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家主名为周洪,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许是常年锦衣玉食的缘故,大腹便便,颇有些富态。
“亭长新任,洪本该前去拜贺,不该劳动亭长亲自前来。只是近日庄中事情繁多,却是实在抽不出身来,还请亭长勿怪。”
此人言语间倒是颇为恭敬,只是仔细看去,其人意态张扬,神色自得,大有看不起吕布这个新任亭长之意。
想来却也不奇怪,周家乃是大户,沈仲也好,之前的亭长也好,与周家交往时多半是恭恭敬敬,甚至自甘其下。
毕竟,明面上看,亭长确实有管束这些地方上大户的权力,可真正较起真来,不是碰上真正头铁的,谁又会去真的得罪这些大户?
即便是后世的地方政府机构,对地方上的纳税大户,还不是要小心翼翼的哄着,有时出了事情,说不得还要帮着遮掩一二。
吕布心知此中内情,自也不会以亭长的身份托大,笑道:“周君乃是县中名士,德行之高,声望之隆,布在里中也久有耳闻,早已盼望相见。今日能与周君一见,足慰平生。”
见他如此“明事理”,周洪颇为自得的抚了抚胡须。
之前听闻新任的武阳亭长是个有些武勇的游侠,他还担心此人太过刚强,不通世务。
虽然于他而言,一个小小的亭长不值得放在心上,可一旦真的对峙起来,多少也有会有些麻烦。
两人又是互相吹捧一番之后,吕布说起希望周家庄能在组织百姓训练时出钱出粮的正事。
听完之后,周洪神色古怪。
这么多年,来来往往,他见过的亭长也不算少了,这个吕布还是第一个敢到他庄子里来要粮食的。
难道他真的老了吗?
片刻之后,他叹息一声,“我等乡里之人,乡里即我家也。练兵御寇是天大的好事,在下也薄有家产,亭长又亲自登门,按理说我正该出钱出力,不该推辞。
只是这几年光景不好,庄子里人又不少,两个三个的,都是要吃饭的。我也不瞒亭长,如今我这庄子也就是表面风光,其实庄中早就没余粮了。现在都是在苦撑着度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