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霖霖,接着说:“王爷,民女不懂权谋,也不知朝堂上的那点事,但,民女却很清楚“穷家富路”的道理。王爷还是多带些兵马吧,兵马越多,王爷就越有胜算,而兵马亦是保障。”
齐麟柔柔一笑,“本王之所以会说你们还不了解曹杰逾,全因你们不知曹杰逾的本性。昔年,父王被封为镇北王之时,曹杰逾却只得了镇西大将军一职,追其原因那时的曹杰逾也不过是父王身侧的一名副将罢了...”
“从一定意义上讲,曹杰逾的镇西军本就是镇北军。若严格说起来,父王当年执掌天下兵马,先帝只攻政务从不过问兵马之事,这不止是因先帝早就有意要和父王平分天下,也因父王在军中的威望实在太高,先帝已然无法左右。”
“昔年的曹杰逾就相当于现下本王麾下的镇北军副将冯吉,本王若派冯吉领三十万兵马去镇守西南,他断不会在得势后视本王为敌。”
柳霖霖柳眉微皱,低吟道:“可人心会变,如今早已不是当年...”
齐麟,自若道:“人心当然会变,可先帝却早已将曹杰逾看得透透的,没有人能比先帝更了解曹杰逾,只因曹杰逾最早归顺的也是先帝,后才屈居于本王的父王麾下。”
“无论是你们,还是文景都和曹杰逾差着辈分,自也看破不了曹杰逾的心思。可本王幼儿就常听先帝分析朝局,每位朝臣的心性,本王也早已了如指掌。”
“其实,曹杰逾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在于很有自知之明,他很清楚自己能担下多大的事,也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这也是他后来为何甘愿成为父王麾下一副将的原因。”
赵瑾睿,迟疑道:“所以,大哥的意思是...二哥只是过于担忧了,曹杰逾压根就不会做出叛国之举?”
“不。”齐麟当即否定道:“在本王尚未见到遏摩国圣女梵珞娅之前,还不敢断定曹杰逾有无二心。”
“但,本王可以肯定的是,不管他有无二心,他都不会对本王发难。”
“为何?”赵瑾睿一脸不解道:“若那遏摩国圣女已然决定下嫁,曹杰逾又怎会不对遏摩国尽忠呢?而,除掉大哥,又是他彰显忠心的不二之选。”
齐麟微微摇头,道:“他还没那个胆量...事实上,即便梵珞娅愿意与他结合,他也断不敢与镇北军为敌,因为他绝无把握能全歼镇北军。”
“当年,先帝对他的评价也唯有一个“稳”字,而“稳”虽是褒义,却也意味着他绝不会冒险行事。一个习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的人,在身强力壮之时尚需隐忍,如今他逐渐老迈,多得是力不从心,就更不会选择冒险了。”
“只是...”齐麟想要再次开口,却欲言又止,不由呆滞了眸光。
——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曹杰逾真有不臣之心,唯如此他还能心安理得。
——如若不然,无论是他亲手惩治曹杰逾,还是曹杰逾间接因他而死,他都会极其内疚,心也难安。
就在这时,齐麟也赫然意识到此次他前往镇西军大营或会成为曹杰逾的一场劫难。
劫难不分善恶对错,正如地震洪涝来时,它们也不会先排除掉良善之人。
——无论是否良善,只要遇到了,就极有可能会丧命。
“只是...什么?”赵瑾睿迫不及待地追问着,“大哥是否还有什么不放心之事?”
齐麟闻言,先是侧眸凝向赵瑾睿,随后也顺势回眸朝王府内望去。
他虽担忧沈安若,却也知其断不会有性命之危。只是,赵瑾睿这么一问,他又必须要用肢体动作送上一个答复。
所谓顺势回眸,不过是想让赵瑾睿完全相信他只是放心不下沈安若罢了。
“还请大哥放心,就算瑾睿粉身碎骨也会护好亲王妃的。明日,霖儿就会搬进镇北王府,我赵府的三百府兵也会日夜在王府四周巡视,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齐麟淡淡一笑,“本王会留六大女将守在安若身侧,亦会留下五千镇北军随时待命。在这景都城内,无论是谁,只要想对安若不利,都会死无藏身之地。”
他渐渐收敛笑意,又对柳霖霖沉声说道:“霖儿,用好你手中的五万京畿驻军,如有必要,万事皆可为。”
柳霖霖缓缓点头,齐麟没再过多嘱咐,他蹬马而上,直接率领五千镇北军朝城外走去。
待齐麟远离,一魅影也从镇北王府的上空一掠而过,就此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