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醉玉乖乖把手伸过去,露出皮开肉绽的掌心。
赵白衣帮她处理伤口,柳醉玉则一张嘴叭叭叭不停:
“虽然演技不好,但是老六信了,就够了。就这么一出,肯定了,没跑了,就是他赵承霖跟太子的主谋,他们要下手,恐怕就是下死手了。”
“我刚才溜达的时候看过了,周围不太对劲,恐怕已经有了埋伏,其他人的队伍都‘默契’地离咱俩挺远的。”
“不过自家主子还在,他们肯定不会动手让自家人卷进风波,所以我估计啊,凌晨其他队伍会提前悄悄动身,等这里只剩下我们的时候,就……啊——疼啊!”
柳醉玉被迫闭嘴,捧着被纱布勒疼的手,幽怨地看着赵白衣:
“疼啊!白衣你轻点,我在这儿分析呢!”
赵白衣神色颇为严肃,他道:
“柳醉玉,方才,你想引老六上钩我明白,想做戏给老六他俩看也可以,但是如没有完全的把握全身而退,且因为这种小事受伤,甚至……出现意外,不值得。”
柳醉玉咧嘴一笑:“我知道,我这不是小小的失误嘛。”
“我没想到老六这么大火气,跟欲求不满似的,上来便动手。”
赵白衣轻叹一声,敲敲她脑袋:“别胡说!”
风自东南来,却沁着凉意,卷弄起两人的衣衫,蓄满山林。
赵白衣看向风来的方向,轻轻地道:“起风了。”
柳醉玉感受着擦过脸庞的山风,点点头:“要下大雨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赵白衣道:“上半夜你休息。“
柳醉玉道:“下半夜我来守。”
达成一致,柳醉玉揉揉自己的脸,又摆上一副臭脸,被赵白衣牵着回去。
心中担忧的安宁看两人这样回来,心才放下来。但心中也不由得想:这安平侯还真是小孩子心性。
柳醉玉进了营帐,赵白衣却多嘱咐安宁一句:
“安校尉,侯爷还在气头上,本殿疲乏,夜长梦多,还要劳烦校尉费心了。”
安宁敏锐地捕捉到一些字眼,带着疑问和惊异的眼神看向赵白衣。
赵白衣只是温和地笑笑,便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安宁目送他远去,而后招来下属,道:“让今夜值班的兄弟警醒些。”
下属也不多问,立刻吩咐下去。
——
夜黑风高,无星无月,阴云堆叠阴沉沉地压在天幕上,偶有炽白雷光,照亮云层。
今夜有雨。
冷风呜呼而过,柳醉玉似有感觉地醒来。她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看到旁边的床上,赵白衣和衣靠在床头上,见她醒来便看过来。
“你也不叫醒我,这应该过子时了吧?”柳醉玉下床。
赵白衣活动活动僵硬的脖颈和肩背,和衣在床上躺下来,一边回道:“差不多,我休息会,有情况叫我。”
柳醉玉点点头,赵白衣阖眸。柳醉玉洗了把脸清醒,而后便坐在营帐门口,一边吃东西一边守夜。
正常来说,狩猎是在卯时后开始,卯正四刻才拔营整备用饭。然而这夜,还不到五更天,太子、裕王、六皇子的队伍便已经收拾妥帖准备出发。
几支队伍的营帐离得很近,互相之间都知道,是要一起进行夜猎。
很快,离得近些的其他队伍都听到动静,打听过后都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爬起来收拾好也准备跟上出发。
老五赵云霄睡眼惺忪,骑在马上起床气还未消。
心腹来报,贴耳道:“禀告殿下,四周不对劲,恐怕不止一拨人埋伏。”
赵云霄摆摆手,揉着眉心:“真能折腾,弄出这么大动静。走,我们也赶紧走。”
这边一起动身,即便有意放轻动作也不可能悄无声息。
他们刚动身,安宁手下值班巡查的小队长发现不对,回来禀报:“安哥,那边的队伍已经出发了,就剩下九殿下跟侯爷了。”
“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