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知念见情况不对,一咬牙,走到姜义面前扑通跪下,“王爷,沈大人,渤海侯荒淫无道,杀害了三任夫人,大夫人对这一切全都知情,却还是执意将我嫁去侯府。她为了让我答应订婚,甚至设计陷害我坐牢。旁的不论,太尉府二小姐因为偷盗而被刑部带走的事,如今可是传得满城皆知。民女恳请您出面做主!”
安康王面上不显山不露水,仍旧站在原地不动。他深邃的目光看着凌知念,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凌知念见状,有些急了,向前膝行两步,拉住姜义衣摆。沈傅伸手将凌知念拉了起身。
“念念,有什么苦衷站起来说。”
“大夫人她……”
叶如筠果断打断了凌知念的话,“我正是为了太尉府的脸面,才让你嫁给顾世子!”
凌知念猛然回头,却见叶如筠脸上丝毫没有被揭发的慌乱,而是不疾不徐走到安康王身边,“我已同你解释过一遍,你不愿听,我再与王爷和沈大人说一次。你自缢大难不死后性情大变,行事嚣张,府内人对你颇有微词,府外也早已有不少风言风语。这一次,又闹出了偷盗的罪过,我知道你不想嫁人,然而为了太尉府少遭旁人的闲话,我不得不出此下策。王爷,沈大人,知念的婚事到底是我们的家事,还请二位不要过多插手。”
姜义仍旧没有说话,只是眉宇之间满是阴沉,目光在凌知念与叶如筠身上来回徘徊。他在心中暗暗想道:“这凌府如此一看,处境确实不堪。”
小跑着的脚步声打破三人之间微妙的寂静。宝笙焦急的身影攥着一沓信件文书,匆匆跑来。她气喘吁吁,“小姐,东西和人都带来了!”
叶如筠抬眼望去,却变了脸色。远处,楚清歌押着常妈妈走在宝笙后面。常妈妈手中捧着一个盒子,面带怯色地向叶如筠递来一个求救的眼神。
叶如筠优雅地坐在桌旁,手中端着一杯热茶,袅袅升起的热气
常妈妈担忧打破了这份宁静:“大夫人,方才顾威的下人来传话,说侯爷问枚玉佩为何被还回来了,是叶老爷对合作一事还有什么顾虑吗?这……”
叶如筠喝茶的动作一顿,她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出她心中的疑惑。她的目光缓缓转向常妈妈手中的盒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
常妈妈将盒子递给叶如筠,叶如筠纤细的手指轻轻接过盒子,她的动作缓慢而谨慎,仿佛在打开一个神秘的宝藏。盒子被缓缓打开,里面露出一块玉佩和一封信。
叶如筠专注的目光落在信上,她轻轻拆开信,纸张的沙沙声在这安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清晰。她的眼神随着信中的内容而变化,她却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倒是谢起我鼎力相助来了,世子真是客气。”她的目光再次落在玉佩上,玉佩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凌知念坚定的身影站在里,她抹掉脸上的眼泪,神情中早已没有半分可怜之态。她微微扬起的下巴,凌知念起身走到宝笙身旁,将常妈妈用力一搡,常妈妈一个趔趄跪下。她愤怒的目光看着常妈妈,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叶如筠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凌知念,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是我让宝笙和楚护卫去大夫人房中搜查的。其他下人也在,可以作证这盒子就是从大夫人房中搜出的。大夫人方才口口声声为我太尉府好,可敢将这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给我们瞧瞧?”
叶如筠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她立刻镇定下来。她微微眯起的眼睛透露出一丝警惕,仿佛在思考着应对之策。叶如筠给常妈妈使了个眼色,常妈妈会意,打开盒子,却只拿出一枚玉佩。
“我原是想着既然说成了亲事,收点谢礼也无妨。不过是枚普通玉佩,也值不了几个钱。倒是你,派人直接闯入我房中随意翻找,还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是连孝敬尊长的礼数都忘干净了?”
姜义看到玉佩,却变了脸色。他严肃的目光看着玉佩,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姜义低沉问道:“你果真认为这只是一枚普通的玉佩?”
叶如筠微微一愣的表情显示出她的紧张,“不然王爷以为是什么?”
凌知念见状况不对,几步上前抢过从常妈妈身上搜出的口供,又从自己怀里拿出一个叶家侄子的簪子,“原来口供被你藏在身上。”
凌知念把口供和簪子一并塞入沈傅和姜义手里,“王爷沈大人请看,这两封是大夫人与娘家人往来的书信。上面不仅讲了她如何设计谋划陷害我,还有她代表叶家与顾威暗中结交的证据!而这一封盒子里的信,是顾威给大夫人的。上面的文字可以证明,这枚玉佩,正是渤海侯送给叶老爷的信物!这个簪子,是叶夫人侄子佩戴之物,所有证据由他提供。”
叶如筠脸上的震惊终于掩藏不住,她瞪大的眼睛充满了惊讶与恐惧。沈傅和安康王接过信浏览,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们严肃的表情显示出事情的严重性。
“你从哪里捏造的这些证据,真是好大的胆子,你——”
凌知念毫不畏惧,“大夫人想必听过一句老话,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你以为将我房中搜刮一遍,把些证据都没收了,我便拿不出新的证据了?”
