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毛叶藜芦与藜芦的体态极为相似,你分不清也是正常。只不过,我为那几位重患开的药方里有玄参……”
“藜芦反玄参!”
飞荷恍然大悟,惊呼道。
见飞荷终于反应过来,沐云浅也跟着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是的,需要以参为滋补的人,主要表现为气虚,而藜芦忌用于体弱气虚者。如果这类病患单用藜芦,只会使虚者更虚。
若是同用,则必然损害、抵消参的补气效果。四更时,我还为几人号脉,只以为他们是体弱,却并未意识到那时他们便已在生死边缘挣扎,是我害了他们!”
“不,小姐,是飞荷!”只见飞荷眼眶通红,啜泣着出声:“是飞荷害了小姐,也害死了无辜的人,都是飞荷的错。
在谷中,飞荷就不用功,出来了没能照顾好小姐,还帮了倒忙,飞荷该死…”
说话时,飞荷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悔不当初。
“好了,他们有心算计,就算我们再小心,也终难敌过人心叵测!”
沐云浅轻声安抚,心中却是对蒙国安的手段,痛恨至极。
就在这时,牢房的铁门被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两个气势骇人的狱吏,阴沉的眸光扫过几人,最终落在沐云浅的身上,伸手指道:“你,跟我们走一趟!”
太阳西沿,天际边被灿烂的金色染成一线,最后被夜幕一点点覆盖。
将暗未暗之时,窗外沉沉的天色,略显压抑。
沐云浅被两名狱吏押着,踏上石阶,步入直通亭子的长廊,眸光触及到的尽头便是观景亭。
亭子四周栽种了各种花草,古树参天,绿树成荫,亭底便是清澈见底的小池塘,鱼儿欢快的玩耍。
此时的观景亭内,歌舞声平、衣袖飘香,鸣鼓击磬,乐声悠扬。
丝毫不见梅城此时该有的压抑与紧迫,将朝廷的腐朽糜烂表现得淋漓尽致。
而蒙国安正坐观景亭中,品酒赏舞,好不快哉。
见狱吏带人走来,蒙国安仰头干了杯中酒,挥停了乐姬舞姬,冷眸射向沐云浅,沉声开口:“大胆妖女,看到本将军,还不下跪?”
“梅城瘟灾,人心惶惶,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蒙将军却在这莺歌燕舞,觥筹交错?呵呵,这样的狗官,何以让沐云浅下跪?”
“你……”
沐云浅的话登时令蒙国安变了脸色,刚要发怒,却转而恢复如常,示意着狱吏将供词呈现在沐云浅的面前,冷笑道:“罢了罢了!本将军不与你一般计较,你只要在这上面签字画押,便可安然离去,本将军绝计不与你为难!”
对于蒙国安的话,沐云浅清冷的小脸上寻不到半分喜色,反而神情更为凝重了几分,一目十行的扫了眼那草拟好的供词,低笑出声:“蒙将军这是打算屈打成招了?”
“难道你认为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蒙国安一脸笃定的神色。
在他眼中,此时的沐云浅如同死人一般,签与不签,结果一样,终难逃一死。
“如果沐云浅猜得不错,蒙将军此番如此精心安排,是为其侄报仇?”
事关生死,本以为沐云浅会惊吓求饶,却不曾想,沐云浅竟不为所动。
暗自对沐云浅刮目相看时,蒙国安倒也不打算相瞒,坦诚应答:“难怪墨瑾瑜会为你要与这梅城同生共死,果然天姿聪颖。只不过,即便知道又如何呢?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墨瑾瑜?
原来,那大将军叫做墨瑾瑜?
见沐云浅突然静默不语,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蒙国安继续猖狂的出声:“眼下,别再妄想墨瑾瑜会来救你,这个时候,他为保命,已经过了山云关了。
本将军劝你,若想不受苦,就乖乖在那上面签字画押,本将军给你一个不痛苦的死法!”
沐云浅眸光微闪,触及到蒙国安此时幽深的眸光,自知眼前是唯一的机会。
反正蒙国安断不会安然放她离开,既然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尚可得一线生机。
“呵呵!”只听得沐云浅低吟浅笑,俊美的小脸随之变得冷冽:“既然难逃一死,倒不如蒙将军一起陪葬如何?”
见状,蒙国安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刚要作势拔剑,深知已来不及,肥胖的身体迅速起身后退,招来副将迎敌:“给本将军捉住这妖女!”狱吏与耿松石萧萧上前,手中冷光闪烁,各握长剑,猛朝沐云浅刺去。
只见沐云浅身形一闪,袖中银针正中一名狱吏胸口,势道劲急。听闻那狱吏闷哼一声,身体便不由控制的向后飞去,摔倒在地。出了人命,乐姬舞姬早就嚎叫的四散跑开,各自保命去了,惟有蒙国安,胸有成竹的站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