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再次躬身行礼,“陛下圣明,臣定当铭记于心。陛下保重龙体,臣告退!”说罢,他转身翻身上马,动作虽因那肥大身躯略显笨拙,但仍不失利落。
待安禄山率领着身后几十骑扬尘而去,李隆基身后传来喊声。
“陛下!陛下!把安禄山留下来任官吧!”李隆基闻声回头,只见杨国忠急匆匆地赶了过来,额头上还沁着汗珠,一脸急切的模样。
李隆基微微皱眉,神色不悦道:“杨国忠,你这是何意?安禄山已返归边疆镇守,此时唤他回来任官,岂不是乱了章法?”
杨国忠赶忙躬身行礼,喘着粗气说道:“陛下,臣以为安禄山此人野心勃勃,留他在边疆,鞭长莫及,恐日后生变呐。若将他留在京城,置于陛下的眼皮子底下,也好加以管束,让他难以施展那叵测之心。”杨国忠边说边偷瞄李隆基的神色,心中暗忖:哼,这安禄山走了,日后若真反了,我可脱不了干系,得想法子把他留在这儿才好。
李隆基冷哼一声,目光冷冷地看着杨国忠,道:“哼,你莫要在此危言耸听。安禄山镇守边疆多年,屡立战功,朕信得过他。况且边疆局势不稳,正需他这样的人去坐镇。你莫要因与他的些许嫌隙,便在此胡搅蛮缠。”
杨国忠一听,心中焦急,却又不敢太过放肆,只得再次躬身,言辞恳切道:“陛下,臣绝非是因与他有嫌隙才如此进言。陛下细想,如今安禄山势力日益壮大,麾下兵强马壮,又深得军心。他此番进京,陛下对他又是赏赐又是加封,他回去后怕是更加骄纵。万一他起了反心,那可如何是好?还望陛下三思啊!”杨国忠说着,脸上满是忧色,可心里却想着:只要把安禄山留在京城,我有的是法子整治他,让他翻不了身。
李隆基听了杨国忠的话,心中也泛起一丝疑虑。他背着手,在灞桥边踱步起来,时而停下,望着安禄山离去的方向,陷入沉思。风依旧呼呼地吹着,吹得李隆基的衣袍猎猎作响,仿佛也在催促着他做出决断。
此时,一旁的高力士见状,轻声道:“陛下,杨国忠大人所言,虽有几分道理,但安禄山如今在边疆威望颇高,若贸然将他留下,恐寒了边疆将士们的心呐。再者,若他真无反心,此举岂不是显得陛下多疑,于陛下圣名也有损呀。”高力士一脸恭敬,可心中也明白,这事儿可不好办,两边都得权衡清楚咯。
李隆基微微点头,心中暗叹。他何尝不知其中利弊,只是这安禄山的心思,他着实难以完全看透。沉默片刻后,李隆基对杨国忠说道:“杨国忠,你的担忧朕记下了。但此事关乎重大,不可仓促决定。待朕回宫后,再细细斟酌一番。你且退下吧。”
杨国忠心中虽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圣命,只得应道:“是,陛下。臣告退,还望陛下早做定夺。”说罢,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安禄山离去的方向,心中暗自骂道:“哼,安禄山,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有你好受的!”
李隆基望着杨国忠离去的背影,又看向远方,那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无奈。他知道,这大唐的天下,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安禄山之事,就如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稍有不慎,便会引发一场滔天巨祸,而他,必须小心翼翼地应对着这一切,守护这大唐的江山社稷。
而在安禄山这边,他率领着几十骑疾驰在官道上。
“高尚!我们距最近的船坞还有多远?”安禄山扯着嗓子朝身旁的亲信高尚喊道,眉头微皱,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
高尚赶忙催马靠近安禄山,恭敬地回道:“大帅,依小人估算,以咱们现在的速度,再有半日行程,便能抵达那最近的船坞了。”说罢,他抹了一把额头上因疾驰而冒出的汗珠。
安禄山闻言点了点头,喊道:“大家加快速度!从水路回范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