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大学四年她生活特别清贫,除了上学就是忙着打工,不轻易和人交往,也没见有亲人来看望她,原来……王美菱微微泛起冷汗,嘴角露出一丝鄙夷的笑。
真是天助我也!刘青坚,这个老狐狸!
“王小姐,你要的资料,还有这是地址。”一名男子将一个信封递给王美菱,王美菱接过来顺手递过去另一个信封,冷若冰霜地说:“给,你应得的。不过,你知道该怎么做。”
男子一摸,信封厚厚的着实不少,也不计较她的态度忙不迭的保证:“放心啦,王小姐,保守秘密是我们的职业道德,王小姐的事,我从来没讲过了!上次……”男子刚想说。王美菱目光一寒冷冷问道:“什么上次?”
男子一吓忙道:“没,没有上次,走出这个门口,我从来就没见过王小姐。”
王美菱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起身离去。
男子擦擦汗,这有钱人的脾气还真是难捉摸,算了,拿到钱就行了,也随后离开。
“哗”
巨大的香槟打开,浓浓的白色泡沫带着红红的液体喷散出来,如一场艳丽的红雨。
大家欢呼起来,抓起各种颜色的花瓣儿纷纷洒向新人。
新郎一边用手挡开洒过来的彩纸,一边护着新娘防止被闹新娘的抢走。
走出礼堂,文菁依然沉浸在幸福的感觉中,刚刚参加完晓彤和韦天的婚礼,想着那幸福祥和的气氛,新人深情相对的场面,文菁不禁露出笑容。
江海看着文菁的傻笑自是明白她的心思:“菁,看他们多幸福!”
“是啊,有情人相爱相携,真的好让人羡慕啊!”
“我们也可以像他们那样啊!爷爷他们下个月回来。”
“啊!”瞬时好心情没有了,文菁有些紧张地说:“下个月,这么快呀!爷爷要回来吗?海!我们真的要结婚吗?”
江海抵住她的额头低低的笑道:“当然,我们一定要结婚,我要在你的全身都烫上我的烙印,再也不怕你跑掉了。”魅惑的声音穿透文菁的耳膜直抵心脏。
心没来由的跳起来,感觉又害羞又恐惧,又似乎有了一点点期待,只想让发烫的心得到释放。
江海看着她羞红的脸颊,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勾引老婆上床!
看看自己施展美男计是否奏效,不过,江海深知欲速则不达,要想让她放下心里的负担,还需要时间,但不是等她慢慢去忘记,事隔那么长时间也没驱除内心的阴影就说明只等着忘是不管用滴。最有效的办法还是……哈哈……
“嗯,海,你笑什么?”
糟糕,一时得意居然笑出来了,忙故作正经说道:“没什么,刚才想到韦天和他的疯丫头!”
文菁奇怪的看着他坏坏的笑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第二十七章妹妹媳妇儿
“哎,傻子,我在这呢!快过来!”
“不对,过这边,我在这呢!”
“转圈,好,再转过来!”
“哈哈哈!抓不着!”
一声声清脆的童音伴随着一阵阵欢快的笑声从村头飘过来。
已近正午,大热天的,柏油马路都仿佛被晒出了一层油,除了知了一声声叫的正欢,就连树上的叶子都热得打了卷,这个时候很少有人在外面走动,村里人大都歇晌,只有这几个放暑假的孩子没人管了般撒欢似的在街上疯跑。
虽名为村子,这些年因为平改楼,早已有一幢幢漂亮的楼房拔地而起,只是不同于大城市的是家家阳台上都挂了一串串夺目的红椒或是晾晒着几把半青不黄的麦穗。
原来的黄土路已经修成一条条平整宽阔的大马路,道路两边建起一排漂亮的底商,毕竟是农村,到底还是与土地分不开,新修的马路已经渐渐蒙上了一层黄土颇令人遗憾。
几个十来岁大的男孩子跑得满头大汗,小脸红彤彤的冒着热气,仍然嘻嘻哈哈的逗弄着一个比他们高出半人多的男子,镜头推近,这才看到这个气喘嘘嘘用块脏污的手绢蒙着双眼的高大男人竟是我们已经久违了的傻子金强。
只见他嘴里嗬嗬的不断嚷嚷着:“抓住你,我听到了,抓住小健!”
一边不时侧耳听着声音扑过去,却一次次被那些孩子灵巧的躲开了,那些淘气的男孩儿并不就此放过他,而是悄悄绕到他后面,从后背拍他一下,不等他回头再迅速跑远,拍着手大笑道:
“傻子笨,强子傻
拍一下,抓着他
抓不着,急得嚎
拍两下,跑远啦
气得傻子没办法”
一阵阵哄然大笑不断传出来。
傻子逮了几次都扑空了,终于不耐烦起来,一把抻下蒙眼的手帕,撅起嘴说:
“我不逮了,换人,换人,小健来!”说着拿了手帕的手冲着一个男孩儿伸出去。
“真笨啊!连我们小孩子都抓不住,白长这么个傻大个儿!”男孩子翻翻眼,并不过来。
“笨蛋,你真猪啊!”别的孩子也都纷纷附喝。
“他本来就是傻子嘛,还是傻了的猪啊!”
“哈哈哈,对啊,是傻猪!”
孩子们肆无忌惮的取笑,一双双纯净的黑眼睛里流露出明显的不屑和轻视。
傻子举了半天手帕也没见人过来接,又听他们不断的说着傻子、傻子的,忽然恼怒起来,烦躁地大叫一声:“再叫打你!”
吓得孩子们立刻噤声,一看他凶狠的眼神瞪着他们,都吃了一惊,慢慢向后退去,接着一哄而散,撒开丫子纷纷跑远了。
傻子见没人和他玩了,也悻悻的拐进楼区后面的一个胡同口,这里还有仅存的几排平房隐在高楼后面,再拐个弯,进了一个院落。
正坐在院子里边纳凉边做手工活的刘春喜看到金强进来大汗淋漓地,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地埋怨道:
“强子,过来坐下凉快会儿,这么热的天非得往外跑,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说着拿出条毛巾蘸了蘸水给他擦汗。
傻子不耐烦的躲闪开闷声说:“妈,他们不跟我玩,他们叫我傻子!打他们!”说着又瞪起了眼睛。
刘春喜吓了一跳,忙拉过他来好声劝道:“祖宗,你可别招他们,碰着谁咱也赔不起呀!听妈的话,别和他们玩了,自己好好的啊!”
傻子闷闷的点点头,扭身看见他妈用各种颜色珠子穿好的金鱼转眼又高兴起来:“妈,好看,我要!”
刘春喜忙拿了一个用各色多余的珠子串成的物件递给他:“那个不能动,诺,给你这个,好好玩啊!”
“嗯,嗯,好看!我找他们玩去!他们没有!”说罢高兴的跑了出来。
“别去招他们了!哎,你回来!”金强早没影了。
“强子又急着哪疯去了?还不快把他喊回来!”一踏进大门,金来就看见傻子兴冲冲的往外跑,一把没拉住,忙进来问刘春喜。
金来这些年也苍老的厉害,三年牢狱生活早已磨尽了锐气,背都驼了,皮肤粗砺,眼神略有呆滞,不说话的时候神情一派茫然,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
“你回来了,饭在柜橱上,还热着,你先吃吧!”
“我问强子干什么去了?出去就惹祸,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还让他往外跑?”金来有些着急,脸上倒有了一丝活络的神采。
“我知道什么?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知道他那么大个人也不能把他捆上。”刘春喜不紧不慢的说,话里却带了堵气的意思。
“你,上次他自己出去不就出事儿了?追着女孩子满街跑,差点让人家兄弟打了,还大老远的把菁菁喊回来,给人家买了不少礼品赔了不是才了的事儿!菁菁一个人的工资还要管一大家子的生活也不容易啊!”金来的语气缓了缓,又忍不住说:“唉,是我们对不住菁菁!”眼底带了深深的愧疚。
“你也别着急了,现在大中午的天又这么热,谁也不出来就让他玩会儿吧!天天关着也不是办法啊!最好是给他娶房媳妇。你说,菁菁反正已经是强子的……”
还未等说完,金来狠狠的瞪她一眼,转身进了屋。
“唉,要是闺女变儿媳那该多好!”喃喃地将咽未咽的仍然吐出这样一句话!
刘春喜重重叹口气重新坐下低头又拿起活儿,眼眯着将珠子一颗一颗串起来,花白的头发散乱在额前,挡住了深深浅浅的皱纹,也挡去了眼底的无奈和苦涩。
傻子跑出家门到大街上一看一个人都没有,顿时觉得无趣,一屁股坐在路边发了一会儿呆,又自己玩起来,他一会儿抓把土,一会儿又趴地上津津有味的看蚂蚁找食,嘴里嗬嗬的不知嘟嚷着什么。
正玩的有趣忽然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有小孩子们出来了忙抬起头来看,只见一个穿红衣服的漂亮姐姐在冲他娇笑。
“NV那边的客户纯属是有意刁难咱们,初协议都已经谈好了,正式签约时他们又临时增加不少附加协议。附加协议不同意人家不答合同,签不了合同江总那交待不过去,文小姐你看你能不能先和江总透透话,看江总有什么高见?”
策划部部长李杰最近跟进的那一单触礁了,迟迟没能签下来,由于前期做了大量工作,投入的人力物力也不少,就此丢开实在不甘心,何况在江海那也说不过去。李杰实在没法了,这才想起了文菁,细细对文菁说明情况,再讲下去,语气里已经有了恳求的味道:
“文菁小姐,这一单挺重要,不然也不敢麻烦你做说客。”李杰无奈地说。
“您太客气,我也是策划部的人,完成这一单我也要负责,我有责任向江总说明情况的,至于怎么处理是高层会议决定还是江总出建议我无法影响。”文菁微然笑道,心里也是暗暗着急,必竟自己是策划部主管,case出问题她也面子不好看。
只是她可不能保证江海的态度如何,再说自二人相处以来很少谈工作,她也从没用两人之间的关系搞过特权。
“好,好,只要文小姐肯帮忙说一说就好,我也不敢奢望江总出头,给点建议就好!”他还哪敢期待江海出面啊!只要文菁答应,依着江海对她的宠溺,由她出面说,就算总裁对策划部有意见也不至于一点面子不给呀,要是帮着支个招能过了这一关,自己年底职位进级也就有希望了。
正说着,文菁电话响了,一接通江海那温润的声音厚厚实实传过来:“菁,我已经下楼,去开车,你在楼下等我。”
文菁也不由放低了嗓音:“好,我还有点事,马上下来。”收起手机,等待着部长讲话。
李杰一看她的神情,心下了然,抬头再看电子钟,已经到了下班点忙知趣地笑道:“已经下班了,不耽误你时间,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客气了,李部交待的任务我一定尽力完成。”文菁也打趣道:“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一辆红色法拉力静静停在长街的一角,车里坐着的那个艳丽女子双目紧紧盯着江氏大厦的大门口。
这时候正是下班时间,门口人流如织。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艳丽女子精神一振。
文菁走出来和同事们一一道别,然后站在门口的一侧等待着江海,江海临下班前给她打电话告诉她在大门口等,他去开车。
车内的女子一看到文菁颇紧张地推推坐在副驾驶的一个男子哄道:“快看,那不是你媳妇吗?没骗你吧,快去找她吧!”
“啊!是媳妇,是妹妹媳妇。”嗬嗬傻笑的竟然是金强。
“姐姐,我要找媳妇。”
“好,好,快去吧,你知道怎么做了!”王美菱假意笑道:“别忘了我教你的啊,不然妹妹不跟你回家,你就没有媳妇了。你说有媳妇好不好?”
“好,好。”金强傻傻的点点头。
“去吧!”王美菱得意一笑帮他打开车门。
金强手忙脚乱的下了车嗬嗬笑着冲文菁这边跑过来:“妹妹媳妇,妹妹媳妇,我来了。”
众人一看跑过来一个傻子都纷纷躲向一旁,文菁猛然听到“妹妹媳妇”四个字吓了一跳,一抬头发现是金强向自己跑过来更是大吃一惊。
金强跑到跟前兴奋地拉住她的手说:“妹妹媳妇,回家吧!”
门口站着的保安看到这个情形忙走过来问:“文小姐,需要帮助吗?”
文菁脸色苍白,摇摇头。
保安疑惑地看看她又看看傻子忍不住关心地说道:“文小姐你没事吧?需要帮忙请说话。”
文菁勉强笑道:“不用了,谢谢!”
金强犹自喊着妹妹媳妇,不管不顾的拉着她。
文菁苦笑着将手挣脱出来,该来的躲不掉。好在江海已经了解事情始未,如果选择,她也希望是她亲口对江海讲述关于她的一切。
看看旁边路过的人都好奇地向这边看,文菁将金强拉到一旁,稳定一下心神纳闷儿地问:“哥哥,你怎么来了?”左右看看没看见养父母啊!
“找你,回家。”金强傻笑道。
“家里出什么事了?”文菁心底一紧,不安地说:“爸爸妈妈好吗?他们在哪?”
“好,好,他们在家,打架。”
“打架?”
“脱光光打架,我找媳妇也打架。”金强又来拉文菁:“媳妇,回家,打架。”
文菁这才明白他说的打架是什么意思,又羞又气又没法和傻子发火。
忍着气道:“哥哥,不许胡说,要没事,你赶紧回去,爸爸妈妈该着急了。”
“不,媳妇回去,我要媳妇。”傻子就记住了那个漂亮姐姐亲了他一下然后告诉他说,姐姐只能亲他一下,如果是媳妇可以天天亲他,所以带他来找媳妇。
傻子一较真儿,手握得很紧,拉着文菁就想走,傻子的力气挺大,文菁一时争不脱,着急起来。
正拉扯着,一只大手伸过来捏住傻子的手腕一用力,傻子吃不住疼咧咧嘴终于松开了手。
江海迅速将文菁搂过来沉下脸问道:“你是谁?”
可是一看他傻里傻气的品相心里已经隐隐猜到几分,只是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文菁揉着拉痛的手腕忙给江海做了下介绍。
江海冷冷盯着傻子,金强还在嘟着嘴呼手腕,唾沬星子乱飞,嘴里喃喃自语:“呼呼,不疼。”
看着这么一个大个子男人还像小孩子一样的行径让人又恶心又好笑,一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毁了文菁的清白,江海只觉得恶从胆边生,拳头攥得咯咯响,脸瞬间阴沉得可怕。
这一刻他杀人的心都有。
文菁既感到难堪又为江海难过,她如何不了解他的感受呢,勉强道:“海,别冲动,他只是一个傻子。”
江海渐渐冷静下来,对呀,他只是一个傻子,可是,傻子怎么会找到文菁呢?据文菁讲,虽然她养母不是太甘心,可是也不敢再强迫她,金强的言行也收敛了,难不成俩老的又反悔了?故意教唆傻子来找文菁的?哼,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就算让文菁怪罪,我也不会轻易饶了你们。
想到这江海目露寒光,厉声问道:“你是怎么来的?快说!”文菁说过从来没告诉过养父母她现在住的地方,也没说过在哪工作,一个傻子怎么知道来这里找文菁呢?
文菁心里也疑惑起来。
“是啊,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傻子吓了一跳,他害怕地看着江海,胆怯地说:“是,是姐姐带我来找媳妇。”说着瞥了文菁一眼。
江海下意识地挡在文菁前面:“哪个姐姐?”没听文菁讲过傻子还有姐姐啊!
“就,就在那边车里。”傻子回头指着远处说。
傻子下车后,王美菱没急着走开,她还想看看能制造出什么效果呢!看到文菁乍一见金强慌乱无措的样子真开心,还有周围人好奇的指指点点,一会儿江海又走了过去,这下还不热闹!
小狐狸精,这次有你好看的,等海哥哥知道你是什么货色还不立刻让你滚蛋!装什么纯情,什么东西,和一个傻子XX还敢抢我的人!呸!
