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剑玉龙。”柳醉玉忽然道。
赵白衣一愣,道:“自然,醉玉绝非愚忠之人。”
“不是。”柳醉玉摇摇头,“我是说,我不是那个无力、无权、无势的铁匠铺奴隶,不是那个癫狂成魔的玉龙,也不是心中无道、空有皮囊的剑玉龙。”
赵白衣眼中波澜的眸光静下来。
柳醉玉道:“殿下也不是权不语,殿下不会一味天真烂漫而无知,不会被仇恨蒙蔽忘却本心,不会贪图享乐放任自流。”
“我们不是‘不语玉龙’,不会有那样的遗憾。”
赵白衣唇角渐渐扬起弧度,可他压住弧度,又问道:
“可若当真有一天,我要与你背道而驰呢?”
“醉玉,你待如何?”
到那时,你是否还会选择忠诚于我?
柳醉玉仰起头,道:“如果殿下真有那样一天,那一定是我,先死在了那天的前夕。”
——“我不忠于任何人,只忠于心中之道。但,我与剑玉龙一样,誓死守护一人。”
她觉得,白衣明白她的意思。
一只手落在她脸上,将她的眼睛盖住。
她听见白衣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又带着笑意在她耳边响起:“得阿玉在身侧,可抵十位忠臣良将。”
柳醉玉心中一动,一股冲动涌上来,她伸手一把将人抱住,蹭进他怀中:
“不说了行吗?分别死别的说得我心慌,我本来就心慌得紧。”
赵白衣一愣,想起小孩儿说,今晚去看过父兄,亦说起思念。他微微一笑,手换做轻拍她的肩膀,道:“没事,那就不说这个了。”
“我今夜,只是来让醉玉明白,忠于道,从一而终,不是背叛。”
“阿玉不用纠结,不用心烦。”
柳醉玉不撒手,就在他臂弯里点点脑袋。
赵白衣拍拍她脑袋,要把她推开:“好了,你要叫你的人继续看你这般模样吗?”
柳醉玉抓着他的衣裳,抬头问:“你怎么知道我的人来了?”
赵白衣无奈一笑:“因为我的暗卫也回来了,你的当然也过来了。你知道还不快坐好?要让他们一直看戏吗?”
柳醉玉撅撅嘴,犹豫片刻,才松开了手。
皱皱巴巴的衣角搭在手边,赵白衣无奈叹息着,自己捋平。
小孩儿有能力是有能力,可也的确心思简单,甚至在某些方面有些许脆弱了。
“好了,还有其他事要说。”赵白衣道。
“赤……”赵白衣刚说了一个字便戛然而止。
柳醉玉没听清:“吃啥?”
赵白衣轻咳一声,道:“什么吃什么?我说,你到赵北宸那里,只是刚刚开始。接下来,他们一定有所行动。”
柳醉玉点头:“我明白。赵北宸一定会寻找机会试探,而赵云霄因比试被我下了面子,也算与我甚至是你结仇,接下来很有可能报复。”
“还有太子与赵承霖。”赵白衣补充道。
“他们也有可能因为你对你和我出手。一来是因为他们会将你视作将来强敌,趁你羽翼未丰将你杀之;二来是有可能在背后推波助澜,搅乱这潭水,趁乱给你造成麻烦。”
柳醉玉想了想:“如此这般,三方同在,那他们得寻个由头才好对我下手。”
“忘了吗?不久之后的一件事。”赵白衣提醒道。
柳醉玉一下想起来:“哦!夏苗!一个多月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