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四,你个有爹生没妈养的小瘪犊子,你还跟老子叫上板了?你不知道吧?你那如花似玉的妹子早就被塔尔木撸了去,如今还不知道有没有口气儿在呢……”
“你说什么!!!”崔四突然发狂起来,握着木栅栏的手上青筋突起,“你再说一遍,我妹子咋了?!”
“说就说……”槐老六见他这副无能狂怒的模样,心气又顺了下来,他稳稳地坐在长凳上,用着极为得意的口吻开口道,“我说你妹子……”
话音戛然而止,昏暗的地牢内,一见一道寒芒闪过,一颗人头飞落而下,鲜血喷溅到了桌上、地上、墙上,就连桌上的牛肉也被溅上了血水。
这突如起来的变故令疯狂摇木栅栏的崔四都有那么一瞬呆滞了。
他呆呆地看着槐老六的头颅滚到了地上,那张老脸上甚至依旧残留着他方才说话时得意洋洋的神色。
他和槐老六两人谁都没发现这人的出现,这人却出手狠辣,一刀便砍断了槐老六的脖子。
“你……”
崔四看着面前一身黑衣的矮个子,眼底涌现出浓浓的惊恐之色。
“地牢里关了多少人?”夏芽冷冷地开口,声音雌雄莫辨。
“大、大概十七八人……”
“作奸犯科的有多少?”
“……五六个?”
白石县是个下县,作奸犯科的人有,但大多罚了一段时间劳改就放出去了。如今地牢里关得真正的犯人也只五六个,其中只有一个是真正的罪大恶极,剩下的五个纯属比较霉,有的是马上就要放出去了,有的则是因为一点小偷小摸刚被抓进来的。
但是因为犬戎打来了,县令跑了,这几个被放出去的日子也就变得遥遥无期起来了。
“我刚听那老头提到什么校尉,他关在哪儿?”
崔四不知道黑衣人问刘校尉是为什么,就在他斟酌着要不要说时,夏芽已经朝他挥了挥手里的大刀。
“……一直往里走,在里头倒数第二间。”
夏芽没说话,从墙上撸下来一盏油灯,提着往甬道深处走去。
随着她的动作,两旁的牢房里,一双双眼睛落在了她的身上。
夏芽就像丝毫感受不到那些注视,自顾自往里头走。
越靠近深处,地牢里越潮湿,又是冬天,那股寒气简直要钻到骨缝里去。
夏芽在心里数着数,在倒数第二间牢房门口站定。
里头,一个血人手脚都拷着铁链,正生死不知地躺在草堆里。
夏芽在救人和不救之间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选择救人。
既然她已经打算送犬戎一份大礼,那么此人自然是救下比较好。
她从腰间取下自槐老六那儿拿的牢房钥匙,找到甲二号房的那把,正准备打开牢门的锁,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嘶哑的男声。
“你要对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