王美菱远远的坐在车里得意洋洋的正看着好戏,忽然看见傻子回过头指向这边,心里一惊暗暗叫苦,慌忙发动车子立刻开走了。
江海顺手指看过去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红色跑车的背影,有些眼熟,江海若有所思。
傻子却急了:“姐姐,姐姐,车车走了,走了。”想去追又回头拉文菁:“媳妇,车,走了。”
江海脸色一沉,目露寒光,冷冷的瞪着傻子:“放手。”
傻子害怕江海浑身逼人的锐气,忙放开手,缩了缩脖子嘴里仍然嘀咕着:“妹妹媳妇,车,回家。”
江海眉头一皱,低声呵叱道:“混蛋!不许胡乱喊。”
傻子委屈的撇撇嘴想哭看看江海冷峻的脸打了个冷战没敢哭出来。
第二十八章总裁当红娘
车子开了两个多小时,这才七拐八拐的停在了一幢农舍旁边,这是二间相连的平顶房,颇旧,有一个青砖砌成的小院子,也已经风化得斑斑驳驳,绕过一堵已残破的屏风墙走进院子,院子里零落着几件农具,几只花公鸡闲适的在院子里觅食,有人进来懒懒的看一眼并不躲避。本应种花草的地方生长了一些蔬菜和杂草。
傻子已经大声喊着妈跑进了屋子,金来夫妇正因为一下午没看到傻子着急呢,突然看见儿子进来又喜又气,刘春喜忍不住抬手拍了他一下,正要数落他,一抬头看见文菁也进来了,没发现后面的江海,看见文菁,刘春喜心里仍然堵得慌并不理睬,转过头去拉着傻子问这问那。
这些年来不是不体会文菁的赤子之心,但也因为文菁对他们的情义令她又有了想法。可是用言语试探以后,文菁立刻警觉起来,连留宿也不在家里留宿了,对她也有了防范之心,眼看着傻子一天天叫人不安生,心里越发着急,连带着看文菁也不顺眼了。
金来看见有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跟在后面进来忙打招呼,刘春喜这才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文菁给大家作了介绍又简单的说了经过,叮嘱养父母让傻子别和不认识的人随便走。
刘春喜在一旁幽怨地说道:“我们老了,看顾不了强子,谁让他也说不上个媳妇呢,这要是有媳妇,他怎么会和别人乱跑!”
说着看看江海,眼睛里充满敌意。心里早就凉了,看江海站在那如玉树临风般,再看看傻儿子,知道这回是彻底没有机会,连念想儿都没有了,只好勉强招呼着,却不免报怨文菁婚姻大事怎么不早点告诉家里,得了个金龟婿还掩着藏着,怕啥了!不知不觉语气里带了讥讽。
文菁忙赔了笑脸解释。
毕竟养育自己一场,就像刘春喜当年自己说过的,无亲无故的为什么养你啊!虽说是吵架的气话却也是实情,自己口口声声要报恩到底又没能做什么,这点月薪只能勉强养家糊口,连为他们改善一下生活环境都无能为力。可是要自己以身相许心里委实接受不了。
这几年养母讲话总是夹枪带棒的,还能让她怎么样呢?心里虽然堵得慌却又不能说什么。
金来得知江海是文菁未婚夫却非常高兴,一时竟老泪纵横,激动的拉起江海的手又慌忙放下连声说:“好,好,菁菁有了归宿,我就放心了。”
江海双目微眯,优雅地站在那里,也许是他的个子高大,一进来屋子便显得狭窄起来,他一直没有说话,本能的对他们都充满了厌恶,但因文菁的原因,不得不点头应酬着,江海虽然年轻却阅人无数,一眼看穿刘春喜的心思,暗自吃惊,打定主意坚决不能再让文菁和他们来往了。
但是就这样让文菁不管他们,文菁肯定接受不了,他冷眼观察发现文菁现在对他们是责任大过情感。怎么样才能让文菁放心的可以不再管他们呢?江海暗自计较起来。
从养父母那回来,文菁的情绪有些低落,江海不放心便送她上楼,又陪她坐了会儿看文菁神色黯然,故意找一些话题想引开她的注意力:“菁,给你讲个笑话吧!”说着不等她回答便自顾自的讲下去:
“从前的从前有一只小鸟,他每天都会飞过一片玉米田。但是很不幸的,有一天那片玉米田发生了火灾。所有的玉米都变成了爆米花,小鸟飞过去以后……以为下雪,就冷死了…”
文菁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笑笑说:“海,我没事的!”
江海接着说:“某日!有一个猎人扛着枪去打兔子,突然跳出一头黑熊!猎人还来不及开枪就被扑倒了,过了半小时黑熊还是扑在猎人身上,猎人就很费解了‘这是怎么回事’!突然,他看到黑熊的脖子上有张布条,上面写着:抱抱熊??????”
说着张开手臂将文菁紧锁在怀中。
文菁静静的依偎在他怀里,熟悉的气息萦绕过来,江海一下一下抚弄着她的长发,修长的手指一会儿缠绕一会儿放开,这样简单的动作却令文菁感到异常温馨。
心慢慢变得平静,暗自喃喃道:海,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如果能够少爱一点有多好!可是如果没有你的爱,我又生亦何欢?
“海,生命如此短暂,能遇到你我何其有幸!”
仿佛听到了文菁的心声,江海突然问:“菁,知道长寿的秘诀吗?”
“什么?”文菁疑惑的抬起头。
“记住了,长寿秘诀——就是保持呼吸,不要断气。”
扑哧一声,文菁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江海这才开心的眨眨眼,看她情绪确实稳定下来露出笑颜这才放心离开。
第二天,文菁走进办公室,便感到大伙看她的目光有些异样,本来大家都聚在一起交头咬耳的,一看她进去便都不自然的打个招呼散开了。
文菁并不以为然,经过昨天金强一闹,今天的局面也在她意料之中,她早习惯了淡然处之,只是她为江海难过,这次连累江海了,她最担心的就是怕那些没有责任感的媒体胡写乱报,给江海生意场上的对手找到攻击他的借口。
昨天从养父母那里回来的路上,文菁就这件事和江海谈过,并主动要求辞职,以缩小影响。
江海安慰她,别太在意了,公司和生意上的事他会处理妥当,不用她担心,又反过来劝她面对同事要放稳心态,江海想想又道:
“也好,菁菁,做到这个月底,你就辞职吧,和这件事并没关系,但是我们就要结婚了,公司制度不允许内部职员谈恋爱结婚,我是老板,虽然不是非遵守这个规定,但我也不希望你再做得这么辛苦,结婚后如果感到无聊,你可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
“喜欢的事?”文菁一时没明白。
“是啊,比如旅游啊!养养花草啊!你喜欢跳舞,干脆开个舞蹈工作室,到时和江皓倒有的一拼了,如果你喜欢自己办份杂志也好啊!”江海看看她宠溺地笑道:“当然,你如果就喜欢在老公手下打工我也不坚持反对啊!”
“舞蹈工作室?”文菁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多年窘迫生活中的梦想啊!每个人都有一双隐形的翅膀,这双隐形的翅膀就是心中的梦想,只因为有了梦想,才能有足够的勇气走过那些艰苦的日子。
那个童稚的声音穿透十几年的岁月呼啸而至:“放心,妈妈,我不怕苦,我还要学习各种舞蹈,我要自己开创舞蹈室,自编自演,当舞蹈家,然后给你们买房买车,你们也不用卖菜了!”
欢快的笑声犹在耳畔,那天的情景也历历在目,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文菁强忍住悲戚,想象着如果真的开一个舞蹈工作室那该多好,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也可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
想想就已经非常开心了,可是,等等,养父母怎么办?养父母一家还得靠自己养活呢,和江海结婚后,自己是他的妻子,用他的钱倒也说得过去,可是总不能伸手找他为养父母讨要生活费吧!开舞蹈工作室前期的投入肯定是大于产出,什么时候盈利却是未知的,而养父母那里每个月都等着她的生活费救急呀。
想到这不禁有些气馁,于是婉转道:“算了,开办工作室太消耗精力,我还是另找一份工作吧,你这做老板的也不能上梁不正啊!”
江海并不知道这是小时候文菁向妈妈立下的志向。他正纳闷儿地看着她,刚才还兴奋地两眼放光怎么转眼便面带悲戚,又这么沮丧,转念一想,立刻明白了文菁的心思,不禁有些许恼怒,他们那样对你,你还是惦记着他们一家,想劝她不要再理他们,可是凭着他对文菁的认识,即使他们多么对不住她,文菁也终是不肯负人的。
看来如果不把这事儿解决掉,以后他们的影子就会经常出现在我们自己的生活中。好在经过这么多事文菁对他们已没有多少感情,只是为了尽责报答养育之恩,这就好办了,在回来的路上,江海便暗自思量起如何解决金来一家的办法。
文菁看到同事们都散去也不以为许,仍像平日一样和大家打过招呼便坐回位置查看今天的工作安排,同事们看到文菁这么云淡风清的反倒坐不住了,毕竟大家在一起共事这么久,对文菁的做事风格都很喜欢,早有几个同事悄悄的过来问文菁昨天那个傻子是谁?
文菁看看大家注视的目光坦然一笑,简单答道:“是养父母的儿子,从小痴呆,昨天趁父母不留神偷偷跑出来的。”
大家疑惑的交换一下眼神终于没忍住又问:“那个傻子怎么叫你妹妹又叫你媳妇的?”
“这!”文菁心中一窘,表情仍是淡淡的,自嘲道:“傻子嘛,难道我还能去问他要个这么喊的理由!”
大家却理解成了另外一层意思,都好心劝道:“文菁,别放弃啊!好好生活,让那个傻子靠边站。”
“就是,咱们文菁这人才怎么能便宜一个傻子?有没有天理了!”
“文菁,赶快和咱们总裁结婚吧,让他们死了这条心。”
“现在还有搞童养媳这一套的,太愚昧了,文菁别担心,不行还有妇联呢!他们要敢乱来我们帮你上访。”
文菁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知道他们是误会了,但这也是一个比较美丽的误会,省了再费口舌解释,文菁感念这些同事的热心便干脆一言不发只是微笑的听着。
江海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前翻着日历,算算时间,韦天还在度蜜月中,这时应该在哪个国家享受浪漫之旅呢!想想还是不打扰他了,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江总,您找我有事?”一会儿,一个年青人急匆匆进来问。
方漓自来江氏情报部门后一直都是韦天来给他们布置任务,所以很少得到总裁亲自召见,心里不免忐忑,不知出什么事了。
废话,没事我找你干嘛?喝花酒啊?江海不满地看看他,身子坐直向后靠在椅背上,抬眼看过去,阳光透过百叶窗稀稀落落投入室内,洒在地上,爬上桌面,落在年青人的身上。
方漓意识到射向自己的目光中充满了不悦不禁暗暗打个寒战,立刻噤声等待着。
江海看到他本来略带疑惑的面孔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沉稳冷静,心里略加赞许,沉声道:
“两件事,一,迅速查一辆红色跑车,昨天下午四时五十分左右曾在大厦前方长街右拐角停留。二,”江海停顿一下,又道:“还有立刻为一个人介绍对象。”
方漓正尽心记忆着他的吩咐,江氏要求情报部的人不做笔录,一切都凭借头脑去记。所以能进入这个部门的都是经过层层选拔IQ极高的人。
当然,薪酬也是极高的。
听到说介绍对象,方漓奇怪地看了江海一眼,没有说话,仍然认真的记忆下来。
江海不动声色继续说道:“男子本身条件,28岁,身体强壮,后天痴傻,这一点一定要对女方讲明。女方有任何条件都可以提出。但要求结婚后要对傻子从一而终,并侍奉两位老人。这两件事都由你直接向我汇报。”
昨天江海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只有让她没了后顾之忧才可能心无旁鹜的和他生活在一起。所以为了他的心爱老婆,他这个堂堂总裁只好下堂做红娘喽。
方漓记下后沉着说道:“江总,那我先去办这两件事。”
江海仍觉得心里有一丝不妥,一时又想不起来,便挥手让他离去。
顺手打开电脑,进入网站浏览新闻,忽然他心里一惊,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如果真是她,那这个区域也是极度危险。想到这他赶忙又重新拨通号码不容置疑的吩咐道:“让网路组监控所有网站,如发现……不惜采用非常手段”。
王美菱气哼哼地躺在床上,她不明白怎么没因为这件事和文菁翻脸,难道江海不明白傻子说的话?
哎呀,也对,兴许江海根本就不相信傻子的话呢,再加上文菁那狐狸精不定又说什么花言巧语,哼!江海又没看到那篇报道,那还不上当?
我才不会让你得逞,呸!穷丫头,你哪点配得上海哥哥?想一步登天,嫁入豪门,做梦!
对,我要亲自告诉江海狐狸精的丑事。
给他看看报导,他就算不相信我也得信报纸吧!
想到这,王美菱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立刻翻出报纸就要出门,恰巧手机响了,接通,里面传来刘青坚懒洋洋地声音:“美菱,忙什么呢?”
“我正准备出门呢!”王美菱也没想瞞他,三言两语讲了这两天的事情,愤愤地说:“江海被那个狐狸精迷惑,我正准备去找他,让他亲眼看一看报导,不然他是不会死心的。”
“嘿嘿,你也说了,江海被迷惑嘛,你就算给他看他也不会在意,反而同情那个女人!没准还恨你多事呢!你应该想办法让那个女人主动离开他。”刘青坚不温不火地说道。
“那,怎么办?那个臭丫头也不可能听我的。”
刘青坚心中暗骂:猪脑子,不会动脑筋啊!典型的胸大无脑,难怪江海看不上你。
口中轻笑一声道:“好了,宝贝,别为他们烦了,最近从网上看到很多有趣的事儿,什么时候见面讲给你听啊!各网站都有转贴,精彩极了!”
“网上?”王美菱突然大叫:“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我在网上匿名发贴,把她曝光,让她在江氏呆不下去,名声坏了,她还不立即销声匿迹!”王美菱兴奋起来:“行了,我有正事做,改天找你,拜!”
刘青坚对着没了声音的手机得意笑了,笨蛋,只要你发了贴,我再找个人跟一下让江海也浮出水面,只要对上记者的眼睛,到时大名鼎鼎的江氏总裁花边新闻一出,你江氏股票可就不知道往哪边振荡了!也让你明白我刘某不是轻易就得罪的。
刘青坚忽然眉头一皱,暗道,江氏股票下跌前我得抓紧办好,得,赶紧办正事儿!
另一边在江氏总裁室,方漓正向江海做着汇报。
江海的脸色阴晴不定,但,隐忍的怒气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果然是那个女人搞出来的事,她以为将车藏在一角落就没事了,殊不知那天她停靠的位置侧前方有信号灯,这个笨蛋,两个摄像头盯着呢!虽然不是很清晰但已足能辩出车牌号码。
江海不由头疼,他和江老爷子早已经通过电话知道婚姻一事纯属王家一厢情愿,当然如果江海愿意,长辈们也求之不得,江老爷子早就着急抱孙子。毕竟两家堪称门当户对,有多年的交情,王家女孩儿给他们的印象也挺好。但江海已经明确表示非文菁不娶,并邀请他们回来参加他的婚礼。
江家长辈一听江海要结婚无不喜出望外,又听江海将文菁夸成了天仙般的人物都没顾上问文菁的家世便喜滋滋的做回国的准备。
只要江海肯结婚,愿意给他们生孙子,他们才不在乎是不是娶王家女还是文家女呢!再说,江海的眼光挑剔,既然江海看中的那还差的了?老爷子对他相信着呢!
王美菱并不足为惧,凭她做下的事必须让她封口也不复杂,让江海头疼的是毕竟长辈们有交情,真要做不妥当,追问起前因后果来到时牺牲的是文菁,决不能让文菁有事!
江氏的情报系统真是不容小觑,方漓接着报告说王美菱最近和刘青坚来往甚密,江海心里一动,莫非这里面还有他的事?
哼!是疥子总得出脓,也好,一起解决!
“正如江总所料,今天早晨有一些网站发现有负面帖子,因事先打过招呼,见贴立即删除并封掉发贴人的IP,其中有一个小网站没理睬咱们,干脆直接黑了他的网站。”方漓清晰的说着,终于又体验了把黑客的感觉。当然,这实在是太小儿科了,还不如上大学时和同学们打赌进入某大银行系统旅游来得痛快。
“有没有可能其他人转贴?”语气肯定而坚决,与其说是询问还不如说是下令决不能出现这种情况。
方漓迅速回答:“不可能。”
“嗯?这么肯定?”江海想再确定。
一丝淘气的神情掠过,方漓的唇边逸出一丝笑意:“我已经将此贴的一部分代码设计成木马程序并与IP代码结合,个人转贴会在一秒钟之内出现一个顽皮鬼的形象,大笑三声后黑屏,当然也已向各大网站打了招呼。”
方漓看江海微微点头继续说道:“为金先生介绍对象颇费周折,目前只有两个人表示同意。一个是本市陆小姐,腿有残疾,用拐杖,要求……”
江海不耐烦地打断道:“这个Pass,讲下一个。”残疾也来了,到时谁伺侯谁呀?
