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冲进来时,亲眼目睹她的父亲跪坐在地上,秦豫垣双目赤红宛如一头狂暴的狮子,他的枪口正对着父亲的额头。
眼底疯狂涌出泪水,她把威胁老四等人的那把刀从脖颈拿下,扔在地上,一步一步走到秦豫垣面前。
然后双膝弯曲,随着父亲的姿势,缓缓跪在了他的面前。
时念伸出双手,慢慢覆盖上他持枪的那只手,缓慢却又用力挪向自己,眼眸闪着水光,恐惧中带着一丝坚强。
她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他:“秦豫垣,你要杀就来杀我……”
她泪流满面跪在他的面前。
他的枪口对着她的额头。
这一幕刺激着秦豫垣的眼球,他要疯了!
时念……
时念在做什么!
他又在做什么!
她怎么可以用这样一个屈辱的姿势,来这样对待他!
她的眼泪纯净透明,却灼烧着他的心。
她的小手那样冰凉,又让他感觉刺骨的寒冷。
秦豫垣怒不可遏,却又无能为力。
最后他绷着声儿,恶狠狠道:“滚!都滚……”
秦豫垣挣脱时念的束缚,一点点收回手枪,时念看到秦豫垣松了口,立马搀扶父亲站起来。
她扶着时源,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就在即将走到门口时,秦豫垣忽然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在时念耳边炸响。
时念背脊一僵,赶忙转头看父亲,时源无碍,他扫了一眼身旁的墙壁。
墙皮掉落,曾经完好洁白的墙壁此刻爬上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时源将手搭在时念肩上,沉着嗓音道:“走。”
他们顺利走出会所,秦豫垣的人没有阻拦。
时念红着眼眶问:“爸爸,你受伤了吗?”
时源摇头,“没有,念念。”
时念缓下一口气,有些埋怨:“爸爸你为什么要来?我不是告诉你,在南城等我消息!”
时源扯扯唇角,嗓音带着柔和:“念念,我知道你的打算,你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倔脾气。”
“可是不行啊,你还那么年轻,你还得继续读书,不能因为爸爸就毁掉你的前程,放弃本可以更好的未来。”
时念忍着泪摇头:“不是这样的,爸爸,人这一生其实不用被这样定义,高学历、好工作、大房子,这是社会给我们套上的枷锁。”
“只要我们在一起,去哪里生活,怎样生活,我都是快乐的,人活着,快乐不就够了吗!”
时源笑了,他摇了摇头,活了大半辈子,最后他还没有时念看得明白。
“念念说的对,人啊,是快乐就够了,可是爸爸,也希望你拥有除了快乐之外更多的东西。”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时念闪了闪眼眸,今天傍晚,霍辞风又给她来了电话。
他告诉她,父亲孤注一掷逃出南城折返京城,却在京城又被秦豫垣的手下带走了。
霍辞风说,秦豫垣在京郊地下会所见她的父亲。
而京郊地下会所,秦豫垣非必要不涉足那里,因为那里是他处理犯错之人的地方。
现在她的父亲被带去了那里,结果可想而知!
当时时念知道这个消息差点晕过去,她努力镇定下来,一边给秦豫垣拨打电话,一边赶往那里。
可秦豫垣的电话迟迟打不通,时念先行赶到。
所以才有了后面她以命相逼见到秦豫垣的那一幕。
时念只能敷衍:“秦豫垣的朋友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