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皆是欺辱,唯独你暖心扉。】
回到家的言芷意外的看到了金霞,她正有说有笑的坐在姨娘身边,陪着她们烧火添柴,抬头看到自己忙招呼到:“回来了,快过来啊!”
那一刻,言芷觉得好像是进了别人的家。
起身跟江氏二人打说道:“二位婶娘,我们先回屋了。”说着到院中迎着言芷来到她的厢房,咧着嘴问道:“书准备好了吗?”
看到一脸兴奋的金子,言芷点了点头,从床边拿出一个包好的牛皮纸包递给她,里面的书她都小心的做了改动,封皮都是另外加了一层,不细看的话一般不会发现,当然还有一根头发。
把书递过去,言芷的心里有了那么一丝哀伤,明明是他们家有意要借书给方远兮,却不得不假手于人,而且,还是一个对方远兮别有企图的人。
“怎么了,你姨娘不是说你出去玩了吗?怎么还一脸不高兴?”金子接过来掂了掂,也没打开,顺手放在一边。嘴角还是翘着,仿佛那里有一股怎么也压不住的得意,“你知道吗?我这招管用了,最近他跟我说了好几句呢,以前我救过他好几次,他都不理我的。为了见他一面在学院里被同学笑话,在大街上傻等他都不理,不过啊,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喜欢,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啊?!”
虽然是自贬的话,但金子说的却十分的得意。
李言芷却听到了另一句,“救过他好几次?他经常挨打?”低言带着几分小心的问道。
“那也不是,看方有才他们的心情吧,只要有什么事不开心了,便找他的茬。”
“以前虽然他只是在窗外旁听,有时夫子也会让他到学堂里面,顺便考考他。每次考他,他的表现都让夫子称赞,而一散学,那几个混蛋便欺负他,如果谁跟他说话,也跟着受欺负,慢慢的,便成了现在的样子。”
“后来方有才那几个人连每旬夫子让写的策论,都是方远兮帮着他们写,因为被夫子发现了,他们就又逼着他学他们的字,必须学到不能让夫子看出来,否则就打……”
“其实这事是那几个混蛋笨的要命,人家都给你写了,你好歹自己抄一遍再交是不?可是那几个笨蛋就直接把方远兮给他写的交给了夫子,其实大多数夫子也不爱管他们,只要他们不在学院捣乱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可是那次一个新来的刘夫子特别较真,把他们一个个的叫到的训导室,指着那几篇一模一样地笔迹狠狠批评了一番。结果可想而知,还没散学,他就找上方远兮,说什么都不知道改一下笔迹,以后必须用他们的笔迹来写,不然,他就天天揍他。”
“那是在学院里,众目睽睽之下,我不知道方远兮的心里当时是什么感受,反正我是气不过了,就上前跟他们理论了一番,也是那时大家才知道了我跟方有才的婚约,知道我喜欢的是方远兮……”
“知道就知道吧,我也不在乎,可是你说我是为了方远兮好吧,结果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扔下我们几个,自己转身就走了,我当时都快气死了,可是没办法,回去赌咒发誓以后不再管他,他爱死死爱活活,不管我事,回头却又犯贱的去想他……”
一说起方远兮,金子便止不住的话,李言芷默默的听着,这时候她好像觉得,金子也不错。
如果方远兮能接受她,他们会不会也很好?
“那你跟方有才的事,怎么办?”看着她开心,李言芷却替她担心起她那婚约。
“不知道,我们俩家好像有好几代的交情了,我们的婚事是两三岁上就定下来的,我爹很疼我,什么事都依着我,唯独这件事没得商量。”说着一直大大咧咧的金霞也显出了一丝惆怅,“走着看吧,以后再说。”
“芷儿——,吃饭了。”
外面江氏喊着,金子听着忽然跳起来看了一眼窗外嚷嚷着:“坏了坏了,又迟到了,我得赶紧回去。”
“怎么了?铜板不是在吗?”知道现在应该已经上课了,但眼前这位似乎从来不在乎吧。
金霞急急忙忙拿上书,自己开门往外便走,边走边回头说道:“我爹来了,在贺老那,要是让她知道我溜出来又得挨训,我先走了。”
“爷爷那儿?”
“什么爷爷?”金子忽然顿住,很是惊讶的看着李言芷。
“哦,没什么。”
“算了。”金子见状,没再坚持,跟堂屋那边的江氏和李氏打了个招呼,急忙往学院跑去。
李明修和江守均都已经回来了,看着送走金子的李言芷,李明修淡淡的问了句:“书给他了?”
“嗯,抄的都按你说的没带书名,只贴了一层书皮给他,这两次金子都没打开,应该不会看。”言芷接过江氏手中的勺子,给众人盛了粥,坐在她身边回答着。
李明修点了点头,他知道金子不会看,而且也不会给别人看,因为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又在做什么。
不然不仅方远兮那儿得不到什么好,就她自己爹爹那一关也不能善了。
前一阵子听来看病的人说起过,方有才为了金霞打他的事,让他爹找过金家。
他知道金霞如果以后还要接近方远兮的话,会更加小心。不然他也不会给那些毒术的书,吃着饭跟大家说道:“刚才,那天搜查的那些人又来过药铺。”
“没事吧?!”李氏蹙着眉关切的问道。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李明修摇了摇头,“还是问有没有受伤的年轻人,没对我们怎么样。”
“哦,那就好,你说我们这也有人失踪了,也没见他们这么上心。”
“一会儿我去趟镇北桃林村,”李明修一侧头跟一边的江守均说道:“王员外那该过去复诊,可能今天一天不能回药铺,福叔这几天不在,你自己要是忙不过来,就让言芷过去帮下忙。”
“好。”福叔前天晚上回家的时候不小心踩了冰滑了一跤,拧了腰,李明修在为他施针。
听着他们说话,言芷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的屋檐,雪已经开始融化了,滴滴答答的滴着。
西郊的雪是不是也化了?那些踩过的脚印也没了吧?球球呢,他救活了吗?
潦草的吃了几口,便起身来到院子里她们堆得雪人旁边,因为在南墙根上,太阳晒不到,所以雪人还算完好,只是身子缩水了,她找来用来做鼻子的胡萝卜也耷拉到一边,随时要掉下来的样子。
李言芷看着看着,有些想哭,此时旁边也没有人就没忍着,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用袖子抹抹泪,随手捧起旁边还堆着的雪就开始对雪人进行修补。
李明修他们吃完饭出来的时候,便看到他这宝贝闺女眼睛红红的在补雪人呢,无奈的回身,冲身后的姐俩摇头笑了笑边走了。
李氏过来打量了她一眼说道:“一个雪人而已你用得着嘛,从小就这臭毛病,都大多了也不知道改改。”
李言芷没抬头也没说话,继续低头做着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