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白衣无奈地拉平嘴角:
“我又不是木头,自然有喜怒哀乐诸般情绪。再者,不是你说要我在你面前,不必时时伪装吗?”
“呃……”柳醉玉抠抠脸蛋儿,“是这样,确实!所以……”
她一转尴尬,话锋切换:“你继续说啊,嫉妒什么?”
赵白衣没回答她,而是问道:“你能否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柳醉玉无所谓地点点头,等他问。
“假设有一日,我有可能身犯险境,若你来救我,我必定脱险,但你有要事会被耽搁,若你不来救我……”
柳醉玉第一次打断他,道:“你就是想问我,耽误我自己要事的情况下会不会救你呗?”
“是。”
“救。”
干脆了当的一个字,赵白衣却愣了一下,而后追问:“为何?”
“为何?”柳醉玉被一时问住。
她思考之后,道:“因为我们是合作者,也算是朋友。最重要的,您是我的殿下,我有什么要事能比你的安危还重要?无论什么要事,都抵不过我失去你的代价。”
合作者……朋友……
几个字眼在脑中闪过,赵白衣有些慌神,问了句:“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柳醉玉斩钉截铁。
赵白衣眼神放空,片刻之后,才忽地被笑意填满。
“又为何笑啊?“柳醉玉越发的懵了。
这什么?男人心,海底捞?
“没什么,是我一时之间钻了牛角尖,没想通。”
柳醉玉皱眉:“可我还是没明白,你明白了,我被你搞晕了。”
赵白衣轻笑一声,道:“今日你在擂台上比试,我看不得,关心不得,亲近不得,可外人却能假装亲近、极致关心,还要讽刺于我。”
“今日比试只是开始,往后这种日子多的是,我终究是见不得光的。”
“不是……”柳醉玉想争辩,被赵白衣制止。
“别急,听我说完。”
“这些其实无妨,我真正嫉妒的,是他可以随心将对你的担忧表现出来,我却不能。回到庐舍后,我一直心中焦虑,但却一直不解忧虑何来,是以心情低落。”
“现在我想明白了。”
“见不得光不要紧,你我才是同伴,笑着站在最后才最重要。”
听罢,柳醉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说的这个我大概明白了,但是……”
她狐疑地看了看赵白衣:“我总觉得,你不会只是因为这个就不高兴。我们说过这个话题了,你不应该再提的。”
赵白衣眼神一闪,随即轻笑:“只是,想多听听醉玉的美言。”
“吼~”柳醉玉果然炸毛。
“你又装出这副模样来哄骗我!你就是知道我心软,骗我天天哄你是不是?赵白衣你真是心黑到家了!我以后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被你骗了!赵白衣你……”
面前的小孩儿巴拉巴拉说个没完,赵白衣却失了神,完全没听到她后面那说什么。他在想——
真是敏锐啊,阿玉。
他今日思绪被扰,确实是因为关心柳醉玉,但却并非嫉妒赵北宸。
自先前与柳醉玉交谈过后,他就已经确定,柳醉玉坚定地认为自己与赵北宸理念不合,绝无可能。所以,至少现在,赵北宸的闲言碎语、挑拨离间,让他起不了任何波澜。
今日之事,是他自己,乱了心。
他本以为,他能完美地演完所有的戏。可当回到庐舍之后,打开书,他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满脑子里都是柳醉玉的模样,眼前也好像能看见柳醉玉身上有血,可又看不清伤在哪儿,耳边又好像能听见刀兵之声,晃得他莫名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