“另一位是程小姐,在外省乡下,她已同意江总的条件并愿意签定协议。女方今年27岁,中等个,智商正常,相貌普通。在家行大,下面有两个超生的妹妹,一个弟弟,年龄依次是25岁、21岁、19岁。女方提出要求是男方有生活住房,有经济来源并能帮她家里翻盖房子。”
“好,就这个吧!找个机会见一见”说到底,也就是想为他们一家找一个长期保姆,省了文菁总惦记着。这个女孩子的家庭条件虽说贫寒,但钱不是问题,这样起码女方这边有了顾虑和指望,没准能和傻子安心过日子。
“是,马上安排。”
“还有,查一下王美菱和刘青坚的关系,要详细资料!”江海剑眉轻扬,心里已有了算计。
“是,!江总。”
第二十九章发配异国
七分香茶楼和上岛咖啡同时开在这条街上,一左一右分别立于街道两旁形成顶角之势,却同时火爆异常,出入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在茶楼二层雅室,一位中年男子正急切地等待着一个人。
约定的人还没来,男子有些焦躁,不停的踱来踱去,又不时抬起手腕看看表,一壶上好的茶水早已经准备在精致的案几上,茶具齐全,茶香已随袅袅水气溢出。
此时男子却无心欣赏,直到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心里才略舒一口气,连忙坐下掩饰内心迫切的心情。
门轻轻推开了,一个身形颀长挺俊的人走了进来,眉心漾着笑意,不等正欲起身的那个人站起几步已过来口中客气道:
“王伯伯,让您久等了,是小侄的不是。”
等候的正是王自清,进来的便是事业爱情双丰收的江氏总裁江海。
他一看到江海,心内暗暗松口气不失分寸的笑道:“不晚,不晚,我正好没什么事,便早早过来了。”说着,亲自将茶水注入闻香杯,恰恰七分满,双入递过来说道:“这是上好的铁观音,不知对不对你们年轻人的口味。”
江海嘴角含笑,随意打量四周环境不慌不忙坐下来道:“王伯伯真是好雅兴,专程请小侄品茶,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江海也是双手接过,他接过茶来并不着急喝,而是先将闻香杯中的茶水轻轻旋转倒入品茗杯中,然后用手搓一搓柱形的闻香杯,香气便从杯底渐向杯口散溢,端至唇边,馥郁扑鼻、沁人心脾。之后,又用拇指和食指扣住品茗杯的杯沿,中指托着杯底,仔细欣赏茶水的汤色,然后分三次细细品啜。
口中赞道:“好茶,好茶!”
王自清目不转睛地看着江海做的每一个动作,心内又是惊异又是佩服,难怪这小子年纪轻轻就已经将生意做得这么出色,守得拙,出得巧。年轻人中还有几个懂得品茶的,偏偏他江海就懂,看上去还挺内行。怎么自己的姑娘就这么不争气,给她那么多机会,也没能得到江海的欢心,枉费了自己多年的苦心。
近两年,王自清的生意已经是一落千丈,江家的生意却如日中天,他对江海自来就极其欣赏,又明白女儿的心事,只是王自清心里明白,以王美菱的那脾气秉性,江海岂能看得上,小时候又不是没看到两人是怎么相处的,所以他才把王美菱送出国读了两年书,又采取迂回手段先让王美菱讨得江家长辈们的认可。他把希望全部压在了女儿身上,可惜事以愿违,前两天和江天波一通电话,江天波高兴的告诉他正要回国并请他准备喝喜酒。
王自清这才慌忙问女儿两人的进展,王美菱气哼哼的说,江海根本不理她准备娶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王自清的的公司最近一直是苦苦支撑,资金根本周转不开,银行方面也贷不出款,他本打算着两家一旦联姻,就把公司交给女儿,江海必然不会撒手不管。谁知联姻这条路竟然走不通。可如今这种状况,宣布破产实在不忍心放弃当年一手创立的公司,不放弃,就得找人融资,虽然没少费口舌可是这种濒临破产的企业谁有那么大魄力敢把钱注入进来?也许连响声都听不到钱就打水漂了。
思来想去,王自清还是只能厚着脸皮来找江海了,也只有江家目前有这个能力。
看着江海举止潇洒,品评有度,王自清不由自主的欣赏,想说公司的事,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阿海,有时间去找美菱玩啊!她天天可是把你放在嘴边,我这耳朵都磨出茧子啦!”
这样一个人才,不做自己女婿实在是太可惜了。
江海玩味地看着王自清,暗暗掩去内心的不快,简单明了地问道:“王伯伯请我品茶,恐怕不是为了说这些小儿女的事儿吧!若如此,江海还有事,请恕我不奉陪了。”
王自清一愣,大概没想到江海这么直接,见江海做势要走,忙尴尬的笑笑道:“当然,当然,今天请世侄来,是另有件事要与你商量。”
必竟是求人的话,又是对着一个晚辈,这个晚辈又是一个极其精明的人,哄骗不得。心里暗暗思量着怎么才能说服江海为公司注入资金又能不太失自己的脸面。
江海看他欲言又止,心里有些不耐烦,不想再和他做无谓的纠缠,反正自己已经有了主意,干脆道:“王伯伯不用为难,我知道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我可以同意,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王自清一听他这么痛快,免了自己说出来的尴尬不禁大喜过望,听到说有一个条件。忙答许着:“好的,你说。”这时候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他也要答应啊。
江海却不再看他,端起茶杯轻轻饮下一口,这才缓缓吐出:“让王美菱定居国外,永远不要回来。”
王自清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想想才明白江海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禁又惊异又气愤:“阿海,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知道美菱比较任性,感情的事呢也不能勉强,但看在她对你一往情深的份上,就算有得罪之处,你也不能这样对她呀!这话你叫我怎么说,美菱也不可能凭你一句话就发配到国外永远不回来!”
江海微微一笑,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他平静的看向王自清:“如果到这个月底,王氏公司再没有资金融入恐怕就得宣布破产,目前谁也不会接手一个烫手的山芋。看在当年王伯伯的收留之情,我助您一臂之力。至于令千金,凭她做下的事,让她永远不回国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何况我知道你们有意移民美国,只是提前让王小姐先去而已。您自己思量吧!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一步了。”
留下王自清一个人发愣,江海扬长而去。
江海离开七分香茶楼直接开车到了PUB,江海向来很少这么早到酒吧来,是因为前两天文菁和他提起她们策划部跟进的一个策划项目,因为对方的临时改变主意致使签不了合同项目搁浅,这一单虽不是文菁直接跟进,但她是主管,和她也有关系,江海这才主动约会那家的老总一起坐一坐,同时也想介绍李杰和文菁认识一下,方便以后合作。
其实文菁是不必来的,江海建议她辞职,让她安心等着做他江海的老婆。文菁却说,反正现在也没结婚呢,先不急着辞,等做完这一单也不迟,这样工作也能有一个圆满的结束。江海想想也就随她了,主要是担心她真要是没事干了想得更多得失心也就更重。
原本想找一个清幽点的环境方便谈话,没想到对方提出来在PUB。
直到过了约定时间有十分钟左右,那个王总才带着一个人出现,一看到江海便大声说道:
“不好意思,江总,让你久等了,临时有点事,耽误了一会儿!一会我买单,算陪罪!”浑厚的男中音夹杂了嘎嘎的笑声,居然盖过了酒吧里的音乐声。
一看到他带的人,江海明白了他为什么要求约在这儿,那是一个打扮极超时尚的年轻女孩,应该只有二十岁左右,浓浓的烟熏妆,宝石蓝带亮钻的露脐吊带、黑色PU超短裙,高筒的靴子上流苏直垂脚面,头发并不太短,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宝,却如怒目的张飞般根根竖起,一幅满不在乎的神情,嘴里嚼了块口香糖,踏着音乐的节奏不时不耐烦的甩开那位王总搭在她腰间的手。
江海对NV的当家人王力原也有所耳闻,向来是家有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流连于花街柳巷,并不忌讳同行的人。只是没想到的是他会如此张扬,以四十多岁的年龄找一个二十来的小姑娘也就罢了,还是一个这样不上档的愤青人物。
江海暗自摇头,估计他也就是找个借口带人出来玩罢了,看来今天也未必能谈什么,掩去心中的不快,江海不动声色微微笑道:
“不晚,是我们到的早了。我来介绍一下。”
这时,小姑娘扭头不耐烦的对王力说:“大叔,我没兴趣听你们讲经,我要去跳舞了。”说完挣开他的手转身走进舞池。
王力略有些尴尬地指指她,又对江海干笑道:“这,嗨,小女孩,总吵着要来PUB,让她玩去,不用管她。这位是——”
目光掠过文菁忽然凝滞了一下,如此清丽的面孔仿佛在哪见过,可是如果见过他一定不会忘记,这样想着不禁又仔细看了两眼。
江海见他直盯着文菁看,眼睛里露出惊艳的神色,暗自后悔不应该带文菁出来,随即指着李杰不客气地道:“这是我们策划部部长李杰,与贵公司的合作一直是李部长跟进,这次的项目没能如期启动,是不是贵公司还有什么好的建议需要完善?”
并不介绍文菁,简短几句话说的虽然委婉却含有质问他们不守信的意思。
王力收回目光呵呵笑道:“误会,江总有约自然不会是无事闲聊,临出来前我特意过问了一下与江氏的合作事宜,只是一点点细节问题,下面跟进此事的是刚上来的主管,刚干嘛,不懂得变通,现在一切OK了,没问题!请李部长约个时间把合同签了。”
一谈公事,王力一改绮糜神态,眼睛也清明起来,言简意赅的说道。他可不愿意丢掉江氏这样的合作客户。在W城商界,江氏绝对有说话的权利,一举一动都牵扯着股市的振荡曲线。
任何一个公司都希望能得到更大的利益,所以才会互相探一探对手的底线,合作双方就像拔河比赛,利益就放在制约平衡的中心点,能拉过来固然好,既然已经探到底也不能将这根线真的绷断了,人家约你来坐一坐,目地很明确,所以自己也不能给脸不要装糊涂,见好就收才好继续合作。
都是聪明人,也都是做生意的人,生意场上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都是建立在共同利益的基础上,争取双赢才能获得最大的利润。
江海陪着喝了一杯,见目的达到便笑着告辞,故意暧昧的眨眨眼,看着舞池中疯狂舞动的小姑娘,表示不影响王总的兴致,又说已经记在他的帐上让他们好好玩。
王力也不挽留,只是客气说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应该我买单。”
江海也客气几句,带了李杰和文菁起身走了。
在擦身交错之际,李杰道:“江总,文菁,我去趟洗手间随后就来。”
文晶?王力一怔,刹那间,记忆铺天盖地而来。
“江海,你在哪?你给我出来!”
江海正在会议室开会,只听外面一个怒气冲冲地声音传过来,江海面色一沉,大家面面相觑,都不敢作声。
紧接着,有啪啪的打门声,劝阻声,外面一时人声噪杂。
只听嘭的一声响,会议室的门被踢开了,王美菱气势汹汹的闯进来,冲着江海大叫道:“江海,你混蛋,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江海双眼微眯,冷冷的看着她,冲大家挥挥手,大家一看如得了特赦令般连忙悄悄退了出去。
“你说呀,你为什么这样对我?”王美菱一看到江海的刹那,目光软了下来,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不住声的质问:“你为什么不让我在国内?那狐狸精爱你,我也爱你,你不选择我也就算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那个狐狸精都做过什么?海哥哥,你不要上当啊!”
一听王美菱如此说,一丝怒气划过江海的眼底,他冰冷地看着王美菱,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温度:“感情的事本来没有所谓的对与错,爱与不爱只是个人的事,但不择手段伤害别人就不再是一个人的事了,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明白,让你不再回国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若不是看在两家是旧识的份上,你也知道我的手段,就凭你做过的事,决不是一个不回国就能了的。”
王美菱一时语塞,心里有些发虚,她摸不准江海都知道什么?又知道了多少!本能的挣扎道:“我做过什么?我只是不小心爱了你那么多年罢了,你不爱我就算了,何必对我这么残忍!”
“残忍?”江海目光闪闪逼视着她问道:“挖空心思揭出别人的隐私,诱骗傻子帮着演戏,又变本加厉上网发贴毁人名誉,我问你,文菁和你有什么仇恨?你这么恶毒的想要置她于死地?”
“你,你,怎么都知道?”王美菱吃惊地看着他:“那你还愿意和她在一起?她已经被那傻子……”
“住口。”江海厉声喝道:“你还一点不知悔改,你没有别的选择,三天之内必须离开国内。”
“好,好,好,连她这样你也不在意,你们的爱情伟大,我认输了!”王美菱惨笑道:“我说为什么贴子发不出去,看来,是你让人封杀了我的贴子,又封了我的IP。我怎么没想到呢,除了你江氏集团,谁有这么大本事控制各大网站。可是你也太欺负人了,为什么还让人黑了我的电脑?你说让我走我就一定走吗?我凭什么听你的?就算我可以走,可是你在这里能封上悠悠众口,你堵得了天下所有人的口吗?在这里你封我IP,到了国外你还管得着吗?”
王美菱越说越恨,不顾一切的道:“我就是恨她,就算我不能嫁给你,她也不配嫁给你,我要告诉江爷爷她就是个破鞋。”
“啪”一声脆响,王美菱摔倒在椅子上,她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江海:“你打我?为了那个贱女人你打我?”
“贱?文菁所承受的都是别人犯的错,如果照你所给的评语,那么你又是什么?”江海压抑许久的怒气终于喷发,站在那里怜悯地看着她,声音冷得如坠冰窖:“我本来想给大家留点余地,你既然咄咄逼人,也就别再怪我。”
江海说着坐下打开笔记本,点开一个文档,又站起来走到一旁冲王美菱做个请看手势,王美菱茫然地走过去一看,却是一个照片文档,正以幻灯片的状态播放着,里面竟都是她和刘青坚在一起的情景,各种暧昧姿态都有,动作不堪入目。
血液迅速冲上王美菱的脸,她恐惧地看着江海,诺大的会议室一下子静了起来,好一会才傻了似的问:“你想干什么?”
江海暗叹一口气,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一直以来自己只是不喜欢王美菱的性格作风,却没想到会如此不堪,据方漓汇报,王美菱私生活靡烂,换男伴如换衣服,上大学时已经如此,但因顾忌着王自清还算没太过份,在国外读书时则更是无所顾忌,居然参与交换性伙伴游戏,一些照片实在不堪入目。
毕竟都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本来是想给她留点面子。可是依她的性子,若不下重药她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定对文菁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江海面无表情却清晰的说道:“你了解我的情报网络,网络也不分国内国外,有些事情不是只有你会做,还有比你做得更出色的,我的目的你明白,你好自为之吧!”
话音仿佛被冻结在已然静止的空气中,然后骤然敲落,一个字一个字的硬梆梆掉在地上,一下子又鸦雀无声。
江海并不看她,背对着望着窗外,神色阴霾,目光深邃沉默。
“算你狠,我,我这就走。”
王美菱面如死灰,呆了一会才说出话来,抓起手包快速跑了出去。
两天后,王美菱飞往美国,自此再也没回来,听说自从在江海那里看到那些照片,王美菱心里大受打击,一直怀有不安全感,言行收敛很多,不敢轻易交男朋友,蹉跎到三十岁嫁了一个本份的当地人。
江海为王自清公司作担保贷款并提供策划,使王氏企业起死回生,王自清感激不尽,两年后,结束国内生意,全家移民美国,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三十章照入心灵的阳光
“咄咄咄”有轻轻的敲门声。
“Pleaseeuff0e”
江海仍低头看一份秘书刚送过来的市场调研报告,门打开了,感觉到有人进来,走到跟前站住却不说话。
江海抬起头,发现是韦天一扫往日臭拽的表情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江海喜出望外,高兴的站起来,上前捶了韦天一拳:“怎么样,蜜月过的是不是乐不思蜀?”
韦天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嗯,瞧瞧你笑的,看来婚姻的幸福指数相当高啊!舍得上班了吗?”
“我听说,最近发生了许多事?你和文菁还好吧!”韦天关切地问。
“一回来就听说了?看来我这个情报系统保密工作不行啊,有待于改善!”江海摇摇头漫声说道。
“别忘了,我可是直接负责人,部门有任何事情有责任向我汇报,当年你分配岗位职责时曾亲口宣布过这项岗位要求。”韦天敛了敛笑意,毫不客气指出。
“好,我的大负责人,你回来我也可轻松一下了,细节一会再和你说。你今天过来不是专程来确认岗位责任的吧!”
