“哦,对啊,说得对啊。”店长一听,安心了不少。
确实,满穗说的不错,很在理。
“而且,他不是说了吗,再会,他的意思不就是,以后还会和我们打交道,实在不行,我们到时候就当面问问看,你看这样行吗店长。\"
“哎呀,麻烦了啊,谢谢,谢谢你们啊。”
估计,山化也只有这个当铺老板,真正在意过夜吧。
“良爷,我扶你回去睡觉吧。”
这边事情告一段落,满穗搀着我往回走,先前那股眩晕感已经褪去大半,正常走路还是能做到的。
“良爷良爷,你说那个夜,到底什么目的啊。”
“....不知道...”
“良爷猜猜嘛。”
“....不猜....”
“良爷.....”
“....嗯?”
满穗路上可能见我没精神,一直和我聊天,让我精神精神,可我实在提不起精神。
头又开始疼了,像有蚊虫在里面飞一样,嗡嗡作响。
“没...没什么,哼,我们马上就到了,良爷很快就能休息了。”
“嗯....”
“满穗....谢谢.....”
我们俩之间没有再交流,恍恍惚惚间,我能感觉到我在船舱里了,被扶在了草席上。
我合着眼,口中气息一吞一吐,本身的困意现在全无,怎么都睡不着,却又醒不来。
渐渐的,我感觉越来越冷,可身上却不断散发着热气,头疼的感觉又回来了,而且这次,它更加肆虐地侵蚀我的思想,我的思想悬空,丝毫提不起劲来。
这感觉,是落了病,不会是在外面那一夜?
军中四年的条件远比那艰苦,可我却从未病得这么严重....
就这样,我像游在湖水表面的孑孓,向着湖心,渐行渐远,越来越感受不到自己,寂苦,飘渺......
(转为满穗视角)
“呼。”我进入船舱,把良爷放在草席上。
良爷真是累坏了,怪不得一路上沉默寡言的,我的话也不理了。
良爷脑袋沾上草席那一刻,没多久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睡得可真快啊。
“良爷~良爷?良爷。”我趴在他旁边,轻声喊着他的名字。
可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应我,“嘿嘿,那我现在是不是说什么你都听不见了,嘿嘿。”
“真是的,你个臭良爷,就知道敷衍我,要不是看你累了,我才不......嗯?”
我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
“怎么....这么烫?”
“冷.....”
“!”冷?
“良爷,良爷你别吓我啊。”我一下子从地上坐了起来,慌忙伸出手去摸他的额头。
烫!果然好烫!你个笨蛋良爷,这哪是什么累了,这不是伤寒了嘛,真是的,不让人省心啊。
我看了看外面,太阳早已落下。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也没法抓药和找郎中了,只能明天靠岸的时候,到巩义,再找郎中,抓药。
但是现在不能什么都不做,良爷这状态,估计病了很久了。
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啊,笨啊。
记得以前我生病的时候,娘就会在我身上裹一层被子,之后打一盆水,拿水润湿布,帮我降温,我应该也可以吧。
我来不及多想,把保暖的衣物一股脑盖在良身上,之后抓紧打来一盆水,拿着手帕,放到水里润湿,再敷到良的额头上。
这样虽然治标不治本,但是应该能让良爷不那么难受吧。
嗯,先这么做吧,我这样想着,手里也不停,一遍又一遍地将手帕浸湿,然后小心翼翼地敷在他的额头上。
我轻轻地擦拭着他的额头,感受着他的温度,仍然是高温不下。
一盆水渐温,我便倒掉,再打一盆新的来,动作丝毫不敢慢下来。
渐渐的,良的呼吸不再那么急促,逐步变得缓和,脸上的表情也不再那么紧绷,应该是....起作用了吧。
我缓缓伸出手,再次摸向了他的额间,可手掌传来的温度,还是有些烫,不过应该是好些了吧。
我趴了下来,手拄着头,看着他。
月光很亮,透着窗子洒进来,恰好照到我们俩躺的地方。
“哎呀,良爷,你快快好起来吧...”我伸手摸着他的脸,可这次的感觉却很凉。
嗯?这是为什么?难道说,刚刚手在水里泡久了,感觉不准了?那会不会....良还在烧,只是我没感觉出来....
这时候,想起三年前,鸢姐姐的客栈里,我也生了病,鸢姐姐也刚从外面忙完回来,寒冬腊月的,手也很凉。
她蹲下来,用嘴唇贴在我的头上,感受着温度。
我问她为什么,她说人的嘴唇,对温度的感知是较为准确的。
思绪拉回现在,看着眼前的良,我.....
“!”满穗你在想什么啊,不可以的啦,良爷是男生,鸢姐姐是女生,女生和女生之间当然行,我和良爷之间....嗯!!不行不行....
可如果不这么做,怎么确切地感觉良爷的体温,怎么确定现在的病情啊....
可男女授受不亲啊....
不感觉的话,明天如果良爷没醒,我一个人去抓药,怎么确切描写症状啊....
内心纠结不下百次,最终觉得....还是要确认一下的....
我俯下身子,用手扶着良的头。
这是为了救人,为了救人,为了救人....
满穗你别乱想,你别乱想,你别乱想....
很快的,很快的,很快就结束的,不会太久的,良爷不会知道的.....
长出一口气,心理建设完毕,闭上眼,慢慢贴了过去。
唔....唇间传来温热触感,我知道,那是他额间的温度,其实和手感觉的差不多,确实比一开始低了。
不过,反而是我的脸,开始发烫了....
唔....如果被良爷知道的话....会不会说我啊....身影,还是趁现在,把嘴唇挪走吧,嗯,趁良爷不知道,抓紧移走。
可...良爷没有一点动静,只是躺在那,任由我贴着.....
真是的,良爷要是一直这样该多好....我明明都暗示了那么多次.....这个木头.....
不行,我得趁你睡觉,趁你不注意,多欺负欺负你,让你不懂我.....
唔....真是的,怎么现在想拿都拿不走了啊.....
时间好似暂停一般,没有声音,没有动作,有的,只是唇与额之间接触,心意的传递,直到....
“满....满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