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夏听完久久没说话。

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甚至忍不住想如果。

如果那时候多劝劝高菲菲，劝她勇敢踏出那一步，会不会就没有现在的悲剧。

林有志死对林晚夏来说不是悲剧，可是高菲菲不该是这样的下场。

林晚夏还记得第一次见高菲菲时，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

一个被父母娇惯、保护的很好的姑娘，眼神干净清澈，看林有志的眼里满是崇拜和喜欢。

可是上次林晚夏见她时，那一双眼睛早就没了光，只是麻木着还残存着一丝希冀。

希望能有人救她出火坑。

所以她鼓起勇气来找了林晚夏。

而当时的林晚夏无法感同身受，一个受后现代教育长大的女人无法理解高菲菲这种忍气吞声。

就像大多数人无法理解，被家暴的女人为什么一次次容忍男人作恶，为什么不在第一次被家暴时就离婚？！

未经他人苦，不言他人过。

林晚夏闭上眼，纵使没在现场，也能想象大门后面双手握紧斧头和菜刀的高菲菲当时是什么样子的。

与其说是憎恨林有志不如说是惧怕。

因为惧怕才想弄死他，只是憎恶可以离开。

她怕。

怕林有志再把她锁在狗边上。

渔村多数人家根本没有狗笼。

养狗只是找棵树或者其他地方拴着。

然后随手放个破木箱或者破瓮给狗当避风遮雨的场所。

高菲菲对林有志的惧怕已经超过绝望。

二伯认同林晚夏的说法，“听说那姑娘被带走时，像没有魂一样，不哭也不闹。

反而是高菲菲的母亲和朱巧云哭着骂对方，同时被公安带走。

高菲菲的母亲哭得几度晕厥，她怎么也想不到林有志的斯文有礼和恭敬都是装出来的。

面上讨好她转过来就欺辱她女儿 。

朱巧云也哭，她觉得是自己害了林有志。

如果她不闹着要去新房子，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只是她没想到，她敲门高菲菲不应，是因为高菲菲的嘴被林有志用抹布塞住并且再用绳子勒住。

否则她不会进去的。

朱巧云的手腕骨折，吊着胳膊跟高菲菲的母亲厮打在一起。

好刚接好的骨头二次断掉。

疼得尖叫声吵跑了一群想拉架的人。

最后双双被公安带走。

朱巧云本就有前科，刚放出来就打架斗殴属于不知悔改，还要再教育。

高菲菲的母亲被拘留了几天放出来。

她放出来的时候正好是林有志头七。

二伯说：“那个女人来闹，要刨林有志的坟。”

谁拦她跟谁急。

当然，也没人拦，就是林根生象征性拦了两下。

林瑶瑶抱着女儿躲得远远的，都不肯靠近。

大家眼睁睁看着高菲菲母亲把林有志的棺材刨出来，挖开。

把他的骨灰给扬了。

“高菲菲呢？”林晚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