一听江海问起韦天又笑起来:“不是,我是替晓彤来辞职的。按照公司规定,我们二人不能同时为本公司工作。”
江海轻皱一皱眉头:“嗯,这倒是一个问题,那她是准备做全职太太还是再找工作?我知道就算是全职太太,你养家也没问题。如果是想再找工作呢,那也别太着急辞,找到合适的再说。”
“晓彤根本闲不住,让她在家光呆着不工作三天就得闷出病来,不过,”说到晓彤,韦天的脸上又禁不住漾出笑意,骄傲地说:“就算呆不住现在也必须得辞职,因为,我就要做爸爸了。”
“哇噻!你们可是够迅速的?真不亏是韦哥,出手就是高啊!才一个月就中招了?”
哪是一个月,据医生说胎儿已经两个足月了,可是不能告诉你,不然还不成了你的笑柄!韦天慌忙笑道:“我是过来和你打个招呼,没什么事一会要陪晓彤去做例行检查。”
“例行检查?”江海心里一动,想了想认真地说到:“还真找你有事,你再不来我就要去你家里拘你去了。”
“啊!那我老婆那儿,我先打个电话吧!”韦天有些失望,他答应晓彤陪她一起去听胎教课,没办法让保姆陪着好了。
“这样吧!我让文菁陪晓彤去好了,文菁有日子没见到晓彤天天念叨呢!”江海说着不等他回答已经拨通了文菁的号码,声音迅速放低:“菁,……对,回来了,韦天有事走不开,你去陪晓彤孕检好不好,我让司机送你们过去……”
一旁皱着眉头站立的韦天似乎明白了什么,当初本来两对新人要一起举行婚礼,他们却推迟了日期,江海虽有充足的借口,但从晓彤吱吱唔唔的话里,韦天也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海放下电话道:“江总,你不会一直剥夺我这个做爸爸的权利吧!”
江海一看他了然的表情,不禁有点尴尬,自嘲道:“让你少辛苦几次不好吗!”
“谢了,我乐在其中!”韦天一脸臭酷。
“真是不知好歹!有老婆没朋友的家伙。”江海不满的瞪着他嘀咕道,韦天也回瞪着,然后两人突然一起放声大笑起来。
江海从一旁的小吧台倒了两杯酒,递给韦天一杯,二人一起举杯,说道:Happy!
已是盛夏,太阳像个大火球,火辣辣地照射着大地,似乎要散发出全部的热量。万里碧空中飘浮着朵朵白云,像海洋里翻滚着的银色浪花,又像是层峦叠蟑的远山。
文菁扶晓彤下了车,顿时,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忙撑开一把太阳伞,将晓彤已经略显臃肿的身子尽量遮入伞下,也真是怪,才两个多月的身子,一般的人还看不出来什么呢,晓彤却看上去已经显怀了,身子也笨笨的。晓彤说这都是韦天逼她吃这吃那,太胖了。
走进市妇幼中心大门,踏上青石小路,小路两旁绿草如茵,花团锦簇,一排排垂柳绿如丝绦。层层绿色掩映着小径,给炎热的夏带来一丝凉意。
放眼看去三三两两过往的人大多都是孕妇。
“菁菁,你不知道,韦天多可恶,自从知道我怀孕了,他心里就只有儿子没我了,不准我吃这了,还不准我干那个,又规定每天必须吃核桃,吃得我都要吐了,他还没完没了的……”
自从看到文菁,晓彤就开始絮絮叨叨地数落韦天的不是,虽说是埋怨,可是眉尖、嘴角溢出的都是幸福的微笑,文菁不禁感叹,怀孕原来对女人的改变这么大,看晓彤小心翼翼的走路,不时下意识的轻抚一下腹部,这哪是校园里那个玩世不恭,横冲直撞的女孩子,俨然是一个沉浸在幸福里的小妇人,小母亲。
“菁菁,你说他是不是很可恶,最最受不了就是这个小东西还没出生就已经成为我们之间的第三者,等生出来那还了得,在他眼里我不是更没地位了。”晓彤忿忿地说。
“那是因为韦天太看重你才这么在意你腹中的孩子啊!这是子凭母贵。”文菁笑安慰道,又故意逗她:“嗯,你要真觉得这么辛苦,要不然咱不给他生了!好不好?”
晓彤瞪大了圆圆的眼睛,迅速回答:“那哪行,韦天最喜欢小孩子,他还想让我给他多生几个呢!”
“瞧瞧,这不一下子泄底了,说归说,心甘情愿的吧!那就多生几个小第三者、第四者吧!”
晓彤的脸红红的透着自豪:“我认了,我爱排第几第几吧!菁菁,原来和相爱的人一起生活,再一起创造出生命,那种感觉真的是很幸福!”
和相爱的人一起创造生命,文菁默默的咀嚼着这句话,一时竟无语。
陪晓彤做完例行检查,又去听关于早孕知识讲座。
“第一讲妊娠1~2个月(0~7周)
这个时候的胎儿身长:约1~2厘米体重:约1~4克重量标准:1粒葡萄
是脑等极其重要部分的形成时期,应避免不良生活的影响。
这个时期的胎儿还没有形成“人”的样子,有“鳃”和“尾巴”,象是一条小鱼的形状,我们称做“胚芽”。进入第二个月的时候,心脏开始跳动,脑的神经细胞、眼睛、耳朵、嘴巴等器官也在开始一点点形成了。妈妈的腹部尽管看上去还没有丝毫隆起的迹象,但是,体内确实是在发生着变化了,比如反映在对食物喜好的改变上。当没有食欲的时候,能吃的东西必须尽量一点一点地摄取。”
啊!多么神奇,原来生命就是这样开始的。
“克服妊娠反应的不适,要学会运用‘自律训练法’
‘自律训练法’就是让孕妇消除紧张感,让身心放松下来的方法。首先拉上窗帘,或将灯光调弱,让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柔和,找到一个让你感到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做两至三次深呼吸。然后把下面这些话,缓缓地在心里默诵,每句话各重复两遍:心情放松→②手臂放松→③心情放松→④双腿放松→⑤心情放松→⑥手臂温暖→⑦心情放松→⑧双腿温暖→⑨心情放松。结束之后,两手相握,或弯曲双肘,还原。”
讲台上那个著名专家讲解初孕的种种特征和孕妇的不良反应,并配有专门的幻灯片。
下面晓彤悄悄地对文菁笑道:“没有食欲?我怎么没有这种感觉,天天怎么吃也吃不够,这样一准变成一大胖子,可是韦天说,他就喜欢胖子,不许我控制食量。”边说着,边往嘴里又塞进一个果脯。
文菁微笑着看着她,听着生命成长的过程有一丝丝感动,喜悦一点一点渗进心底,原来幸福的感觉也是可以传染的。
文菁忽然很想念江海,很想告诉他她这一刻的感受。
陪晓彤回到家闲聊了几句,看她精神乏了便让她睡午觉自己也告辞出来。
晓彤家是新建的一个颇具规模的新型小区,小区挺大,环境也很好,除了主马路,其中假山、流水、小径错综穿插,绿树成萌,还有五颜六色的花竞相开放,煞是好看。
穿花绕柳走了足有十分钟才走出小区大门。想想这么早回家也没什么事儿便准备去公司看一下,文菁知道附近有一个公交车站,于是信步向车站走去。
一辆黑色宝马悄无声息的跟了上来,沿马路一侧缓缓行驶,车内一道深邃的目光牢牢锁在文菁俏丽的容颜,目光若有所思,又含了几许期待和兴奋。
文菁犹自不知,仍沉浸在期待宝宝出世的喜悦中,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近一个要做母亲的人,又是自己多年的知交好友,心内自然生成的那种亲近和期盼不言而喻,却不知由此而唤发出的母性光辉使她整个人都充满了神采,一扫往日的清冷。
注视良久,终于将车停靠一旁,一人从车上下来大步赶上文菁:“文小姐,请留步!”
文菁回过头来,由于是逆光,眼睛眯了眯这才看清来人,惊讶地道:
“好巧,原来是王总。”
正是王力,那天见面他就觉得这张美丽容颜一定是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没想起来,直到那声称呼“文菁”,让他一下子想起原来她就是当年在A市霞光夜总会伴舞的那个漂亮小姑娘,算来已经五年多了,当年略显生涩的美丽如今却是更加迷人而妩媚。
那年王力带人去A市拓展业务,经常在那里招待客户,几次看到伴舞的女孩子里都有那张面孔,于是留了心,这一注意才发现那个小姑娘的美丽清纯,不禁呯然心动。
很大度的要买她出台,没想到连人都没见到便被拒绝了。心里又惊讶又郁闷,自认为英俊潇洒又多金,有几个女人能拒绝得了他,何况在这种地方的女孩子们!
这一下倒吊起了他的胃口,费尽心思让陆经理从中帮忙牵线仍然不成。
王力虽自命风流却有一点好处,对女人并不用强!一定要两厢情愿才行,至于是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还是受到金钱的蛊惑,他并不在意。正准备另想办法的时候因为接手NV总部匆匆返回W市而不了了之。
没想到能在这个城市相遇,用范老大一句名言:缘份啊!
不过王力当时也没敢轻举妄动,他看文菁是和江少一起来的又没被介绍摸不清他们是什么关系,一个在夜总会伴舞的女孩子不过是凭了漂亮脸蛋吃青春饭,陪着江海能干什么?这就是王力的见识,虽然爱慕她的容颜,可是为了一个烟花场所的女人他也不至于和生意过不去。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文菁原来是江氏公司的策划部主管,这份惊讶非同小可,如果是在别的公司他会想当然的认为文菁是凭了漂亮升上去的,可是对于江海,他知道这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
但从那日起那张美丽容颜就时时出现在脑海挥之不去了。
经自己手的漂亮女人也很多却都不及眼前这一个,王力毫不客气的上下打量着文菁笑道:“怎么?文小姐不认识我了?”
?眼底闪过一丝迷惑:“王总,您说笑了!我们前两天才刚见过怎么会不认识!”
王力不置可否的笑笑贪恋的看着她的脸道:“文小姐是越来越迷人了,若不是那天你们李部长喊出你的名字,我还真不敢认呢,什么时候转的行啊?”他以为文菁是故意装成的不认识,也不直接拆穿她。
文菁见他眼睛直盯着自己看,目光肆无忌惮,说话开始变得轻浮,心里暗暗吃惊,想起那天的印象不免觉得别扭起来,收了笑容淡然说道:“王总贵人事忙,不打扰了,再见!”说罢,便准备走开。
王力却迅速上前一步挡在她前面笑道:“文小姐还这么不给面子,怎么说也是故人多年不见,我可是从没忘记过文小姐,不如找个地方坐坐吧!一起叙叙旧!”
故人?电光石火间,文菁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那是五年前在夜总会做伴舞时陆丽曾和她提起过的王老板,当时还远远指给她看过,只是她根本没往心里去,又只是远远的一面,印象早已经模糊了,若不是他一再提醒,文菁早已经不记得这个人。
天下之大,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文菁暗暗苦笑,也怪自己当时年轻,在那里面的女孩子们都有一个艺名,不用真名,自己觉得清清白白为人伴舞,又做不了多长时间,没必要改名,所以一直用的原名。
一想起来心里倒安然了,只是一瞬间刚才那些喜悦的心情变成了清冷淡漠,目光平静如水直视着他不躲不闪,清清楚楚说道:“王总有什么指教?若是公事请您的秘书过来接洽一下,若是私事,请恕不能奉陪。”
语气里泛了冷意,说完转身走到路边招手打车迅速离开了。
王力被她突然的疏离语气所吓,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车子渐行渐远,这才回过神来,不禁扬起嘴角玩味的笑了,轻轻摇着头道:“有趣!”
文菁刚报出公司地址,手机铃响了,文菁也没看顺手接通:“喂,你好!”
话筒里立刻传来一声轻笑:“文菁小姐,你好啊!”语气浮浮的,带着说不出的暧昧。
文菁暗暗叹口气,忍耐地问:“王先生,你想怎么样?”
“文菁小姐反应太奇怪了,能怎么样呢?只是故人在异地相逢,说不出的欢喜,本人又一向仰慕文小姐,想请文小姐吃顿饭而已,这也是我多年的愿望啊!文小姐冰雪聪明的人不会不给面子吧!”
轻轻的笑声听起来云淡风清却暗含了威胁。
文菁心中一凛,厌恶之情油然而升,断然拒绝道:“王先生太客气了,吃饭就免了吧,王先生的愿望与我何干?我们也并非是故人相逢,不过是业务来往,各求生计。”言下之意就是从来没有认识过。
话筒里一阵沉默,大概王力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的拒绝吧!
文菁心念一转又道:“王先生是生意人,精明能干,相信不会为了捉猫而打碎整只花瓶,这种得不偿失的事王先生必然不做,江总一向欣赏王总的商业策略!”
话虽然委婉,却说得毫不含糊,既给足了对方面子又以退为进含了隐隐气势,有了警告的意味。
终归不再是五年前的稚气小丫头,如果说那时的直言相拒是凭了心性高洁而倔强的性格,五年后的文菁终是成熟起来,仍然是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却把话说的到位得体,婉转里有着蓄发的力量。
王力握着手机暗暗纳罕,他早已领教过这个小丫头看似清纯文静却外柔内刚的性子,脾气倔强的很,早就料到她不会轻易屈服,何况他找人查过,文菁在霞光夜总会果然只是干了小半年的伴舞,没有其他不良记录,也威胁不到她哪去,只不过想着女孩子终归爱面子,尤其是在那种地方呆过,即使是出泥青莲,也难免被不明真相的人说道,想凭这点吓唬吓唬她罢了,也一解当年被拒绝的气。
只是奇怪,她不怕也就罢了,干嘛把江海搬出来,难不成传言是真的?
真也好假也好,文菁的话倒真说到了点子上,为了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女子牵扯太多可不是他的性格。两厢情愿的从容才是风流,不情不愿的纠缠不休大大扫了兴趣。
只是那俏丽红颜,想想真是有点舍不得呢!
千回百转于心思只是一转念,口中仍是笑得轻松自然:“文菁小姐言重了,不过是吃个饭,何至于上纲上线?既然贵人事忙,那就不打扰了,替我问候江总,改日一起喝酒。”
这次倒干脆利索,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文菁被他这一扰索性也不去公司了,告诉司机转弯直接回到家。
第三十一章绑架到婚宴
这几天江海比较忙,有时下班陪她吃晚饭也会有电话打入,有一次甚至没有吃完便抱歉着走掉了,昨天下班只是匆匆给文菁打了个电话说有事不接她了,还不等文菁问有什么事已经挂断电话。
这天文菁又是一个人回到家,也没有情绪吃什么,干脆做个泡面,又处理一些没完成的工作来打发时间,一时感到身边空落落的,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独来独往的时候也没感到有哪不对,甚至还挺享受那种孤独的宁静。江海的出现添补了她生命中大段的空白,每天下班已经习惯有江海陪着,他可以找出很多节目来消磨一个晚上,即使没有节目,两个人一起散散步,聊聊天也感到时间过得飞快,哪会像现在一个人竟然感到无所适从。
一个人的晚上是有些无精打采的,真不明白最近他怎么那么忙,问了也只是说没事儿,就快办完了!也许事关公司高管方面的工作范筹吧,江海从不和她讲公司高级会议的事儿,她也自觉的不问。
第二天,文菁顶着一对熊猫眼去上班,昨晚没睡好,无事可干便早早躺下睡觉,没想到翻来覆去的一直折腾到深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菁,跟我来。”
还未走进大楼,便被江海挟持着塞到了车子里,车子稳稳地向城外开去,文菁几次纳闷儿地问要去哪里?干什么?江海总是神秘一笑,拒不回答,问多了,干脆拉过文菁的手轻轻亲吻着,嘴角的笑意却是更深了。
文菁被他弄得莫明其妙,但看他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干脆泰然处之,看他到底弄什么玄虚。
“江总,看来我不得不辞职了。”文菁把手缩回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闲闲地说道。
江海耸耸肩不在乎地道:“愿闻其详,老婆大人。”
“算算看,这个月,这是第几次被你劫走了?老板,就算这是你家开的公司,也不能自毁章程。我已经有三次迟到,一次缺勤的记录了,拜托下次有事提前打招呼好不好?让我先打下卡再走好不好?”
