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何蛟先帮她们看了看田里的作物。
“这土不对。”
瓜子脸:“怎么不对?”
“被魔气污染了,不管种什么,长得都会格外慢,即便长出来,作物也没什么营养,味道也不好吃。”
何蛟搓搓指尖的土,实话实说。
瓜子脸不解,看了眼同伴:“可是,这里的花草树木都长得好好的啊?”
因为这片土地是最近污染的。
何蛟想这么说,但考虑到她们对障源可能有感情,于是只能道:“有空再看看别处的土壤吧。”
瓜子脸一知半解地点点头:“好啊,那我先带你去见阿香姐,小荷,麻烦你通知一下其他的姐妹。”
跟着瓜子脸七拐八绕,最终她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屋前。
“你进去吧,不要害怕,就当是做了一场梦。”
瓜子脸抿了抿嘴唇,努力做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如果实在心惊就叫我,我就在外面,会给你开门的。”
何蛟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呢?”
“十九。”
一个数字。
比起名字,更像是个监狱里的编号。可她说出来是那么平静。
何蛟看向了她的双手。
这双手曾经柔软纤细,如今却也有些粗糙了。
同样是却旧人,分别的这一个月中,她的际遇又是如何?何蛟想象不出。
她转身踏入小屋,这里的门又是自动的,关得很轻很快。
看构造,小屋以前可能是什么柴房,墙上地上还留着一些木柴的划痕与碎片。
但是现在,一根柴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神龛。
神龛中有个红色的软垫,上面供奉的却不是神像,而是一个……假牙模型?
就像是幼儿园里,老师拿来教小朋友刷牙的那种模型。
雪白的牙齿,粉红的牙肉。
只是,最前排的牙齿不是平齿。
它们是尖锐的,仿佛是把会咬手的玩具鲨鱼的牙齿嫁接到了这个模型里。
供奉这个,确实是诡异,但此地并无强烈的魔气,所以何蛟大步流星地上前审视了这个牙模。
……不,这不是一个牙模。
它不是塑料的,牙肉是真肉,有的地方呈现出了萎缩。
牙齿也是真牙,上面有一点不明显的牙垢,牙缝里还有一点血渍。
至于那尖利的部分,那不是嫁接的假牙,上面有磨损的痕迹——大概是用了锉刀之类东西,日积月累地磨出来的。
何蛟耳边仿佛传来了吱吱嘎嘎的声音。
她小学时曾经蛀过一颗牙,牙医的电钻声,简直是每个小朋友的噩梦。
这个噩梦在长大后减轻了,但偶尔看到路上的口腔医院,脑海里就会重新浮现那种酸麻和隐痛,逼得人想绕道走。
但是补一颗坏得不严重的蛀牙,至多也就忍受一个小时。
如果用锉刀代替电钻去磨,那又会是什么感受?
重点是,她咬下了什么?
何蛟联想到了太监的几个男人,他们下体的切割并不平整。
“山寨里,女人没有拿刀的机会。连用剪刀绞指甲都有人看着。”
一个声音从何蛟头顶上方传来。它是那么空洞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