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王爷,王爷,我家就我一个儿子,我老母在家里,在家里张嘴等吃饭,我还要,要传宗接代,我不能,不能死啊!”
“传宗接代?等吃饭?”衡亲王冷哼了一声,眼中阴鸷更盛:“那就阉了再杀,你说你家单传和我有什么关系?既然这样那就一家都杀了,送你们到阴曹地府里去团聚吧!”
小厮闻言惊得面无人色,烫伤的脓水顺着脸滑下来显得格外恶心狰狞,看的衡亲王生厌。
“还不感情拖下去!”
护卫齐声道:“是!”
小厮仍在做垂死挣扎:“饶命,王爷饶命,我,我再也,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然而那么点力气在一干杀人都不眨眼的护卫眼前,压根不够看。
不过三两下便被押了起来。
小厮撕心裂肺的惨叫着被人拉了下去。
很快就有传话的小厮前来禀报:“公仪先生来了。”
衡亲王眉头一皱:“公仪真?”
公仪真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寒门子弟。
那是他难得发的一回善心,本也是瞧公仪真的姐姐生的实在貌美,这才在大狱内救下了二人。
彼时他的幕僚觉着此人才华横溢,建议他为其改名换姓收为己用,届时必然能派上用场。
他随意捞了人出来后,拨了银两助公仪真科考,果然于六年前高中了状元。
当时科考的那一篇策论,可谓轰动长安一时,震惊了朝野。
若非方中状元便委以重任不合规制,不然凭借这等才华,就是内阁首辅来日也是做得的。
为磨炼公仪真,姜帝便将其外放叫他做出点功绩来以便来日。
现在外放任州府期满,调回长安来日也是预备选入内阁的。
上月月底卸任,按理说早该到长安了,现在才来拜见?
衡亲王收了收阴郁的面色,大致捋了捋衣衫,冷道:“都来了,那就请进来吧。”
“是!”
传话小厮忙不迭的应声,赶紧去请人,巴不得马上插上翅膀逃离衡亲王身边,生怕一不小心就落得和刚才那个小厮一样的下场。
公仪真在门外等候多时,他负手而立,半敛着眉目,闻讯便缓步入内。
衡亲王斜靠在软垫上,眉目间还是一派挥之不去的郁色。
随着公仪真缓步前来,衡亲王的目光也落在了这位着天青色儒衫,腰以精锻丝绦系,生的便是一幅文雅儒生模样的公仪真身上。
须臾,那双闪过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来的正好!
公仪真缓步行至衡亲王眼前,躬身行礼道:“公仪真见过王爷。”
“这可是见外了。”
公仪真何等精明,自然能看出衡亲王的不满之意。
他将诚恳摆上面来,仍微笑着道:“公仪真能有今日,皆承蒙王爷大恩不敢相忘。本该早些前来拜见,只是卸任之时恰逢匪乱,究其根底查到了长安城中尚存的齐国奸细,连日追查下来便耽搁了,今日便特来向王爷请罪。”
“自然国事为重,拜见不拜见的都是小事,本王近来遇上了桩烦心事,不知先生……”
衡亲王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公仪真早有所耳闻,此刻更是心领神会。
他微微一笑,缓声道:“今日前来,便是为王爷献上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