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沉默中透露出的是,儒经对历史的独特阐释。
作为经学的儒学,不仅能够应许未来,更能阐释历史。
经与史,如同不可分割的整体,而阐释权更是尤为重要。
王莽逐渐掌握了对周公、尧舜等历史人物的阐释权,也掌握了对刘婴身份的阐释权。
他称刘婴为“皇太子”,却又另外赐号为“孺子”。
皇太子本身就是尊贵的称号,为何还要另外赐号呢?
这还是在于王莽对周公的模仿。
《尚书》中记载,周公东征之时,管蔡诸叔曾放出流言:“公将不利于孺子。”
“孺子”便是周成王。
王莽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细节,他称刘婴为“孺子”,既是对他年龄幼小的客观描述,也是给刘婴的一个“官方称呼”。
这一称呼,不仅凸显了刘婴的稚嫩,更在无形中将他与周成王相提并论。
从而提醒世人,刘婴“就是”周成王。
周公如何对待周成王,我王莽就会如何对待刘婴。
王莽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称呼,都蕴含着深意与算计,如同一位高明的棋手,精心布局,步步为营,只为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笑到最后……
与长安城附近百姓的满怀期待相比,遥远之地那些刘姓宗室心情就复杂的多了。
刘婴被立为皇太子,仅仅一个月,消息仿佛春风一般,吹遍了天下的每一个角落。
刘姓宗室人数多达十万之众,无论是身居高位、拥有爵位的贵族。
还是已经沦为普通臣民的远亲,无不对如今刘家天下没有皇帝的安排,感到惊讶与困惑。
然而,他们的态度在暗中悄然分化,有的紧张观望,试图从风云变幻中寻找出路。
有的不问世事,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