“打下卡走和不打卡有什么区别?”江海似笑非笑。
“这!”一转念,文菁也笑了,是啊,打卡主要是针对员工考勤,对他这个老板来讲只要是不在岗便是缺勤,打不打卡有什么意义!
“算了,反正员工是斗不过老板,可以告诉我去哪了吧!”
车子已经开上了高速,文菁疑惑地看向江海,江海仍是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只是不时亲昵的看文菁一眼,文菁被他看得面孔发烫,莫明其妙。
“昨天上午,找你找不到,手机又关机,干什么去了?”江海突然问。
文菁一怔,说道:“哦,昨天晓彤打电话来让我去陪她听课,手机关掉了。”随即疑惑道:“最近韦天怎么那么忙?晓彤抱怨说,那些准妈妈们一般都是由准爸爸陪着,搞得她就跟个未婚妈妈似的,还是个被遗弃的未婚妈妈。现在医院很忙吗?还是公司有事?”
“哈哈哈,未婚妈妈?这个晓彤还真搞笑,亏她想得出。”江海不禁大笑,又说道:“告诉晓彤,韦天这就不忙了,我保证。”
饶得文菁聪明伶俐也没猜透江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下了高速,左拐右拐,车子驶进A市,文菁感慨万分,自从上班以来,已经习惯生活在W市的自己。
也许是潜意识里总想忘掉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这里是自己的出生地,有着与亲生父母幸福生活的痕迹,有大学四年的美好时光,可是这里也是亲生父母遇难,自己所有悲惨遭遇的源头。
爱与恨,痛与乐交织在一起,文菁只想忘却,只希望将自己深埋,再不想回来。
可今天,又回来了,江海在她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又把她带了回来,为什么?文菁不安的望向江海,后者感受到了她的疑虑,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带着暧暧的温度,眼睛里却有不容置疑的坚定。
只要有你在身边,天涯海角又如何!文菁心里渐渐安静下来。
车子驶进市区,慢慢停在一个酒店旁的停车场,江海下车拉着文菁的手向酒店走去,酒店大门口贴着两张硕大的喜字。
早有门童引到楼上,只见整层楼布置成一个婚宴礼堂,大红的喜字,彩色的拉花,空间回荡着喜气洋洋的曲子,大概有四五桌早已经坐满了人。
江海和文菁上了楼,一个人快步迎上来埋怨道:“怎么才来,就等你们了,快坐到上面!”
说话的竟是韦天,江海也不回答,拉了文菁坐在主席台上的两个空位上,文菁坐下后才发现养父母也正坐在那里,还有另外两个不认识的人也拘谨的坐在对面。
还来不及打招呼,主持人大声宣布婚礼开始,在音乐声中,有一对新人从礼堂对面慢慢走向主席台,文菁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越走越近,越走越近,那个穿一身白色礼服的新郞倌居然是金强,打扮得焕然一新,如果不是咧开大嘴嘿嘿傻笑,还真看不出是那个傻子,旁边一起走过来的的新娘子看上去也眉目清秀。
文菁一下子如坠梦中,只看到养父母多年愁苦的脸上带着喜庆的笑容,模模糊糊听到介绍对面坐的原来是女方父母,也都是笑容满面,那个女孩子竟也面带微笑,看不出丝毫的委屈和牵强。
在主持人制造出的幽默氛围中,大家发出一阵阵的欢笑。
直到最后人们都陆续散去,文菁才得空单独见到养父母,养母将她拉入一间雅室,握住她的手激动地说:“菁菁,这些年委屈你了,是妈妈对不起你。”说着扑通跪在地上。文菁慌忙拉她起来问:“妈,这是怎么回事啊?”
刘春喜也奇怪地看着她:“你不知道吗?今天是强子结婚啊!不是你托人帮他找的对象吗?”
“我?我不知道啊!”
刘春喜看文菁真是一幅不知情的样子又问:“那你怎么来的?”
“我是被江海拉来的,一路上也没告诉我哥哥要结婚啊!你看我什么都没准备,连份贺礼都没有。”文菁有些内疚地说。
“你真不知道。”刘春喜不胜唏嘘:“看来都是那个江海帮的忙,上个月,有一个小伙子来到咱们家说是江总派来的,问我们是不是想给强子娶房媳妇?想要什么条件的?一看是江海派来的人我们以为是你找他帮忙的。咱们当然是求之不得,还要什么条件啊!只要愿意嫁给傻子我们就念佛了。再过了些日子那个小伙子又来了说有这么个姑娘愿意嫁给他,问我们中不中意?安排双方见了一面,这闺女挺朴实的,我和你爸连忙点头答应。”
是江海,文菁一下子明白了,怪不得最近见他总是挺神秘的接电话,还以为是生意上的事便没多问过,原来拉着韦天在忙这件事,他这都是为了自己啊!
“那这个女孩怎么会愿意嫁给哥哥?”文菁想想又问:“看上去,她父母也满意这件婚事。”
哪有正常的人愿意嫁给一个傻子的!
金来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接过话道:“说来这都得谢谢江海,女孩是农村的,家里条件差,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听说是给了她们家里一大笔钱,又帮着盖的房子。还给我们在这边买了三室两厅的房,帮着强子上了两份保险,像是医疗和养老的,就是为了让女孩心甘情愿嫁过来。菁菁,江海这都是冲你呀,不是你,人家哪认识我们是谁呀!”
“是啊!菁菁,这份大恩大德我们一辈子也没法回报了,过去,是妈妈对不住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你这孩子心地善良,应该得到幸福,以后我们的生活有小艳照顾,就算将来我们不在了,傻子有小艳我也安心了。往后你就不要再为我们多费心了,好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江海对你这么好,一定要好好珍惜。”
不要再让文菁受苦,能远离就远离!这是江海的条件。
谁让自己当年做下的孽因,不然闺女女婿,儿子儿媳一家人在一起多和美!一家六口该是多么幸福温馨的画面啊!
就算与江海没有约定,也不能再拖累文菁了,想起江海神情冰冷又痛楚的和他们谈起文菁的心理阴影,致使现在也无法轻松的答应他的求婚。金来夫妇这才意识到当年他们的一意孤行给文菁带来多么大的伤害,觉得非常对不起她。
只要她能走出阴影就算让他们一辈子不再见面他们也心甘情愿。
远离,恐怕是他们现在唯一能为文菁做到的事!
第三十二章夜宿酒店
文菁默默送走养父母,看着傻子兴高采烈的拉着那个叫小艳的女子喊媳妇,那个女子侧头亲切地看着他神情微微带些羞涩,文菁这才放下心来。
想起江海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心里无限感激,她快步返回大厅去找江海,她想亲口说谢谢,虽然知道一声谢谢是多么无足轻重,可是她想说,想看着他对着他说。
电梯上的红色数字不断闪动,仅仅几层楼的高度,却让思念如此漫长!
走进楼上大厅时却发现厅里已经人去楼空,除了几个服务员在收拾整理,大厅里空荡荡的,连刚才那些大红的喜字也不见了,如果不是餐桌上杯盘狼藉,及地上那些彩色的碎屑,显示出这里刚刚举行过一场婚宴,还真像是做了一场梦。
江海去哪了?下楼前她明明看见江海就站在窗边和韦天讲话,怎么转眼不见了?
“请问,刚才那位先生去了哪里?”她拦住一位忙碌的服务员问。
“不知道。”女孩儿摇摇头又去忙了。
能去哪呢?文菁掏出手机准备给他打一个电话。
“您好,是文小姐吧!”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文菁立刻转身,是酒店小弟。
文菁点点头,小弟递上来一支含着露水的玫瑰花及一张卡片道:“这是一位先生给您的。”
先生?江海?
“谢谢!”文菁接过来看,卡片上写着:“亲爱的,送你一支玫瑰花,代表我的心!能否有幸邀请你一起看星星?我在空中花园等你!海!”
文菁不由莞尔,这个江海!
抬起头,发现小弟站在一旁并没有走,于是问道:“请问空中花园怎么走?”
“请随我来。”小弟微笑着向前带路。
文菁随他进入电梯,小弟按下“30”的按钮,电梯飞快向上运行。
文菁暗暗寻思,原来空中花园就在这个酒店上面,自己还以为真的是个花园呢,看来无外乎只是一个餐厅或酒吧的名字罢了。
电梯停在30楼,小弟并没引文菁进入什么餐厅或酒吧,却又上了几个台阶,穿过一道门,眼前竟是到了酒店的楼顶。一阵微风拂来,风中夹杂了淡淡的花的甜香,这里并不似普通楼的顶上一片荒芜,而是繁花似锦,绿草丛茵,枝叶掩映处,隔开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空间,搭放着一个个洁白的坐椅,圆几。迎面处是一个小巧精致的人工喷泉,流水淙淙,珠溅玉碎,泛着光彩。花树丛中还有微微荡起的秋千椅,这里真的是一个硕大的空中花园。
文菁惊喜的走过去,看着那一丛丛不知名的小花,迎风摇曳的绿叶植物,心里说不出的喜爱。放眼望去,远处灯火明灭可睹,全城尽在眼底。清风习来,带着夏夜的温热,却又少了白日的酷暑燥气,说不出的清爽,感觉一天的疲劳也云消雾散了。
文菁向秋千走过去,这才发现这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连送她上来的小弟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江海?”文菁试着喊了一声,花影绰绰,习习晚风中并没有人回答。
文菁不由纳闷儿继续向前走去。
这时,一个身影突然欺近,伸手从背后搂住了文菁,文菁吓了一跳,随即一阵熟悉的气息萦绕过来,文菁心下安然,软软的依在他的怀抱,闭上了眼睛,吻绵绵密密如潮水涌过,似春天里骤然绽放的第一朵红花,如夏日长空划过的一道闪电,又若秋水晧月掠过心田。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好一会儿,文菁才柔柔地道:“海,谢谢!谢谢你给我的一串串惊喜,也给了我全新的生命!”
江海含笑不语,又亲了一下她的眼睛,这才拉她坐在花间的一个圆几旁,拍了两下掌,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两个穿着燕尾服的提琴手边拉着琴边走了上来,居然是克莱德曼的钢琴曲《致爱丽丝》。
文菁忽然想起那时还是刚刚和江海交往,一次聊天时自己说起听过克莱德曼用钢琴演奏中国的《梁祝》,不知道用中国的小提琴演奏克莱德曼的《致爱丽丝》会是什么感觉。没想到他居然一直记得,不禁回眸一笑,江海心中一荡,又轻轻亲了她一下,这才低声笑道:
“他们实在迂腐,好说歹说才同意用小提琴演奏钢琴曲,还说这是糟蹋国粹。我说这是宏扬国粹才是。”
有侍者上来摆上鲜果,点心,又为两人开启一瓶红酒,鲜红的液体瞬间注入晶莹透明的高脚玻璃杯中,在杯底打一个旋,随即稳稳的与杯相依一起。
文菁感叹道:“在这个城市生活这么久,今天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世外桃源,只是这个桃源的价值太高,却是平民百姓无法享受的。”
“每个阶层都有自己的桃源,只要开心就好,菁,你不会怪我什么也没告诉你就自作主张了吧!”
“怪你?”文菁浅笑,由衷地说:“你帮我做了我想做却做不到的,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呢!这是最好的局面了,养母也解开了心结,不再怪我当初报警。只是今天讲话有点怪异,我能感受到她的真诚,可是不知为什么他们似乎不愿意我以后再去看望他们,我问新家地址她也只是含糊带过,也罢,只要他们有人照顾就好!”文菁有点失落,毕竟养育自己多年,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但一下子割舍,终归有些惆怅。
江海暗自点头,还算他们识相,安慰道:“放心吧,有什么不妥,我会找人照顾他们的。”
“对呀,我忘了,江总的情报网络很厉害的。”文菁俏皮一笑想想又道:“知道他们过的好就行,既然他们不希望我再去看望,就不要打扰了。”
我当然求之不得,江海心想。
忙转移话题道:“菁,今天太晚了,我已经在酒店订了房间,我们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陪你去给父母上一柱香,好不好?”
“上香?”文菁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一阵暧流涌过心头,想起亲生父母,眼中酸涩,几乎落下泪来,忙佯嗔道:
“你看看,都是你,我以为那些年把这辈子的眼泪已经流光了,再也没有了,自从遇到你,泪水好像又多起来了。”
江海伸出手去,柔声说道:“想哭就哭吧,我不愿意看你坚忍着的样子,那样让我心疼,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流泪了。我要你天天开心的笑。”
听江海一说,文菁强忍的泪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落在江海的手背上。
江海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怕她悲伤过度故意逗她道:“只知道你跳舞的时候已经最美,没想到原来美女哭泣也这么迷人。美女,别把眼睛哭肿了,我这个新姑爷还要去拜见准岳父岳母呢,明天肿成一对桃花眼,父母在天之灵要埋怨我欺负你了!”
文菁不禁破啼而笑,继而一想,若双亲仍在,看到这一切该是多么心慰!又不禁流出泪来。
江海明白她的心思,劝慰道:“若父母在天有灵,一定是希望你天天欢笑。”
“晶晶,你……你要好好活着!”那忍痛艰难吐出的最后一句话穿透十几年的岁月,带着血淋淋的记忆呼啸而至,心早已经疼得麻木,父母的音容笑貌模糊成一团红而刺目的影子,为了生活深深掩埋在心底。
“是,妈妈临走时留下的唯一一句话就是让我要好好活着,所以这些年来,我努力生活,努力快乐。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活得好!”文菁低声说道,抬头看着江海又浅浅笑道:“有时我常想,为什么老天让父母都走了独留下我一个,让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这样的活真的好累!现在明白了,原来我努力活下来是为了在有一天能够遇到你。”
黑黑的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在最明亮的星光里只有江海的影子。
经过这么多事,这双眼睛仍然保持着最初的澄澈,在这双如水澄澈的眼眸中,透着不容错认的坚持与坚定。
江海轻轻亲吻着她的手指,喃喃道:“菁,你不会了解,对我来说你具有什么意义,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占据我心灵的全部,除了你。你说,没有我,你会去习惯,然后好好生活。可是如果没有你,我会觉得生亦无可恋。不要问为什么?爱一个人没有理由。荣华富贵已经是过眼烟云,能够偕手之人却唯有一个。”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双手相交,十指缠绵。
夜空里的星星益发明亮,天上的织女牛郎可修成喜鹊长桥?
夜已深,江海见文菁现出疲惫的神态,知道今天一早便被自己拉出来,赶了大半天的路,又帮着招待客人,已经撑了一天。
“菁,我们下去吧!回房休息一会儿。”
“好。”文菁站起身,的确感到了累。只是不舍得这片美景,虽然是人工堆砌而成,却是喧嚣城市里难得的静谧,她却不知平日里这里也是人声喧哗,今天是江海特意早早包下来了的,所以没有别人上来。
从电梯下去,拿了门卡,走到房间门口,看江海也相跟着过来奇怪地问:“你只要了一套房间?”
江海点点头,看着文菁踌躇的样子,拿过门卡打开房门,拥着她进去俯在耳边笑道:“一套两室够我们住了,紧张什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热热的气息呵得文菁耳际发痒,一听这话,倒不好意思了,浅笑道:“那睡吧,我好困,我要睡了。”说着紧走几步,进入里间,顺手关上房门。
江海摇头笑笑,走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文菁合衣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刚才在空中花园里还觉得又累又困的,现在却怎么也睡不着,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江海说订了房间,她还以为是订了两套,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才订一套。
作为现代女孩儿,文菁并不是一个迂腐古板的人,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是很自然的事,既然是两情相悦,她也渴望和江海能够时时刻刻相守在一起,自从看到晓彤做母亲的自豪幸福,她也萌生了一个愿望,那就是也能与相爱的人共同养育一个爱的结晶,那该是多么幸福啊!可是一想到两人在一起,那种疼痛、冰冷的感觉就不由自主涌上心头,令她心有余悸。
文菁正自己矛盾着,忽听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心里一惊,稳稳心绪说:“海,我要睡了,你也睡吧!”
一声低笑,江海推门进来,“啪”一声打开了灯,文菁一睁开眼睛立刻后悔了,江海大概是刚刚洗完澡,还裸着上身,露出健美的肌肉,只在腰间松松的系了条浴巾。
头发还没干透,湿漉漉的伏在额前,性感而魅惑。
星眸含着笑意,低头看着文菁:
“累了一天,你也去洗个澡吧!”