安康王和沈傅把信放下,他们沉重的表情让人感受到事情的棘手。叶如筠愤怒的目光看着凌知念,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凌知念却毫不畏惧,放出杀手锏,“王爷,沈大人,我知道二位不该管理我们的家事,但渤海侯世子顾威不仅荒淫无道杀害妻子,对外还私通北燕结交敌国,若您和沈大人不管,如何做得起南楚的臣子。”
“念念,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一定会管。”凌知念说得大义凛然,毫不畏惧地与安康王锐利的目光对视。沈傅手捏信纸,越攥越紧,沈傅忽然一转头,看向神情惶恐的叶如筠。他严肃问道:“事已至此,大夫人可还有什么要分辨的?”
“人证物证确凿,还有什么好说的!”
叶如筠自知沈傅已经给她定罪,闭了闭眼调整情绪。她缓缓跪下的身影显得格外沉重,目光是伪装而成的真挚,还带着点点泪光。
“沈大人,王爷,渤海侯世子通敌一事我绝不知情,否则不可能与他们结亲。我父亲朝中为官向来清正,你们是明白我不会做这种事的!这一次的确是我糊涂做了错事,知念和顾威的婚事,我也是操之过急,这些我都认罚,二位如何处置都行。眼下我知道说什么都无可挽回了,我愿意出面和渤海侯世子谈退婚,若要赔礼,我掏嫁妆补贴就是。还请二位看在太尉的颜面上,不要再管理此事。”
凌知念的视线在沈傅、安康王与叶如筠之间徘徊,眼见着安康王没有动作。顿时急了。凌知念正要张口打岔,却听门外有人来报。
小厮匆匆忙忙的身影跑来,“大夫人,渤海侯世子的马车到门口了,说是特来拜访谈与二小姐的婚事。”
“我现在就去和他说退婚的事!顾威涉及叛国通敌,再不退婚,咱们太尉府可就要受到牵连了。”
“且慢!大夫人,你与顾威联手,给知念下药意图谋害女子名声,这些事情可是证据确凿。我看,你还是跟我回刑部走一趟吧。”
“什么?我可是太尉府夫人,沈傅,你不过区区刑部侍郎,就算你在圣上面前颇受重用,可你如何抓我?”
“大夫人,是你自己走还是我带官兵抓你走。”
姜义终于缓缓开口,“不仅是大夫人你,顾威边便是我放的消息,如今来了也别想跑了。”
沈傅望着泪眼盈盈的叶如筠,一脸正气。叶如筠恶狠狠的看了眼凌知念。她愤怒,“凌知念,算你狠。不过你也别得意,我给你下药是真,可你也没收到侵害,小小罪名能关我和渤海侯世子多久?我们看谁笑到最后。”
叶如筠跟着沈傅和安康王离开。凌知念坚定响起,“替我传令下去,大夫人近日操劳过度,身体抱恙,这段时日就在房中休息,暂不见客了。”
凌知念松了口气,余光瞥见墙角慌乱的常妈妈,眼珠一转。凌知念果断,“还有大夫人身边群老仆人,也该换换了。府中这么多腌臜事,她们指不定参与了多少呢!”
宝笙跟着点头的动作显示出她的赞同,“我看常妈妈这些日子就先停了活计,好生在房中反省吧。”
凌知念点头,目送常妈妈被宝笙带走后,舒畅不已的一握拳,终于出了口气。凌知念这才松懈下来,楚清歌上前,赞赏的看向凌知念,帮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你做得很好。”
“大夫人说得对,他们不可能就这样被判重罪,若一拖沓着不处理,肯定还会卷土重来。大夫人如此狠毒,定不会只对我动过一次手,楚清歌,你有没有办法能敲开常妈妈的嘴?”
“桩桩件件,我一定能让她说个清楚明白。太尉快回来了,知念,你要不要给他修书一封,让他知晓情况。”
“不行,我几次三番遭受坑害,虽说父亲是因身在远方无法助力,可现在我也摸不清他的态度,不能等他回来,一定要尽早给叶如筠问罪。”
楚清歌点头的动作显示出他的赞同,他拍了拍凌知念的肩膀。楚清歌坚定,“明白,你放心,这件事一定追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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