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
“嗯。”他心下郁卒,连带着看宋闻渊也有些不入眼,跟看刨了自家白菜的猪似的,摆摆手,“忙你的去吧,听说陛下那边已经发火了,这案子还没进展?她醒了就什么都没说?”
宋闻渊看了眼元戈,半晌收回视线,“我没问。”
指腹搭上脉搏,手腕下的跳动平缓又规律,许承锦这才问道,“为何不问?你连日称病告假,陛下已经心生不满,若此案再无进展,你又要如何?何况……那次巫溪山的事情别人不知,秦永沛那边怎么可能半点消息收不到,只怕你那点儿秘密很快就要不是秘密了。一个身中剧毒的指挥使,你觉得你还能安稳几日?”
还能安稳几日……这个问题宋闻渊自己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就不要了这官位,还能无处谋生去?”
想问你当真舍得这庙堂之高?可话到了嘴边突然又觉得这问题实在没什么意义,一个连活着都觉得没什么意思的人,又怎么会在乎这区区碎银几两?许承锦无奈摇头,正要收手之际,却觉得指尖之下倏地一跳……微微一愣,表情变得格外耐人寻味起来。
深秋的暖阳总显得格外熨帖柔软,加之这几日在“知玄山”游荡实在疲累得很,元戈翻着那本老调重弹了不知道多少回的志怪故事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睡得很浅,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将她从梦里拽了回来,还未睁眼便先听到了那句“我没问”,于是鬼使神差地,忍着呼吸继续装睡。
没成想,听到了下面的对话。
其实她不说,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担心自己身份暴露,二来,听槿素的意思事情可能涉及知玄山里的长老们,往日亲近信赖的长辈们被牵涉其中,她总有些举棋不定,想着若能暗中调查自是最好……却忽略了宋闻渊这边的压力。
罢了……如若知玄山当真是背后主谋、始作俑者,那左右也是罪有应得,若是清白的,想来宋闻渊也不会凭白诬陷了去。
何况,往日还觉得不管是元戈还是温浅,左右如今都是她,现在听着这人“浅浅、浅浅”地唤自己,却总有些古怪和别扭来,这身份,迟早是要告诉他的。
这般胡思乱想着,没一会儿竟是又睡了过去,再一次醒来却是因为闻见了桂花糕的香味,睁眼看来果然身边摆了一碟精致的桂花糕和一杯尚且冒着热气的牛乳茶,而许承锦已经不在了,宋闻渊也不在,整个书房里只有她一个人,竟似有种仍然身处梦境的不真实感。
她掀开身上的披风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