文菁羞得面红如霞,心里一慌,又闭上了眼睛,小声说:“好,你先回房,我去洗澡。”
江海看着她娇羞的样子又清纯又美丽,忍不住低头轻轻亲了亲玫瑰花瓣般的红唇,这才转身笑着回到自己房间。
文菁抚了抚咚咚跳的心脏,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摸摸发烫的双颊,平静了一下,连忙去洗漱。
温热的水顺黑发淌下,掠过滑滑的肌肤,浴室里水汽氤氲。文菁故意洗得慢一些,磨蹭很长时间才穿好睡衣出来,看看江海房间已经没有灯光,知道睡了,脸上浮起一丝淘气的笑容,吐吐舌头,立即回到房间也上床睡去。
开始却是思绪起伏,不知过多久才迷迷糊糊有了睡意,正朦胧中,听到门响,还来不及反应,忽然感到身上一紧,有人抱住了自己,无端的恐惧莫明袭来,文菁刚想大叫,只听江海柔声道:“菁,别怕,是我。别怕,我想你,只是想抱着你睡。”
熟悉的气息,低沉温柔的嗓音让文菁心里逐渐安定下来,江海将她揽到怀中,然后像树熊一样抱着她沉沉睡去。
文菁依在他宽大的怀抱里,一会儿也安静睡着了。
第二天,江海陪文菁给她父母上过香便回了W市。
本来江海建议把文氏夫妇迁往A市一个高档墓地重新安葬,但文菁婉言谢绝了,父母一生虽简朴却知足安乐,既然已经入土为安,便不想再惊扰他们的灵魂,何况这里虽不是他们的故乡却是生活了许多年的地方,有关于幸福生活的记忆,相信父母在天有灵也愿意安葬于此。
W市,只不过是离开了一天一夜,但对文菁来讲却仿佛是重生了一般,再走进这个城市时连走路都感到轻松起来,所有的景物都变得鲜活,即使是炎炎夏日也有了神清气爽的感觉。
“菁,我现在送你回家休息,明天一早去公司办一下辞职吧!”江海疼惜地说,这两天文菁一直没休息好,他不忍心再让她去公司,但辞职的手续还是要走一下过场的。
“现在就辞职?可是辞职了我干什么呀?太无聊了!”文菁一时不适应,又不是马上就结婚!文菁无法想象如果自己只是呆在家里等结婚,到时是不是还有足够的勇气出席婚礼还是个问题!
“无聊?恐怕有的你忙喽!”江海故意逗她:“从明天开始你得试婚纱,见父母,定酒宴,采买家具,装修婚房……哎!这两个月时间恐怕还不够。”
“啊?装修?采买?”文菁傻眼了,饶得她聪明机敏,但一沾结婚两字,大脑就短路,只能愁眉愁眼的看着江海一路数下去,她可不知结婚还要搞这么多东西,愈发紧张起来,但看到江海脸上越来越浓的笑意,忽然大悟:“你吓我!”
江海哈哈大笑:“逗你的,你只管见过父母,试好婚纱就行,别的不用管,我可不想累坏我的新娘子。”
新娘子!多奇妙的称呼,多奇妙的感觉,我就要成为他的新娘子,而他会是我终生相依的夫君。文菁悄悄看过去,那个带着一脸笑意的男人,英俊而钟情,眉宇里蕴含了坚不可摧的意志,米白的休闲装恰如其分衬出他的儒雅,稍稍掩去几分霸气,放松时的表情嘴角上扬,微微露出几分孩子气!让人不由的想靠近他。
这是一个极其优秀的男人呵!自己何其有幸能与他相爱!
从此再无所牵挂,终自己一生都要为眼前这个男人的喜而喜,忧而忧了!
文菁的脸蓦的红了。
韦天小心翼翼的护着晓彤向前走,晓彤不客气的推开他大踏步的走过去,韦天忙小跑过去伸手搂住晓彤,一脸柔情地连声说:“老婆,你慢点,小心别摔了碰着咱儿子,来,我扶你。”
“去,你就知道儿子,有了儿子就不管我了。”晓彤不满地娇嗔道,想挣开他的怀抱。
“谁说不管你,你是我的好老婆嘛!可是儿子还没发育完全,要小心点不是?”韦天赔着笑脸不急不躁地说,胳膊仍然稳稳搂住晓彤。
“还说管,最近忙什么呢?说好陪我听课、检查,结果你一次也没去,倒是文菁每次都陪着我,哼!就会说好听的,你知道人家都怎么想我吗?都怜悯我,搞得我像被人遗弃似的。我才不信你呢!不用你陪了。”
“我这不是来了嘛,以后我天天陪你。”韦天见她说起来仿佛又气了忙转移话题:“你猜昨天我去哪了?”
晓彤撅起嘴不理他。
韦天迅速啄了一下道:“我帮你的好姐妹文菁主持婚礼去了。”
“主持婚礼?”晓彤果然被吊起了好奇心,也忘了生气,瞪起圆圆的眼睛问:“谁的婚礼?”
韦天心里偷偷笑道:“喏,老婆,我陪你去听课好不好?我很想知道儿子长多大了!”
“好了,好了,你快说,你怎么帮文菁主持婚礼啊?”说完晓彤忽然拉长了脸:“是不是菁菁悄悄结婚了没告诉我!你这坏蛋也不告诉我一声。”
韦天忙道:“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不亏是我老婆。当然不是文菁的婚礼,要是她怎么会不告诉你呢?”
当下,韦天简单的讲了讲关于文菁的养父母和金强的婚事,他还真怕晓彤打破砂锅问到底,毕竟关系到文菁的一些隐私不好宣讲,好在晓彤大大咧咧,并没有追问,殊不知晓彤还怕多问自己会不小心说多了呢!二人自相爱以来心心相印,感情深厚,只有在这件事上,二人各怀了心思,却是为了同一个目的,一个为了闺中好友,一个为了好友的情侣,都是为了保护文菁。
“婚礼一结束我连夜回来就是为了今天陪你。”韦天讨好的说。
晓彤也高兴起来,心里却另有计较:“我想和菁菁说说话,老公,不如让菁菁陪我去吧!”说着就要打电话。
“不行。”韦天忙按下她的手霸气十足地说:“从今天起必须由我这准爸爸陪你,别人想都别想再取代我。”
晓彤撇撇嘴刚想说话,韦天忽然坏坏的笑道:“昨天,江海自有一些安排,两人都没回来,就算今天回来了估计文菁也要开始忙婚事了,哪有时间总陪你!”
晓彤瞪着韦天噗嗤一笑,暗道:但愿江海能治好菁菁的心灵创伤。
伸手拉住韦天的手:“走吧,老公,你陪我!”
韦天摇摇头:“你看,一提文菁,你脸上都笑开了花儿,真不知道你们俩感情怎么这么好!”
“你当然不知道,我们多少年了,说真的,菁菁帮我不少,若不是她我还真怕是拿不到学位证,能进江氏也是她带着我一路闯关应聘上的,一些专业东西都是她指点我。菁菁心地善良,一个人在外求学求职吃了不少苦,我希望她能生活得幸福。”
“你看看,提起文菁这么多话,我妒嫉了!”
“没良心,说起来,我们认识也是因为菁菁那次住院啊!”晓彤斜睨他道。
“好,那就感谢文菁让我们相识相爱,可是亲爱的老婆,以后文菁会有江海照顾,她会非常幸福,我们也要幸福,好不好?”
好,晓彤抚着肚子努力踮起脚尖,在韦天脸上轻轻一亲。
韦天哪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顺势抱住晓彤便是一阵深吻,急得晓彤双手捶打:“小心,儿了!”
韦天捉住她的手,唇齿纠缠中含糊道:“宝贝,我注意着呢!”
第三十三章订婚
冷寂了多年的江家别墅,人影穿梭,热闹非凡,江家老爷子和江氏夫妇都已分别从加拿大和英国赶回来了,难得回家的江晧居然也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没外出,和一帮年青人围坐在一起嘻嘻哈哈说着什么。不错,今天不算是正式家宴,而是一个小型舞会,江家在家中摆下自助餐的形式,招待一帮老朋友及在生意上有所联系的人,并要求江海带文菁回家见一见家长。江晧也请了他工作室的几个朋友过来玩儿。
朋友们已经陆续到齐,江海和文菁还没到,江老爷子和大家寒喧着,大大感慨几年没回来W市变化之大。
众人则纷纷恭维赞慕:
“还是江老有福啊,有一个这么好的孙子继承江氏企业,可以安亨晚年,哪像我们这些老不杇的还在一线上奋战没个头儿!”
“是啊,江海虽然年轻,可是比起江老当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我们这帮老头子不能比喽!”
“这样的年轻人实在是不多见了,可惜我没有孙女,不然一定要和你做亲家。”
江老爷子一一应酬着,提到江海自己也不免得意这个孙子,老二虽然也是个优秀的年轻人,但志向却随了他父母,幸亏江海没有让他失望,能够继承他的事业。不知道今天会带回一个怎样的女孩子,这么多年来,江海身边不是没有优秀女孩围绕,却从来没听他特别讲起过哪一个,他以为江海会和那个王家女孩走到一起,二人也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家又是世交,谁知偏偏没缘份。
可是一提起这个叫文菁的女子,江海心里口里都充满着情意。他有点担心,越是痴情,越愈伤重,痴心若此,是不是能够承担这份深情!哎,这个孙子还真是和他极为相似,自己年少的日子不也是曾为爱痴狂,自从十六年前亦菲死后,那么多女人投怀送抱自己何曾再心动过!当年,亦菲死了,自己的心也跟着死了,若不是儿子不争气,把公司弄得乌七八糟,实在不忍眼睁睁看着家族企业毁于一旦,也许自己熬不过那段日子。
这个痴心的孩子,生意场上都没让他这么费心啊!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到底了解这个文菁多少呢?想起文菁,江老爷子若有所思,他倒好奇起来,想看看这个女子到底有什么魅力居然让老二提起来也满口称赞。
这样的女子到底是祸水还是知己?
大门外有汽车的声音,江晧大声说:“是大哥回来了。”
说着快步抢过去开门,果然是江海和文菁。
他们俩原本不晚,江海一早就接她出来去买送长辈的礼物。
看时间还早,江海非拉着文菁去做头发,因是临时起意没有预约,那个美发师已经有两位顾客。想着是见长辈,文菁说迟到不好,换个美发师好了。可是江海不同意,只管等那位指定的美发师,这样一耽误不晚才怪呢!
等文菁不安的做完头发,江海欣喜地看着她自豪地说:“值得让他们等。”
说得文菁哭笑不得。
迈进屋子,文菁立刻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猜疑的、品评的、惊艳的……豪门还真不是容易进的,不过是女朋友见一下家长居然要在这样一个场合上,她隐隐感到,这个江老爷子是故意这么安排的,这样一来,既能看到她在这样场合的表现又能顺其自然认识一下江家大少爷的女朋友,避免了仅为她一人设私宴的隆重,在这样的场合,江海带一个女朋友参加晚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这一下子就把她归到了他所有普通女朋友一队里去了。
文菁暗暗感叹,心里惊疑不定,她知道江海已经将婚约告诉了长辈们,他们不就是回来参加婚礼的吗?那老爷子这么安排是什么意思呢?
敛起心思,文菁浅笑着挽着江海走过去,一袭淡紫的V领长裙,一个小小的同色纱质披肩随意披在浑圆细腻的双肩上,雪白的颈部带了一条细细的K金项链,吊着一枚镶了细钻的水滴造型同材质坠子,晶亮莹然。长发挽起,有细碎的发丝从鬓角弯出。不见奢华,却自有一种贵气,优雅而大方。明净的眼眸似一潭秋水,清冽,安宁。清冷淡定的气质掩去了心底的所有不安和紧张。
这就是小海心心相系的女子了,难怪小海一心栽了进去。江老爷子暗暗叹息,不怪他看不上王家丫头,从气质来看已经是天上地下之别,只是……
这时舞曲响起,是贝多芬著名的G大调小步舞曲——华尔滋舞曲,众人纷纷后退自然空出大厅中央位置,江晧推着江海和文菁笑道:“大哥,文菁,你们迟到了,这第一曲领舞就算是认罚吧!”
江海笑着看向文菁,文菁略一颔首,江海将手中物品往江晧怀里一塞,拉着文菁的手走向大厅中央,向大家微微鞠躬,随即文菁一个优美的转身,裙摆散开如盛开的一朵硕大的淡紫色花儿朵,旋转着滑出又迅速滑向江海,江海稳稳扶住文菁柔软的腰肢,一个跳跃式的动作,俩人双手一触又迅速分开,在大厅中舞动,目光却始终紧紧痴缠。
台上表演,文菁并不怯场,但因为在江海长辈面前,今天这次见面又关系着自己的终身幸福,初始心里不免紧张,可是一旦起舞,文菁的身心便全部沉浸在了音乐声中,眼前也只剩下一个江海,心态一轻松,舞步也愈加流畅优美,二人配合相得益彰,快步滑过时飞扬的裙裾,轻盈自然的舞姿似行云流水一般。一个俊男,一个美女,看得大家如痴如醉,一曲终了,一个完美的结束动作,二人双目相对,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深情凝视着对方,都在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直到周围掌声响起,两人才如梦方醒。
又换一支音乐,大家纷纷滑向舞池。
江海拉着文菁的手已经走过来为父母和爷爷做了介绍,江氏夫妇对文菁一见就喜欢上了,这一对搞了快一辈子研究的夫妻有着知识分子固有的清高,本就看不惯原来和江海交往的那些奢娃骄女,透着俗气,看到文菁与以前那些浓装艳抹的女子不一样先就有了好感,再加上这是儿子千挑万选的媳妇,怎么看都透着亲切。拉住手不断的问这问那,文菁都一一笑着回答了,心里也有着喜悦,没想到江氏夫妇这么亲切怡人,只是江爷爷那道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一般不时打量她。
慢慢退到楼梯转角处,斜椅在墙边,手中无意识的转动着晶莹透明的高脚杯,王力远远注视着如天鹅般正翩翩起舞的文菁,紫色幽雅的气质,那清晰澄澈的眉眼,为什么每一次遇到她都仿佛离自己越来越远?
王力与江家算不上故交,只因最近生意上的合作被邀请过来聚一聚。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会碰上文菁,她的身份又变成了江氏当家人的女朋友。
王力迷惑起来,这个女孩子到底是谁?但无论她是谁或曾经是谁,那美丽的容颜,自己是错过了!
还以为是孙子吃够了大餐改换农家小菜,没想到这个女孩儿果然是与众不同,用“出色”两个字来形容也不过份。看他们这个样子,改变孙子的心思是不大可能了。
想到这,江老爷子目光深沉的一扫,文菁心里一紧,却仍倔强的迎过去,神情淡然,微笑着轻声道:“江爷爷好!”
江老头不由一怔:这个丫头还挺倔,有个性。一丝笑意落入眼底。
转身对江海道:“小海,你帮我招呼客人。文小姐,能单独谈谈吗?”
江天波夫妇不由看向江老头,不明白父亲是什么意思,这好像不是计划中的事。
江海听到爷爷对文菁过于客气而陌生的称谓心里不禁沉了沉,一挑眉尖笑道:“爷爷,有什么话舞会结束再说吧!”他感觉到了文菁的紧张,握着文菁的手暗暗用了用力,文菁体会到他的心思,心里镇定下来。
江老头佯装没看见他们的小动作一瞬间的交流,没有回答江海的话却径直看向文菁,文菁心里明白,这场谈话是避免不了的,遂对江海道:“没关系,我和江爷爷聊聊,你先去招呼客人。”
丫头懂大体,江老头不再说话,转身向楼上书房走去,文菁和江氏夫妇打个招呼也随着上去。
“妈,爷爷这是干什么?”江海阴沉了脸,他了解江老爷子的能力,关于文菁的身世,自己做了那么大动作,瞒的了别人,恐怕瞒不了爷爷。他也没想一定瞒着,只是不想再去重复讲这些事让文菁徒增烦恼。他不知道老爷子会不会为难文菁,心里忐忑不安。
江妈妈看出江海的不快,伸手拍拍儿子笑道:“你担心什么?你知道爷爷最疼你了,你又是咱家族企业的唯一继承人,这个孙媳妇他是一定要亲自把关的。文菁这么美好,我和你爸爸一见就喜欢了,爷爷那一关也没问题。”
江天波也对这个准儿媳妇挺满意,哈哈笑道:“是啊,你小子有眼光。今天高兴,我们也要去跳舞了,招呼客人就交给你。”又压低声音道:“那些生意人,满嘴生意经,言不由衷的话说出来比火车头跑的还快,我一听就头大,还真不如对着我那些花花草草,没事儿就别来烦我啊!”
