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赵白衣便收敛了神情。
他转而扼住小少年的肩膀,全然一副劝阻的隐忍模样:
“侯爷!”
他加重了语气。
柳醉玉委屈又愤怒地瞪着他,却见赵白衣背过身去。
赵白衣面向那人,不温不火地道:
“这只是你一面之词,若因此就断定侯爷犯错未免有失妥当。即便如你所说,可只因你处事不当造成误解,便让六皇兄与侯爷动了手,产生隔阂,此间罪过,你可承担得起?”
那人身体一抖,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却不敢再说话。
赵承霖咬牙切齿,却挑不出赵白衣半分毛病,憋屈得很。
赵白衣又朝赵承霖行了一礼,道:“六皇兄,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何须你动怒?”
“瞧着这位只是些许皮外伤,若因此伤了和气,怕是其他兄弟和父皇知道了,要笑话小九与皇兄了。不如,你我各退一步,这位兄弟的药钱由侯爷来出,皇兄也原谅侯爷这次的冲动吧。”
皇帝都被搬出来,赵承霖目光阴森地盯着他许久,才冷笑几声,道:“那今日为兄就卖小九一个面子。只是,这个面子,记、得、还。”
“皇兄心胸宽广,小九谢过。”
赵白衣躬身行礼,直到赵承霖带人离去。
赵承霖带着人往回走,那人踉跄着追在他的马后面。
心腹问道:“殿下,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吗?”
赵承霖冷笑道:“本殿只是试探,他二人莫说心和,经此一事,怕是连脸皮都要撕破。如此,足矣!”
“殿下英明。”心腹隐晦地瞥了眼那侍卫,“那他……”
赵承霖停下马,一招手,那人一瘸一拐屁颠屁颠跑过去。
赵承霖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方才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那人面露难堪,片刻后才支支吾吾道:
“属下的确是好心,只是不小心碰到了那小崽子的身子一下,属下……呃!”
话未说完,三尺青锋刺穿胸口。
那人瞪大眼睛缓缓抬头,却对上赵承霖厌恶的眼神:
“手脚不干净的腌臜玩意儿!就你,也配待在本殿身边?”
说罢,抽剑、甩去鲜血、入鞘,驭马,踏尸而过。
这边血腥弥漫,另一边怒火焦灼。
“别碰我!”柳醉玉推开身前的赵白衣。
赵白衣一个踉跄,旁边的安宁下意识扶了一把。
看见安宁,柳醉玉眼都红了,疯癫似的叫道:“滚!你给本侯、滚!滚远点!”
安宁眉头皱起,心中也生出些怒气。
赵白衣却冲他摇摇头,扯着柳醉玉到远处去。
一直到安宁看不见的地方,满面愤怒的柳醉玉一下泄气变脸,扶着身边的树:
“咳咳,哎哟我滴亲娘喂,累死我了,咳咳,嗓子都要哑了。”
她脸色好了,赵白衣却脸色阴沉,他扼住她的手腕:
“他碰你了?”
“啊?”柳醉玉摆摆手,“没啊,就他?呸!”
“我那是演戏呢。”
赵白衣脸色这才好转,白她一眼:“就你这破演技,也就能骗骗老六跟安宁了。”
说着他伸手去抓柳醉玉的右手:“手怎么样?”
柳醉玉避开,随意地把掌心伤口的血往衣服上蹭两下:“没事,破了点皮。”
“拿过来。”赵白衣语气中写着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