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层层叠叠的廊庑建筑间转了几个弯之后,便再也见不到老母和那人的身影了。
明月焦急地道:“糟糕啦,老母她老人家不知被那贱人引到哪里去啦,你们说,这会不会是那贱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清风道:“用不着担心,整个合罗川总坛里面,能跟老母一较高下的就只有那皇甫贱人一个。而她所受内伤颇重,这个消息是确凿无误的。就算老母果真落入了他们的圈套,向来也未必能困得住她!”
张梦阳心想:“老母是杯鲁那厮尚未过门的新娘子,而我则是杯鲁的替身,那老妖婆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夜呢。
“她此去若果真有危险的话,那不等于坏了我张梦阳的好事了?不行,我得过去看看。”
念及此处,他便对清风、明月两个说道:“论起追人的功夫来,我比你们要好一些,你俩回到大殿上去乖乖地等着,待会儿要找你们的时候也好找!我先追过去看看。”
说罢,他便迈起两条腿来,朝前方飞奔着去了。
感觉跑得足够远了,他方才运起凌云飞的功夫来,飞身上房,在一重又一重的亭台楼阁之间如风驰电掣般地飞行了起来。
使用这等飞檐走壁的功夫,所行经的路线基本都是以直线为主,避开了在下面行走之时因为建筑格局的原因,势所必取的曲折路径,因此行走起来既省时又省力,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在一处荷花塘中间的石拱桥上,发现了两个正在激烈地打斗着的身影。
他收住了身形,躲在近处仔细地观看,看到其中一人正是他未过门的老婆龟山老母,另一个似乎便是跟他们一路同来的那个老妇人。
两个人一来一往,交手的过程虽说激烈,但却能明显地看出来老母始终稳稳地占据着上风。
那老妇人虽说出手的招数也甚是精奇,但从速度和力道上来看,却总是感觉稍微差了点意思。
张梦阳暗暗地想:“倘若这真的是皇甫总教主,她并未因为走火入魔而受伤,她和老母两个互掐起来究竟睡更厉害些呢?”
忽然,他听到老妇人开口说道:“死老妖婆,趁我受了内伤之际来偷袭,如此不要脸的行经,也只有你这不要脸的货能做得出来。”
老母冷冷笑道:“还说我不要脸,你逼迫我的徒儿服下那剧毒的破魂丹,让我黑白教对你拱手听命,难道这算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么?
“要说是不要脸,这天底下你是第二,便没有人配当那第一。”
老妇人呵呵笑道:“服下了我的破魂丹又怎样?你那该死的猪头徒儿从来就没有真正地对我倾心归服过。
“她暗地里操纵杯鲁,想要谋取金人的皇位,然后再回过头来剿灭我的神教。这样的人天生长有反骨,我没有直接杀了她已经算仁慈了。
“那个丑八怪最后死在你这个当师父的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哈哈哈!”
老母道:“是我把她一泡屎一泡尿地拉扯大的,最后让她死在我的手上,也不算是亏欠了她。你说她对金人的皇位存在着非分之想,那么你呢,你对金人皇位的觊觎,难道不是比她更甚么?”
老妇人冷笑道:“我虽说也有野心,可绝没有她那么大的创意,我对金国皇位的觊觎,完全是抄袭了你那位高足的手笔。”
“哈哈哈……”老母口中发出了一串阴森诡异的笑来,语带讥讽地道:“她控制杯鲁,你控制她,你的手笔比她高得多了。”
“你这么说可就过奖了,杯鲁现在可是攥在你这个老神仙的手心里。
“我们两个勾心斗角的明争暗斗,最后还是让你这个渔翁把利头给赚去了,要说到创意和手笔啊,放眼整个天下,有谁还能比得过你呢!”
张梦阳趴伏在桥下面的角落里,心中默默地想:“你们这几个妖女没一个好东西,还在这儿谦让来谦让去的,小爷我听着都觉得恶心。
“只是真正的杯鲁这时候儿早就死翘翘了。眼下被你们视作奇货可居的杯鲁殿下,乃是你张梦阳爷爷我!”
老母与老妇人虽说相互出言讥讽,可拳脚上的过招却丝毫不见缓慢,越到后来,老妇人的气力越觉不继,结果一个不留神,被老母当胸拍了一掌。
老母这一击之力甚是强劲,老妇人被打得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身子向斜上方直飘了起来,在空中划了个弧线,然后直往池水当中跌落,“嗵”地一声在水面上砸出了个两米多高的水花。
水花很快落了下去,发出了一片哗啦哗啦的声响,紧接着便剩下了一圈圈的涟漪所形成的晕圈,一波又一波地向岸旁扩散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