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是沾了些让人不大愉快的气味,收着吧,也许哪天还有用处的。”元戈将自己的手仔仔细细擦了,这才端起那碗吃得多少有些一波三折的小圆子,囫囵着吃完了。
吃完了小圆子的元大小姐百无聊赖地坐在躺椅里欣赏夜色,门房那边先来了消息,已经确认了王珊珊回来的时间,也就是说表小姐拎着这个木盒子在外面逗留了小半日的光景,街头巷尾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擦肩而过之际都有可能沾染到这甲香的气味,甚至……可能只是和拥有甲香的人同坐了一辆马车。
于是,这甲香的来源就格外扑朔迷离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元戈总觉得这甲香更像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人知道了王珊珊的身份,甚至可能今天白日里就在某个地方盯着她们一起进了那家铺子,然后见她落单,留下甲香的气味……就像是一道战书,一道下给温浅的战书。
只是,会是谁呢?
……
“温浅?”二皇子府的书房里,秦永沛看着乔装打扮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槿素,重复着今天接连听到的名字,“你是说,那天被你击伤的是温浅?怎么会是她?”
“我起初只是怀疑,当初刘麻子带着俩姑娘说是外乡投奔亲戚来的,瞧着也是脸生的模样,但宋闻渊他们来得太快了,当时他那慌里慌张差点摔下马的模样我到现在都记得。”彼时便觉得古怪,但更多地是震惊于那女人对知玄山的了解,加上官兵这两日挨家挨户甚至挨着山头地搜查,她东躲西藏地一时间也顾不上那么多。
直到今天,她在小巷子里看着温浅带着两个人走进了那家铺子,那身形……还有身边那个高挑英气的姑娘,只要不看脸的话,赫然就是当日那两个探亲的女子!槿素在暗处盯了很久,久到亲眼见着许承锦拉着温浅去了三品居……只那熟络劲儿,当初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一瞬间茅塞顿开!
果然,什么旧人、什么故人,通通都是谎话,温浅对知玄山的了解定然是来自于许承锦,这个在知玄山化名南隐的、与元戈甚是亲近的许公子!
槿素咬着牙,面纱后无人看见的表情邪气森森,她说,“想必那日她戴着人皮面具一样的东西。对北镇抚司来说,弄两个人皮面具不是难事……好一个温浅,害我折了一个刘麻子,又在巫溪山东躲西藏了许多日,今日好不容易进了城,第一时间就将这个消息递给了殿下您,免得您都不知道敌人是谁。”
说得好听,不过是有求于己罢了。
秦永沛哪能不知道眼前这个细胳膊细腿还毁了半张脸的小丫头实际上是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豺狼?他冷冷笑问,“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对方从容轻笑,甚至格外有礼地弯了腰行了礼,“最近这朝不保夕的日子过腻了,想来殿下您这里躲几日安稳日子,可好?”
最近这盛京城里的同一只老鼠只怕都已经被来回查了好几遍了,鉴于如今两人之间还有合作,秦永沛觉得这并非不合理的要求,遂点点头道,“我这里毕竟人多口杂,要么你老老实实躲在暗室里,我亲自给你送吃喝,要么我找一处偏僻的院子,找个信得过的嬷嬷陪你住着伺候你吃喝,也算给你个身份,只若是遇险,你自己见机行事。你自己选。”
对方嘿嘿一笑,面纱外的眸子黑得发亮,“自然是能见天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