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云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沐云浅也在这时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那塞在采珊口中的绢帕,是当初沐云浅情急之下,塞在那抽搐患者口中的,而后便不知去向,却想不通,如今怎么会塞在采珊的口中?
不仅沐云浅,就连墨瑾瑜也在看到那绢帕时,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眼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不如实向大将军禀明?”
蒙国安厉声质问,吓得那采珊身体跟着颤了颤,随即满眼恨意的瞪向沐云浅,出声指证:“奴婢亲眼…看见…那妖女下药害人,还试图杀了奴婢和离芝逃走,若不是大将军及时赶来,奴婢们就没命了…呜呜…”
沐云浅一直沉浸在自责的情绪中,还以为是自己忽略了什么隐藏的病情,没有诊出来,才会造成了几人的丧命?
直到此时,听到釆珊的一番话,沐云浅才猛然惊醒:看来,问题不是出在药上!
为了那三日之约,沐云浅一直在很小心的观察疫情,不断的在调整药方,调整剂量,她还在疑惑究竟问题出在了哪里?
看着自己从医病救人的医者,转眼间便被指认为下药害人的罪犯?
沐云浅深知其事必有原由,可对方到底目的何在?为了嫁祸于她,不惜罔顾人命,手段未免太过狠毒了一些!
眼前逆转的局面也终于让沐云浅明白了内心的不安来自于哪里?
可见那采珊面露惶恐,对她嫉恶如仇,好似确有其事的样子,沐云浅也并未狡辩,心生凄凉的同时,倒想要看看对方究竟寓意何为?
飞荷从小心性率真,无法做到如此这般的淡然。
她与沐云浅一起长大,自己受苦挨累不怕,就担心看到小姐受委屈,此时竟也忍不住出声与之辩解:“你说谎!这些天,我们小姐为了救人,寝室难安,你何以如此诋毁我们家小姐?”
“诋毁?”采珊再次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看向墨瑾瑜,缓缓道来实情:“启禀大将军,昨夜奴婢在煎药时突感肚子绞痛,便急忙去了茅房。回来时,见那妖女和这下人在药房,说,此来西萧责任重大,不能再耽误。奴婢还看到她在那药罐中放入了什么不知名的药粉,后来奴婢便被打晕了。早上醒来时,便发现已经身在柴房。刚才……”
那采珊一边说,还一边用袖口抹着眼泪,像是受到了严重的惊吓,泣不成声了一般,停顿了片刻才再次啜泣着出声:“刚才醒来听说死了人,才知道那妖女昨晚下的竟是毒药。就在刚刚,她要杀了奴婢和离芝时,才坦言相告说,此次前来救人是假,杀人才是真。如此恶毒之心,实在令人月旦寒,还请大将军为奴婢们作主啊!”
似是见釆珊说了实话,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的离芝也在这时,手脚并用的爬过来,跪倒在墨瑾瑜面前,惊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奴婢有证据,这便是从那妖女身上掉下来的信件,被奴婢无意中拾到的。奴婢们死不足惜,但西萧百姓的性命都握在大将军手中!还请大将军明察!”
说话间,还小心翼翼的紧盯着沐云浅,仿佛生怕她会出手害自己一样。也终于令人明白,离芝不是为死了人而害怕,而是性命受到了威胁才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见离芝从贴身之处拿出一封信件,景同上前一步接过来,面色恭敬的送到墨瑾瑜面前。
所谓的信件,不过是南荀国的通关文牒,却足以证明了沐云浅的身份。
虽不知道那信件上写了什么,但从墨瑾瑜如黑炭般的面色也可以看出来,那便是所谓的物证。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沐云浅今日性命堪忧。
此时蒙国安站在墨瑾瑜身旁,一直在小心观察着他的脸色,不知他接下来会如何应对?
若是他敢全力护这沐云浅,他便趁机向王上参他一本,说他包藏祸心,投敌叛国,定个死罪是最好!
谁知墨瑾瑜在看到这文牒后,只是脸色更加阴郁,紧盯着沐云浅,不肯表态。
蒙国安只得大步上前,适时添了一把火候:“大胆妖女,年纪轻轻便如此狠毒,你进城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又迷惑大将军将这梅城百姓的性命交托于你,结果你却陷大将军于不义?弃我西萧百姓的性命于不顾,你该当何罪?”
话落,蒙国安还一脸恭敬的转向墨瑾瑜,声音中带着一丝迟疑的请示道:大将军…此事
自知今日之事躲不过,依云刚要上前承担下这罪责,却被沐云浅先一步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