江海又好笑又好气的看着父亲,已经五十多岁的人却摆出一幅顽童的神态,书生意气也在那一瞬间消失怠尽,知道当年官司一事已经让父亲对商人的感觉犹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无奈地撇撇嘴迎上去,心道:你是躲清闲了,却留给我一大堆去应付。
“阿海,你女朋友真漂亮,难怪……”王自清端着酒杯走过来和江海互相敬了一下,抿了一口说着又摇摇头,咽回去的一句则是,难怪你看不上我们家美菱,王自清最终也不知道王美菱做过什么,只以为是两个人没来电,虽然王美菱妥协的莫明其妙,独自跑到了大洋彼岸,他也只是认为江海不接受她,她才伤心的远远躲开了。
“没看见韦天啊?你们不是一向孟不离焦嘛!”
“他临时有事说不来了。”本来韦天和晓彤要一起来的,没想到一早晓彤就感到肚子有点疼,这一下不得了,韦天立刻紧张起来,忙带她去医院检查,所幸并无大碍,可能是有点抻着了,医生建议休息两天。
晓彤哪是能安静下来的人?韦天不放心她一步不敢离开,在家严加看守自然来不了了。没办法,天大地大孕妇最大。
江海谈笑风生的应酬着,有点心不在焉,不时看向楼上。王自清说两句走开了。
这时王力走过来,
“江总,你女朋友很迷人啊!”不知为何,这轻飘飘的一句赞美落入耳朵让人感觉上并不愉快!
江海对他的为人并不肯定,但因合作关系也不好冷淡,只得转身敷衍几句。
一一和大家打过招呼,再回头时却是一呆。
只见文菁挽着江老爷子的胳膊正缓步走下来,江老头不知说了句什么话,文菁抿嘴一笑,一看这种情景,江海心中一松,笑嘻嘻的跑过去:“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江老头看看这个自已得意的孙子,拉过文菁的手覆在江海的手上,满意的哈哈大笑,文菁脸上一红。
江老爷子清清嗓子,示意音乐停止。
大厅里瞬时安静下来,大家不明所以的看着江老。江老头大声说道:“……江某已经两年没回国了,今天承蒙老朋友都赏光,大家聚在一起,江某不胜荣兴。借此我要宣布一件事,就是我的孙子江海和文菁小姐今天订婚。”
江海大喜,文菁惊讶地看向江老头,江老爷子微侧过身子用只有文菁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记住我说过的话了吗?安心做我的孙媳妇吧!”
文菁似乎看到那闪闪发光的镜片后面一双慧诘的眼睛向自己调皮的眨了眨。文菁又是感激又是喜悦,不由看向江海,江海正深情的望着自己。
大家鼓起掌来,贺喜声连绵不断,江妈妈高兴的当场褪下腕上的一只碧绿的翡翠鐲子要给文菁戴上。文菁看那鐲子在灯光下泛着碧滢滢的光彩,碰到肌肤沁凉润和,即使对玉器外行,也知道这个玉鐲价值不菲,忙推辞着。
江妈妈拉过她的手温言道:“这是祖传的一个物件,只传长媳,当年是我的婆婆亲手给我戴上的,今天就传给你了,希望你和小海长长久久。”
江海搂过文菁的肩也笑道:“并不值什么,只是一个像征,别推辞了,除非你不想当江家的媳妇。”
这样一说,文菁只好任这个准婆婆给自己戴上。
江老抬起手示意大家静一静,接着宣布说:“今天太仓促了,希望你们俩别介意,三个月后,我要为你们举行一个盛大婚礼。到时请在场各位赏光,现在就请音乐响起,大家随意一些尽情的跳吧!”
音乐立即响起,江晧旋风般跑过来拉起文菁就走,边回头冲江海大声说:“哥,借一下文菁跳支舞,一会儿奉还。”
江海不舍,也想跟上去,江老头拦住他走到一旁坐下,点燃一支雪茄,缓缓吐出一口烟圈,若有所思地道:“小海,记住,不要和你的父母谈文菁的过去,他们做学问做傻了,心思太单纯,不见得会理解。文菁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好好珍惜。“
江海看着老爷子了然的神情,心下释然,目光仍然追随文菁的身影以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道:“从此后,不会再有人伤害到她,我保证!”
老爷子暗暗叹口气:“痴心的孩子,我更不愿意看到的是你受伤害。”
尾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刘青坚西服革履,拎了一个漆黑的密码箱,一幅硕大的墨镜几乎挡住了半张脸,坐在机场一隅有点鬼鬼祟祟的打着电话,声音低沉含混听不清楚。
隔了一会儿,广播里播报登机时间到了,刘青坚长吁一口气,匆忙挂断电话,又迅速打开手机将手机卡抽出来得意的一笑,冲着卡吹口气顺手一扔,便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筒。
他又左右看看,整个人显得轻松起来,快步向检票口走去,就在他想将机票等物件递过去的时候,忽然一只大手一按,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响起:“刘先生,先别着急走好不好!”
刘青坚心里一惊,回头一看,发现不是自己担心的那个人,眉毛一皱,故意漫不经心地道:“吴助理,我有公事外出,你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说着便要拿回机票。
小吴手快,迅速拿起来,不慌不忙地说:“刘董急什么?你不问问我找你有什么事儿吗?”
刘青坚知道他是江海的人,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不禁慌乱,左右一看并没发现其他人便故意脸一沉厉声说道:“飞机就要起飞了,耽误了公司里的事你负得了责吗?”
呸,小吴心里暗骂,败类!抽你的心都有,不知江总怎么会大发善心放你一马。想起江海的吩咐,强压住火不屑地道:“要是真耽误公司的事儿我可负不起责,给,这是江总送你的礼物。”说着将机票放在一个档案袋上一起递给了他。
刘青坚心里一松赶紧接过去,也来不及看慌忙通过安检向里走去。
直到飞机起飞,刘青坚心才放回肚子里,这才想起小吴给他的档案袋,小心翼翼的拿过来拆开,仔细一看仿佛见鬼了一样差点将手里东西扔出去,汗立刻流了下来,里面竟然是他在公司里的所有帐本原件、税务单据。还有一个U盘,上面有一道淡淡的划痕,正是他转移资产作假帐用的那一个。
这、这、这、这些东西不是都销毁了吗?怎么会落到江海手中?这些如果往上一交,就算不死也得是无期啊!
“先生,您需要帮助吗?”空中小姐正走过来,看到他双眼发直,满头大汗的呆呆发愣,关切的问。
刘青坚就像听到鬼叫般显些跳起来,一扭头发现是在蓝天白云里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已经安全的坐在飞机上,闭上眼稳稳神擦了把汗,如虚脱了一样无力地挥挥手,空中小姐疑惑地走了。
刘青坚猛然想起,江海是什么意思?他足可以有时间将他留下来置他于死地,难道是有意放他一马?可能吗?以他的作风历来出手快、狠、稳,他们俩的恩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又这么大手笔的摆了他一道,他会放过他吗?
莫非?刘青坚忽然睁大双眼,眼中透出恐惧,莫非他不想让法庭判决,他,他会不会已经安排人在国外对付我?
手颤抖着伸向那堆资料,不经意从里面掉出一张小纸片,忙拾起来,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字:
“看在刘老爷子的份上,就算是给老人家的养老钱。至于你,机关算尽不过如此,好自为知吧!”
正是江海的字,刘青坚一时百感交集,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化妆师仔细端详这张完美无暇地脸,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拿过一支新鲜的杨兰花轻轻插在新娘束起的发髻上。
“菁菁,你今天太美了,要不是因为他们,我一定做你的伴娘。”晓彤抚着八个多月的大肚子在文菁一侧边说边啃着一个苹果。身材早已不是当年的魔鬼身材,脸部呈现出婴儿肥,肚子奇大,现在走几步都觉得累得慌,已经做过B超,是一对龙凤胎,可是乐坏了韦天,本来不舍得让她出门凑这个热闹,可是晓彤不依,嚷嚷道:
“不能给文菁当伴娘也就算了,菁菁出嫁再不去送绝对不行。”
知道说服不了她,韦天无奈,特意从医院请了两个产科护士,又有一个专职保姆随身侍候着,这就把晓彤重点保护起来了。
文菁又感动又担心,也顾不得看自己的妆扮,反正交给了化妆师,随她弄去吧,只盯着嘱咐晓彤:“晓彤,你如果感觉不舒服千万别硬撑啊,要不你上那边床上休息会儿?你要是觉得饿先吃些点心,别等开席了,孕妇优先照顾嘛!”
晓彤白她一眼:“不用,你别管我了,你看看我现在出个门都搞得像太后出宫似的还能饿着我?你这个准干妈别忘准备大红包就行,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眉毛不许皱啊!”
文菁笑道:“红包早准备着了,你瞧韦天多紧张你,真羡慕啊!”
“不用羡慕我,江海对你那么好,你们结婚后快快要一个宝宝,我也要做干妈,不然我多吃亏!”
有人敲门,是黄晓彤父亲,笑问道:“准备好了吗?要举行婚礼了。”
因为文菁这边没有长辈,文菁曾想过是不是请养父母过来,转念一想,发生过那么多事,不见面时可以当作遗忘,看见了无论对谁都是一道刺眼的疤痕,自己难过也就罢了,终不能再让江海难堪吧!
何况自从金强婚礼结束后便没再见过面,但前两天金来夫妇给文菁打过一个电话,向她道喜,又告诉她不用再挂念他们,他们过得很好,强子媳妇刚检查出来怀孕了,一家人很开心,就希望文菁能幸福的生活。
挂断后,文菁再打过去,才知道这是一个公用电话的号码,想想也就罢了。
所以和晓彤商量后便请黄爸爸作为文菁的父辈出席,到时将新娘交到新郎手中。
文菁点点头道:“准备好了,黄伯伯,辛苦您了。”
黄爸爸开心地笑道:“不辛苦,开心还来不及呢,刚把晓彤嫁出去,不到一年,又由我领着亲手将你交到新郎手中,就好比又嫁出一个女儿,以后你就把我们家当作你的娘家,常回去看看。”
晓彤也高兴地打趣道:“老爸,您这次可赚了,白白赚回一个女儿。”
门已经打开,大厅里司仪的声音传了过来:“请新娘出场。”
音乐声响起,是那首经典的婚礼进行曲,摄影师早已经跟过来。
文菁挽着黄爸爸的胳膊,随之走了出去,外面已经布置的花团锦簇,宾客如云。江氏包下本市最大的五星酒店整整两层包括外面的整个花园作为婚礼场地,白天举行仪式并设有酒席,婚礼将延至晚上,晚上则安排的是一场盛大华美的舞会。
缓缓走上红地毯,江海身着白色礼服已经等在那里,踏着音乐慢慢走过去,黄爸爸将文菁的手交到江海手中:“祝你们幸福美满。”
“谢谢黄伯!”江海点点头,按捺着激动的心情,紧紧握住文菁的手,向主席台走去。
各色鲜花扬起,接下来,文菁仿佛如在梦中,在司仪指引下,和江海一起宣读誓言,向长辈鞠躬,喝交杯酒……
直到一声礼成后,文菁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和江海真的结为夫妻,再也不分开了。心情激越起来,情不自禁望向自己的新郎,新郎的目光正热烈的望着她。
江海忽然俯身在她耳边悄悄说:“快逃!”
文菁一怔,只听江海又说:“闹新娘来了,我欠债太多。”
文菁明白过来,江海拉住她的手想走已经来不及了,一帮年轻人已经跳上主席台就要和新娘子拥抱拍照,江海赶紧护住文菁大声笑道:“不许碰我的新娘。”
“哈哈,现在不算帐该当何时?江哥,今天终于轮到你了。”
“要说还是你的新娘子最美,也不亏我们等了这么长时间。”
“哥几个,还等什么?上啊!”
有几个立刻将江海“绑架”到一边,那些人拥着新娘就要走,江海虽然心中吃味也知道闹新娘这一关是逃不脱了,不好强抢,便大声求饶:“哥几个,每人一大红包,不许太过份啊!”
有人怪声笑道:“也知道求饶了?晚了!我们是红包也要,新娘子也要。”
哈哈哈……
江海有些紧张的抬头看着文菁,怕她应付不来。
文菁晕红了双颊,开始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纷纷将自己围起来的一帮男子们,有已婚的也有未婚的,这些人都不泛社会上的青年才俊,这时全然没有了平日成熟稳重的形象,大家笑着喊着往前挤,有的做着鬼脸就要伸手搂她,还有的大声喊着一定要亲一下才行,透过人群踮起脚尖看到江海关切又有点无奈的目光,知道这时候江海无法出手,自己倒镇静下来,轻轻眨了眨眼,心思转动,一丝淘气的神情划过,文菁抬手掠一下发丝,刚刚好挡住一张凑过来的脸,尽量向后退一步避开那些伸向自己的手,然后纤纤玉指一扬脆声声地说道:
“大家不要挤,拥抱没问题啊,但是大家都是朋友,谁先谁后也不合适。不如这样,就按大家姓氏的第一个字母来排序,好不好?比如这位周哥姓周,第一个字母就是Z,如果没有比这个字母再靠前的,就由周哥排第一个好了。”
文菁故意指着一个姓周的说,果然立刻有人反对:“我姓刘,是L字母,我排在他前面。”
看新娘子这么配合,大家更兴奋起来,都下意识的去想自己的字母排序并开始大声互相交换信息。
拉着江海的那两个人也争着和大家排顺序去了,江海趁机跑过去拉起文菁就跑,二人一路小跑到楼上新娘化妆间立刻掩上门,气喘吁吁的相视大笑起来。
晓彤刚才感到有点不太舒服正躲在里面休息,见他们俩慌慌的跑进来先是吃了一惊,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再听到二人开怀大笑,更加莫明其妙,忙问:“怎么了?他们这么快把你们俩放了?”
文菁忍着笑讲了刚才的事儿,一听,晓彤也不禁笑起来,护士和小保姆在一旁也忍俊不住。
“真有你的菁菁,这种情况下也亏你还能想出来主意,要我早晕了。”
“没办法,也是被逼的,你不知道他们多过份。”说着文菁指着江海道:“都是你欠的债,他们说了亲一下在你这里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江海又惭愧又委屈地说:“那帮坏小子们蒙你呢,我可没和他们的新娘子拥抱过,更别提吻新娘了。不过,”江海嘻嘻笑道:“我一向给那帮闹新娘的做军师,很多主意都是我出的。那时候我哪知道我也会有新娘啊,早知道能娶你我才不会给他们借口闹你呢!还好,我的新娘子聪明。”
“他们找不到新娘怎么办?会不会追进来?”
“等他们醒过味来,我们早跑了。”
正说着,文菁低呼一声:“哎呀!糟糕!”
接着又忍不住笑起来。
江海一怔,随即也明白过来笑道:“没关系,就当纪念呗!”
晓彤不依了,指着二人:“你们还真是夫唱妇随,打什么哑谜?从实招来。”
文菁好心提醒道:“录像,有录像啊!”
晓彤恍然大悟,可不,整个婚礼除了这个化妆间都有几架摄影机在运转,刚才二人狼狈跑出,以为没人发觉。殊不知已经录入镜头了。
想起一个是堂堂总裁,一个是典雅美丽的新娘子就这样很没形象的被摄入镜头,晓彤也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忽然,晓彤捧着肚子大叫:
“哎哟,哎哟,好疼。”
文菁一惊,吓得赶紧扶住她:
“怎么了?晓彤?”
“啊!疼!疼死了!啊!”只一瞬间,晓彤已经变颜变色,嘶声喊叫。
两名护士立刻让江海出去,扶晓彤躺下进行检查。
看来是早有准备,一切医护用具都随身带着了,文菁听着晓彤一声一声的喊叫,大滴大滴的汗流了出来。
“羊水破了,现在来不及去医院,准备接生吧!”一个护士冷静地说着边迅速将带的器械消毒。
“通知韦先生,韦太太要生产了。”另一个转身冲一旁不知所措的小保姆说。
文菁呆了呆,忙问:“不去医院吗?没有接生的医生,这,这怎么做手术?有危险怎么办?”
