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次江晚宁杀的不是别人,是慕容甫!
是他的朋友,老师的爱徒!
老师总不至于会为女色所迷惑,把师生情谊抛至脑后罢。
“啊……”银玖一声喟叹,没有否认,“带她离开大凉,离开谢辰瑾就是我的私心。”
自己费尽了千辛万苦把江晚宁拖拽到这异世,就是想与她再续前缘的,怎能看着她陪伴着他人呢。
江鸿远咬了咬唇:“老师!她杀了慕容兄!她杀了你的爱徒!你竟对那蛇蝎女人心存旖念?!”
“亏我们这几年一直敬重您!现在慕容兄尸骨未寒,你竟在他棺椁前这般厚颜无耻,说出这般没有良心的话来!”
银玖不怒反笑:“这些年我的学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难不成每个人死了为师都给为他们扶灵守孝?!”
“至于你口中的‘敬重’不过是我帮慕容甫夺了太子之位后,他有意再利用我巩固地位,以方便以后登基罢了。”
“至于你,小鸿远~”
银玖面具下的眼睛眯了起来,像是在笑着。
他拉长声调走到江鸿远跟前,弯腰用食指点在对方额头,“你背着为师做那些小动作,可不是乖学生呢。”
“好在你的那些手段对付不了江晚宁,若她因你有了任何损伤,今日躺在棺椁里的人就会是你呢。”
银玖的语气始终带着笑意,若不听内容还以为他是在与江鸿远闲聊逗乐。
但被食指摁住额头的江鸿远却面色发青,冷汗淋漓。
不知为何他额上传来一丝莫名的疼痛,似针扎般一下下扎进他的脑海深处,让他头痛难忍。
他想捂住头想呻吟,但却发不出声音,动不了头。
“小鸿远往后好好在东宫做门客,知道了么,千万不要对江晚宁再动什么歪心思哦。”银玖依旧温声问着,食指的力度稍微轻了些。
脑子的疼痛减轻了些,江鸿远这才得以有力气点头:“知、知道了。”
“这才是为师的乖学生。”银玖松开食指,在他肩头拍了拍,“好了,再去给慕容甫烧些纸钱罢,今日一别你怕是此生都没有机会再在他墓前悼念了。”
说着他闲闲离开了灵堂,江鸿远把带来的纸钱烧完后仓皇跑了出去,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了太子府。
回到相府后,江鸿远在镜子前仔细看着自己的额头。
方才老师是用针扎他了吗,他对着灯光看了半天也不见有针眼,也不见有血迹。
没有针扎?那为何会那般疼?!
江鸿远想起银玖的话不由打了个冷战。
与银玖相处了三年,他今日才发现往日所接触的不过是银玖的冰山一角,而掩藏在水下的则是让人瞅上那么一眼就会惊惧不已的暗冰。
在事关自己生死的这一瞬间江鸿远这才发现,慕容甫的冤屈远没有自己活着重要。
往后他与银玖的师生情分怕是也就此中断了。
他躺在床榻上,努力把今日的事抛至脑后。
至于江晚宁,她就要去西越了,往后不再见到她,那便把心里仇恨逐渐搁下也成……
另一厢,银玖坐在房顶上,看似百无聊赖的在观月,他慢悠悠把手里的火折子打开往下一扔,自言自语:
“有喜了?怀孕了?啧啧,真是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