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外人,莫不是内人?”宋闻渊嗤笑,半级台阶都不接,招呼着炎火去搬了凳子出来请元戈坐了,才一手撑着椅背正色说道,“往日我未曾大婚,她闹些脾气非要住栖迟阁,我念着您的面子,让了半个院子出去。如今我既大婚了,她仍要来闹腾,还要在我妻子面前说些似是而非挑拨离间的关系,她不是四岁,母亲……她也是个快要及笄的大姑娘了,说话做事还这般由着她,是准备等她进了夫家让她的丈夫婆母来教她吗?”
王珊珊浑身一颤,几乎是摇摇欲坠地稳住了身形,哆嗦着嘴唇看着宋闻渊,面色难堪……
“表哥?”她小心翼翼地唤着,尾音都在颤抖,“我的心意,难道表哥至今都不知吗?”
元戈从慕容手中接过温小白,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白色的毛发,闻言低声笑了笑,侧目看去,“姑娘。你表现地那么明显,但凡那个男人不是个木头他都能看明白。若你觉得对方不知,那便是对方对你无意……姑娘,女儿家的心那么珍贵,不该浪费在注定不会回应你的人身上。”
“你闭嘴!若非是你从中使坏,表哥怎会对我不闻不问!母亲和姑母早就说好了,只要待我年满十五行了及笄礼,就让我和表哥完婚!都怪你!”
事到如今,王氏也无奈,此事的确是她们私下说好的,但其实她自己本来心里就没底,如今整个恪靖伯府的地位几乎都靠自己这个儿子撑着,只要他自己不乐意的事情,她这个做母亲的其实也是说不上什么话的。
小小的姑娘,那么多年等来一场空,此刻表情都狰狞,看起来像是随时都要扑过去将元戈撕碎似的。
元戈耸耸肩,小姑娘不听劝她也没办法,只偏头问宋闻渊,“宋大人,可有此事?”
宋大人从容摇头,“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的婚事旁人做不得主。若非我自愿,便是这道赐婚的圣旨也是要去驳一驳的。”当然后半句多少有些水分,彼时虽也不情不愿,但多个女人在看不见的角落里而已,左右受冷落受羁绊的又不是他?只是这实话这辈子都是说不得了。
元戈挑了挑眉梢,也没信他,只兀自又笑,“今日在街上遇到表小姐买了许多东西,一边说着我温家人只知大鱼大肉上不得台面,一边又同我展示她用夫君您的银子买的锦绣阁的料子、裴记的首饰,出手阔绰连我这个温家人都咋舌……我念着夫君前阵子刚被罚没了半年俸禄,如今也算是坐吃山空的阶段,于是做主给拒了。夫君,可觉我善妒难容?”
“夫人勤俭持家,乃是为夫的福分。”
“勤俭持家”四个字按在这位的脑袋上,实在没什么说服力,偏宋闻渊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一脸地理应如此,说完,才看向王珊珊,“之前念你初到盛京,许是要置办些生活所需之物,账房那边走银子总要耽误些时日,这才允你先报我的名字……倒是让你误会了。今次起,你若是没银子了,便去账房支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