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突然现在对我这么温柔啊。这封信是打算第一个给你看的。你这样还让我怎么提意见。这样我不就真是一个忘恩负义丧心病狂的人了么……
先前的哭腔还没散去,新一轮的泪水却已经涌出。
叶问草感到痛苦。过往夜幕下无数次吵闹到令人脑袋炸裂的夜晚层层回响在脑海里,眼前却是“罪魁祸首之一”担忧的目光。
她难道要放弃这次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么?下次,下次她的勇气又需要多久才能集满呢?寝室换不了,她也忍不了,未来一片黑暗肉眼可见。
她已经忍耐一年多了,可她现在真的忍不住了。
叶问草不知道该怎么和季菲菲说。
泪失禁体质借着她紊乱的情绪逐渐把控了她所有的思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她逐渐想尖叫,想发疯,想撕烂自己膨胀到似乎要破体而出的大脑。
叶问草一口咬住自己的左手,留下深深的牙印。
耳畔季菲菲温柔的声音很是模糊。
破碎的哭腔偶尔会从咽喉处溢出,黑发凌乱地散在脸颊两侧,她这下彻底成为一个神经病了。
“……谢……谢谢。对不起。”
好不容易从崩溃的情绪中找回一点理智,叶问草内心充满惭愧地向季菲菲道歉。
而季菲菲对叶问草矛盾的心理一无所知,只是“害”了一声,然后温柔地问道:“现在还好么?”
“好多了。谢谢你。我没什么事了。”叶问草红着眼睛,掐着手心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意。
“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
“谢谢你。”非常抱歉。
叶问草看着季菲菲的背影,一想到她晚上看到那封“谴责信”可能的反应,心脏就开始一抽一抽的疼。
对不起。
但是,我真的……
叶问草抹了一把眼泪。柔软的纸巾此刻变得粗糙万分,痛的叶问草忍不住闭上双眼。但她还是挣扎着睁开眼睛,战战兢兢地看了一遍自己刚刚写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信。
每一个字似乎都带着灼人的热意,饱经折磨的双眸根本不敢直视这用血泪浇筑的文字。
叶问草心惊胆颤地跳着看完了全文,已经开始拒绝想象舍友看见这封信的反应了。
可是,可是……
叶问草把信塞到书包里,手却迟迟没从书包里拿出来。
她死死咬住下唇,刘海落下的阴影遮挡住了她含泪的双眸。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