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侯安排得很快,翌日就亲自接了燕王妃进宫,在勤政殿觐见皇帝。陶顔言被邀请过来,一头雾水跟在皇帝身边。
再度见到陶妃,燕王妃就想起那日宫宴上,陶妃醉酒当众调戏皇帝的一幕,眼神暗了暗,面露讥讽:“陶妃的酒量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这世上真的有一杯就倒的人么?陛下生辰那日本宫还以为眼花了。”
陶顔言不好意思地看了皇帝一眼,见他毫无反应,就知道他是没想起来,笑笑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燕王妃之前没遇到我这一款,所以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燕王妃也笑笑:“只是没想到陶妃这么放得开,大庭广众之下,对陛下搂搂抱抱,极尽撩拨之能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什么秦楼楚馆……”
贺临璋眉头皱了皱,这燕王妃是有病吗,竟然把小妃子比做花魁?
陶顔言却没有生气,表情依然淡定道:“醉酒之人又怎能把控自己的行为呢?不过那日臣妾确实过火了些,没考虑到燕王妃的心情,在您面前与陛下卿卿我我,让燕王妃见笑了。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那下次我与陛下亲昵,背着燕王妃就是了。”
贺临璋耳尖有点红,看了眼小妃子,胸中不知怎的,有些燥热。
宁远侯听着她们你来我往,一把年纪臊得慌,默默缩着头在一旁假装没听见。
燕王妃正色道:“陛下的陶妃能说会道,如此厉害,怕是后宫之中难逢敌手吧!”
陶顔言摆摆手道:“燕王妃此话差矣。陛下的后宫在皇后娘娘的带领下,各司其职,上下一心,一团和气,哪有什么敌人啊,都是姐妹。喔,不过燕王妃可能体会不了,毕竟……您是燕国的王后,咱们不是同一个后宫。”
燕王妃见自己丝毫占不到便宜,眯了眯眼睛:“今日,宁远侯请本宫来,商议燕国谢礼的事,不知陶妃在这里是?……若是想与陛下卿卿我我,那还是回后宫等陛下忙完吧。”
燕王妃撵人的意味明显,陶顔言看了宁远侯一眼,瞬间明白了舅舅叫她来的目的——就是盯着觊觎陛下的燕王妃的。
她笑了笑:“之前派兵助燕国平乱,临时要筹集粮草,皇产这边抽调了大量储备粮,后来又陆续调拨了两批粮食运往两国边境。战乱平息后,我大周将士埋骨他乡,抚恤的银两要尽快发放,也是从皇产的账目中先行垫付了好几万两白银。燕王妃可能不知道,臣妾管着皇产的经营,说起来,无论是粮食还是抚恤银子,燕国这一战可都是依赖皇产的支援。这不,一听说今日要与燕王妃商量谢银一事,臣妾便主动过来了。臣妾今日是来办正事的,可不是来找我家陛下办私事的呀。”
贺临璋在一旁听着好笑,小妃子果然能言善辩,一般人在她这里讨不到好。
宁远侯顺势道:“说起来,确实是陶妃娘娘更清楚此次出兵的大头花费,之前臣提出八万两白银的赔礼,也只是估算个大概,燕王妃对此有异议,今日不如就好好商量下,定个数目,也好尽快交割,弥补皇产的亏空。”
陶顔言有些吃惊,竟然只要八万两吗?
她拧眉道:“八万两啊?那宁远侯你真是要少了。几万大军近一年的用度,怕是都不止八万两,就刚才我说的粮草、抚恤银加起来都不止这个数了,你要那么低,是看在燕王妃是大周出去的郡主身份上,给的友情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