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一个时辰过去,丑时,袁冬初有点困了。
守岁什么的,她不太有兴趣,眼皮止不住打架,便和老爸招呼一声,转回自个屋里睡觉去了。
陈嬷嬷和婉儿听了袁冬初的吩咐,给袁长河烫了壶酒,弄了几个不怕凉的小菜,供袁长河消遣时间。
袁长河感受到自家女儿的贴心,又感叹一番家里境况是真的好起来了。眼看着自己这边都照应好了,他便也挥退了婉儿两人,让她们自去歇息。
这个夜里,袁长河还真没睡。
过去的这一年,很忙碌,收获也很大。
他即使大半时间都守在牧良镇,也明显能感觉到诚运南北和诚运投递在壮大着。
照这样经营下去,过上三五年,顾天成所说的、河道第一河运行怕是真就落在他们诚运南北手里了。
诚运投递那就更不用说,天朝独一份的。想来过不多时,沿着大河两岸,从南到北的大小城镇会遍布投递行的分号。
如此好的经营势头,袁长河很愿意相信,他们是受了上天眷顾的。
所以,一年才守这一次夜,他无论如何也要守到天明。
就这样,袁长河慢慢抿着酒,不时嚼两颗豆子、几粒花生,或者夹一筷子凉拌菜、小咸菜什么的。
一边回忆他们之前的苦日子,一边满意现如今的富足,间或畅想以后的前景,整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东边的天空还灰蒙蒙的,便到了祭祖的时候。
祭祖历来都是男人的事情,袁长河也没叫醒袁冬初,只自己在院子里点了香,拜祭了祖宗。
他在心里默默告诉祖宗,他虽然没给袁家添个延续香火的男丁,但袁家在女儿冬初手上,却是兴盛起来了,是袁家祖辈从未有过的兴盛。
袁冬初倒也没睡懒觉,觉得院子里有动静便起床了。
父女二人在院子里打了个招呼,各自梳洗,袁长河又陪闺女吃了早饭,聊了一会儿,便回了屋里,打算眯一小会儿的。
他这边刚进屋,小院子的门便被拍响。
大过年的,院门原本就是虚掩着,随着拍门声响起,院门被推开了。
顾天成手里拎着两包点心,两个纸卷、两个包袱,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
袁冬初还是昨晚那身衣裙,正在院子里溜达,一步一步踩着地上鞭炮崩开的红色纸屑,听着那细小的沙沙声颇为开心。
这里的讲究,不让很快打扫这些红色纸屑,据说是图个吉庆喜气。
袁冬初觉得这样的院子比较有趣,去年就这样踩着纸屑溜达来着,只不过去年的鞭炮要少很多。今年还是这样,却是满院子的碎屑,踩着很过瘾。
听见院门处传来的声音,她抬起头来,正对上顾天成的目光。
顾天成见到这样打扮的袁冬初,先是愣了愣,这粉红粉红的……他家冬初啥时候喜欢这样的调调了?
袁冬初煞有介事的整理一下衣领,腰背挺直,微微侧扬着头,做了个小女孩的经典造型。
顾天成当下就笑了,还是他家冬初有气场,什么样的衣裳穿在她身上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