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江南之人,与我大清联络,谋求推翻伪明乐!这是奇也怪哉。”
鳌拜低声沉吟的最后一句话,令李时茂心中一突,一股凉意从心底蹿起,赶紧压抑了下去。
他假做思考一番后,又假做惊慌失措的谏言道:
“奴才惶恐啊,如今太师都无信心击败剿杀明狗么?但这又是一切的根本所在,该当如何是好啊?奴才有些想法,太师姑妄听之!”
“奴才虽久居京城,但曾听闻在南洋各地,又来自遥远之地的西洋蛮夷,它们船坚炮利兵强马壮,奴才觉得可以借力。”
“伪明永历小儿,都能借南洋土国之兵,我大清岂不能借西洋之兵。”
鳌拜等人闻言,略微沉思纷纷点头,觉得李时茂言之有理。尤其是鳌拜,他开始认真思考,和西夷的谈判,可以多答应些对方要求了。
反正这天下,都是他们从明朝、汉人手里抢来的,计算放弃一些送给西洋人,以此维持大清统治,绝对值得。
他心中有了决定,索性坦言:“时茂所言有理,朝廷在汤若望的居中联络下,已和西洋各国谈判了。”
“之前因为这些蛮夷条件过于苛刻,因此迟迟没有进展!吾意已决,此后再谈就答应对方条件,剿灭明狗才最紧要。”
“这些花毛蛮夷也说了,他们有足够战力,定能帮助我大清剿灭明狗,还能帮助朝廷,彻底抹去明狗汉人自古以来功绩。”
“如此,就能把亿万汉狗变成愚蠢的奴隶,帮大清统治万年不变。”
鳌拜的话语出口,班布尔善毫不惊异,他是知道其中门道的!穆里玛、讷谟等人大喜,心中沉重的忧愁尽数消失。
这才是万世不易的妙计啊,把人口数是大清几十倍上百倍的汉人,尽皆忽悠成愚民蠢货,满人的统治才能万年呢。
李时茂却如遭雷劈一般,骤然反应不及下竟失态了,他竟猛地站起身来,目光变得想要择人而噬般。
双目赤红,其中蕴含着无穷的仇恨和杀意,令鳌拜这样的绝顶凶人都是一惊,下意识沉声喝到:
“时茂,你何故如此呐?”
李时茂扑通跪地,砰砰砰猛磕三个响头,再抬头之时,额头已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他双目流泪,凄然大声吼道:
“奴才恭喜太师贺喜朝廷,我大清有救了啊!此举必然能剿杀明狗,还我大清朗朗乾坤。”
“奴才请太师怜惜,待到朝廷收复江南之时,令奴才能随军而去,将艰难明狗赶尽杀绝,以报我全家之血仇。”
“呜呜呜,请太师怜惜,请太师怜惜!”
他似乎真情流露,不再如往常那般谄媚懦弱,大声哭诉着。
他的哭声,如同野兽嘶吼、如杜鹃泣血,令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伤感情绪非常充沛。
鳌拜亦非常同情他,亲自上前扶他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闻言安慰了几句,又许诺答应了他的请求,这才令他情绪平复下来。
李时茂暗自反省,觉得自己不够沉着差点露馅,深深平复一番后,这才继续开口:
“军略之事,太师当有全盘计划,也应当是有取胜之法了!此乃机密之事,奴才就不多问了!”
“奴才谏言的第三件事,乃是关于经济之事的,奴才有一些方略,可以为太师聚集足够钱粮,支撑太师的大计。”
李时茂的话语,令鳌拜和众人的眼神,都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