正穿无菌衣服的那个特护微微一笑道:“放心,文小姐,韦先生都已经做好准备,而且,”她冲另一个示意道:“我们就是妇产医生。”
原来如此,可是,文菁还是不太放心,生小孩子,还是双胞胎,万一,文菁摇摇头,呸呸呸,不想了,韦天不会拿晓彤开玩笑的。
门开了一下又关上,韦天快步走进来,冷峻的面孔掩不住眼底的一丝丝焦急和担忧:
“情况怎么样?”
“韦太太羊水已破,骨缝已经开到第十一个,可以自己生产,只是现在不宜移动。”
“好,那就按我们计划好的办!”蹲下身握住晓彤的手心疼地道:“老婆,我们就要和小BABY见面了,现在不能移动,就在这里生,你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你要坚强,要挺住啊!”
晓彤艰难的点点头,又是一波阵痛:“啊!”
韦天招头对文菁道:“不好意思,只能借用你的化妆间了,马上就要开席,你们先去忙,这里有我,你别担心。”
文菁拿着毛巾不断给晓彤擦着汗,听着她一声声痛苦的尖叫,脸色也跟着变得异常苍白,这时听了韦天的话摇摇头道:“不能看到她们母子三人平安,我怎么能有心情去酒宴上?如果不影响你们,我希望能留下来。”
接生的医生细声指点着晓彤怎么用力,不要无谓的消耗体力,晓彤声音几乎喊哑,眼泪和汗水不时的流淌下来,一手抓着韦天,一手紧紧抓着文菁的胳膊,指甲都掐进了肉里,文菁已经感觉不到疼痛,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儿,心疼的轻声给晓彤鼓着劲儿,心里又担忧又紧张。
不知道过了几个世纪,随着一声大叫,只听“哇”一声,一个男婴终于出世了,稍作喘息,接着又一阵阵痛,一个小女婴也呱呱落地。
晓彤无力的闭上眼睛。
文菁这才长吁一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跟着落了地。
她惊喜地看着那两个粉嘟嘟又皱巴巴的小婴儿,感受着这一刻新生命降临所带来的的悸动。
韦天露出笑容,手上仍然忙碌着催促文菁道:“你赶快去吧,江海一定急坏了,外面还有客人在等着,我已经联系了医护车,将她们娘三送到医院护理。母子平安,你放心吧!”
文菁这才想起自己正在举行婚礼,低低惊呼一声,江海在哪?
连忙往外跑,刚出门,就一头栽进一个人的怀里,抬头一看正是江海,江海正着急呢,又不能进去,站在门口转来转去不知走了多少圈,看到文菁如获至宝,忙问:“怎么样了?这里的房间隔音效果太好,一点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文菁喜悦地抱住江海,声音有点哽咽:“没事儿了,晓彤太伟大了,顺产一对龙凤胎,母子三人平安。”
“真的!太好了!”江海露出笑容,放下心来。
“海,我是不是耽误了婚礼?”文菁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时间,在里面仿佛有一个世纪还长,有点不安地问道。
“没有,我让酒店推迟一个小时开席,安排了一些其他节目,现在刚刚好,我们去换衣服。”江海看看表说道。
暗暗松了口气,欲和江海走又忍不住道:“海,我今天好幸福。”
文菁双目闪闪发光,眼睛似乎比原来亮了几倍。
原来每个生命的产生都要经历一番痛苦,可是生命本身又充满了如此巨大的喜悦,在生命面前还有什么比幸福的活着更重要?
文菁此时方能体验到母亲临死前对她做的叮嘱,既有母亲对生的留恋又将所有对女儿的担心和不舍都寄予了一句“好好活着”的嘱托,那一刻,是一个即将逝去的生命,一个无奈离去的母亲对稚弱幼女的全部希望。所有的留恋、不舍都融进了这一句话。
如果说在遭遇那么多苦难以后,文菁对母亲只是要她好好活着不能理解而心存幽怨的话,那么在这一刻,文菁已经全部了解从而释然。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只有热爱生命好好活着的人才有获得幸福的机会和权利。
文菁凝视着江海的眼睛深情地说:“海,谢谢你,谢谢你给予我的全部。”
江海拉起文菁的手郑重说道:“执子之手,”
文菁低声接道:“与子携老。”
二人相视而笑。
“老婆,好了吗?”江海已经是第三次敲响浴室的门,好不容易将闹新房的打发走,今天还想水遁?没门儿!
“没,啊,就好了,就好了。”文菁慌忙答到。
文菁的心里仿佛揣了一只小兔子,怎么都平静不下来,要说,自从那次在A市酒店两人相拥而眠,后来又有几次二人一起同床共眠,有时是在江海那里,有时是在文菁的蜗居,大多是江海耍赖不走(文菁不知道江海为了制造两人在一起的机会可是煞费苦心),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进步,但文菁已经变得习惯身边有这个男人,可是一想到接下来会怎样,文菁立刻羞红了脸颊。
磨磨蹭蹭终于洗完了,哎,身为人家明媒正娶的妻子终是不能老躲着,文菁摸摸发烫的双颊,犹豫地迈出脚去。
刚踏出浴室门,身体已经凌空而起,双臂一揽落入江海的怀抱,一个旋转,两人一起倒向绣有大红色玫瑰花丛的柔软大床上,充满魅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闭上眼!宝贝,我要好好爱你。”
来不及喊出声,热热的唇已经压了过来,在进入的刹那,文菁耳边是江海温柔的低语,心慢慢平静、融化、激荡,然后一起沉浸在亘古千年,有惊涛拍岸,有细雨浪沙,将瞬时化为永恒,只留灵魂自由飞翔,如风如烟,如丝如缕,在生命之上缠绕旋舞,追逐嬉戏。
韦天番外
少年情动
在市一中学大门口,正是早晨上学的时间,踏着进校铃声,三五成群的中学生陆陆续续走进大门,送孩子的家长们仍站在校门口拉着儿女谆谆叮嘱,半大的少年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终于挣脱家长的手小跑着进了大门。
汽车、自行车、各色的人流一时挤得这条中学门口的马路水泄不通,交通堵塞,各个小摊前都拥满了一圈圈的学生,异常火爆。
在校门一侧,静然站立了一名清俊欣长的少年,清晨柔和的阳光洒在少年的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彩,有棱角的眉眼并不看门口来来往往的学生,漠然扬起,悠悠的看向蓝天白云。修长的身材虽是少年,已见挺拔,眼中冷冷的不带丝毫暖意。
微风轻轻吹起额前如墨色般的黑发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面孔,这并无损他的英俊,反而让路过的小女生们不时的侧目瞥上一眼,目光留恋又不敢停留,飘飘忽忽散落在前方,有胆大的女生故意以他能听到的声音窃窃私语:那个男生好帅哦,看他多酷!
少年无动于衷,眼皮都不眨一下,暗自冷笑:哼!肤浅。
“韦天?!”一个温柔的声音蓦然响起:“怎么不进去?等人吗?”
韦天身子一震,迅速收回目光抬眼看见一张亲切美丽的面孔正微笑着看着他,心脏骤然停歇然后又不受控的跳动起来,眼底的冷谈已然抽离,激动如雨点般轻轻落入湖水荡起层层微波暗暗掩进心底。随即扬起一张明净的脸轻快的招呼道:
“Hi,MrsL,Goodorng!”
“Goodorng!”美丽的林老师喜悦的注视着这位得意门生,也轻快的回答。
师生二人用英语简单交谈着走进学校大门。
林老师是高二年级的英语老师,她从高一开始教韦天他们班,韦天是英语课代表。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韦天发现自己突然对英语变得狂热起来,视线开始有意无意追随一个美丽的身影。
为了得到那双美丽的眼睛更多的注视,他开始玩儿命般的学习英语。
他本来就记性好,他将所有与英语课本有关的知识都能倒背如流。上课变得积极活跃,但也只限于英语课上,英语课几乎成了他与林老师的互动。
韦天自小便是一个独立感极强的男生,性格内向冷静得趋于冷漠,与人少打交道。但其帅气的外表和一向优异的成绩仍然使他成为学校里的宠儿。
也只有和与他从小长起来的江海能谈得来,但自上中学以后,江海便去了国外,而他几乎是独来独往,没有什么朋友。小学毕业后考上本市第一重点中学,高中又继续就读本校,他并不是一个活跃的人,除了参加校足球队,其他一律拒绝参加。
但是一些区里市里乃至全国的竞赛学校直接就把他报上去,根本不作他人之想。
韦天原来也不想参加这类竞赛,架不住校长软磨硬泡,就去出战,每次都捧了奖杯回来,把校长乐得屁颠儿屁颠的,总是笑眯眯地接待他大力赞扬一番,有时讲到兴头上伸出手想拍拍他的肩以示表扬,但韦天练过武的身体极其灵活,总是敏捷的闪开,臭拽的站过一旁,大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感叹!
不管取得什么样的成绩,韦天从小的唯一目的便是学医,对这一点他从来没有置疑过,这是家庭责任。
“韦天,下午的比赛别忘了!”下课铃一响,坐他后面同是校队的“大脚”提醒道。
最后一节课是英语,韦天还沉浸在刚才与老师的互动氛围里头也不回的点点头,目送着那婀娜的身影离开教室渐行渐远这才缓缓收拾书包。
韦天是校足球队的中锋,主力队员,今天下午放学后有一场校队与业余队的比赛,他怎么能忘记呢!这可是他唯一主动参加的一项集体运动啊。
除了喜欢这项运动以外还因为他将这个当成了活动身体的一种方法,满操场追着足球跑起来,运动量决不少,对体能要求不低,身体素质差点的也受不了,可以帮助他提高自己的武术功力。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韦天走出教室向操场走去。
刚拐过走廊,就见迎面冲他飞快摔过来一道黑影,韦天灵敏的一个侧闪躲过,一瞥之下只见一旁飞扬的果皮正在落下,周围传来一声声惊呼,尖锐的惊叫划过耳膜,那张因惊吓而失色的脸正以重物落体的速度准备“亲吻”大地。
说时迟,那时快,韦天不及思索迅速伸手抓出再用力一带,与地面只差一厘米的距离,已将人拉起,因惯力作用,身子跟着转了一圈卸去外力,这才稳稳站住。
周围立刻响起掌声,伴随着女生们的惊叹:太帅了!真棒啊!
一颗颗小星星咕嘟嘟直往外冒。
韦天冷下脸来,轻哼一声:“还不起来!”
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怎么了,那个仍然倚在韦天臂弯里的小女生竟一动不动呆呆的看着韦天,听到他说话这才慌忙站起来,早就晕红了脸颊,呐呐的想说声:谢谢!
韦天早已转身离去。
“校队,加油!”
“草根队,加油!”
操场上,正举行着激烈的足球比赛,两队的拉拉队员们各自为自己的队加油助威,同学们自发的将校队看成了学校里的官方代表,学生自己组织的业余队则成了网络流行语中的草根队。
在啦啦队的锣鼓声中还夹杂了一些女生尖锐的喊声,大多都是直接为自己喜欢的队员加油。
中场休息时,两队的后勤人员立刻上来为队员们送水,韦天接过同学递过来的水正准备喝,一低头发现眼前出现一瓶蜜桃汁饮料,接着一个软软的声音甜甜道:
“请喝饮料吧,知道韦天同学最喜欢喝蜜桃汁了。”
请运动员喝饮料?还是这么甜的果汁?
韦天立刻满头黑线,谁这么白痴?
抬眼正对上一个清秀的女生睁大了眼睛充满期待的看着他,双手举着蜜桃汁,脸红红的倒像那熟透的桃子的颜色。
韦天眼睫一垂淡淡客气道:“不了,谢谢!”转过身去。
小女生并不气馁,轻快的说道:“今天真是太谢谢韦天救我,一会儿比赛完了,我请你喝好吗?”
韦天懒得理她,冷冷的面孔像结了层冰霜,只是这结了冰的脸上还滴着汗水,莫不是冰霜化了?
一声哨响,韦天转身跑进操场。
到了高三上学期,韦天飞扬流转的心思突然停滞,只因为每天在校门口等待的那张美丽亲切的笑颜旁边多了一个刺眼的护花使者,使者天天开一辆精致的宝马车送林老师上下班。
韦天远远瞪着林老师下了车后并不着急离开而是目送香车宝马渐渐远去,脸上的神情温柔绻眷绽放出异常夺目的光采。
这是韦天从未看到过的。
直到看不到车子林老师这才转过身向学校走去,眼底的柔情还未散尽,一看见韦天立刻换上亲切怡人的笑容。
韦天忽然讨厌这样的笑,曾经一度他以为这是世界上最美的笑脸,是只为他露出的笑容。现在他明白,不是的,那张对着那个男人绽放的神彩照人的笑容才是最美的。
韦天的心慢慢消沉,那张渐渐神采飞扬的脸又迅速缩回了木无表情的套子里,但对英语的狂热却一发不可收拾,只是课上不再注视老师,不再与老师有默契的互动。
年轻的林老师犹自沉浸在热恋之中,虽然也感觉到了得意门生的奇怪变化,但因韦天历来待人就冷淡,也没在意。
反正看他的成绩仍然保持着优异,以为这个年龄的大孩子们本就心性难测,一时情绪高丈或低落也是再所难免,何况高三面临高考,学生们的压力都很大,出于老师对高材生的爱惜,于是鼓励他尽量以轻松的姿态备战高考。
整个教室都慢慢变得沉寂起来,空气里洋溢着紧张沉闷的气氛。
每天仍然是香车宝马接送美人,林老师仍然是目送车子离去才走向学校,她没有注意到已经很久没有在校门口遇见韦天了,于是不用再去变换心情,唇角噙着的那缕温柔总是伴着她走进校园,慢慢沉进心底。
殊不知曾经有一个英俊的少年在花样年华那样热烈的仰慕过她,其实不知道也好,知道又如何呢?谁没有过这个年龄?谁没有经历过一次心灵的悸动?
木秀于林,不经风雨,不足以成材,感情亦如此。
韦天vs晓彤
江氏发生爆炸,有人受伤正送往医院。
韦天一接到电话立刻通知急救人员做好准备,接着就看到江海焦急地抱了一个人冲进急救室,鲜红的血染透了雪白的衣裳,非常刺目,一头黑发掩不住苍白的面孔。
是她!文菁!
“放在推车上,立刻进手术室!”
还未等推进去,一个鲜红的身影飞扑过来,声音里已然带了哭腔:“菁菁,菁菁,你怎么样?怎么样啊?”总是充满笑容的脸上带出了惶恐和关切。
韦天皱起眉头冲一旁的护士冷声吩咐道:“拖开她,进手术室!”
旁边护士将抽噎的黄晓彤扶到一边,手术室门缓缓关上,蓦的,身后传来低哑暗沉的声音,语气却是不容置疑:“一定救活她,不惜一切代价。”
是江海。
韦天不由回头一看,却对上一双满含泪水而无助的眼睛,只见黄晓彤满脸焦急,不知是害怕还是担心浑身忍不住颤抖着,仿佛轻轻一碰就要摔倒在地,眼睛紧紧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那样的表情顿时令他心中一凝,最后一个模糊的念头是:她们究竟是什么关系?竟会令她关心若此!
韦天坐在办公室,正写病理报告,没办法,这个江海下了死命令,文菁的一切必须由他亲自动手,不许假手于他人。不然比这严重的手术每天都有那么多要每次都由他出报告那还不累死他!
门突然被直接推开了,那抹红色的身影如一团火焰般迅速扑到他面前,连珠炮般的问题立刻喷射过来:
“韦医生,文菁怎么还没醒?已经两天一夜了,怎么还是一动不动啊?她身上的伤要不要紧?手术成功不?头上不会留下后遗症吧!”
韦天立刻一个头两个大,刚刚向江海做出保证,文菁没任何问题,一醒过来就给他打电话。她一时半会还醒不了在这干熬着也没有用。
好不容易把他劝回去了,又来一个黄晓彤!
这个黄晓彤也真是友谊深重姐妹情深,一直都陪着文菁,急巴巴的等着她睁眼,文菁不睁眼就不断跑过来“骚扰”他,问出的问题一次比一次古怪又低智商,最不可原谅的是竟然置疑他韦大医生的医术!
士可忍,熟不可忍。
韦天头也不抬,冷冷的毫不留情的说道:“如果三天还不醒,就永远不醒了!”
哼,着急,就让你着大急,谁叫你对本医师无礼呢!
“永远不醒!”黄晓彤吓了一跳,心里一急脱口骂道:“你猪啊!你怎么做医生的?这点小伤也要治得病人永远不醒……”
猪?这是形容谁?
韦天的大脑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明白过来顿时身形一僵,一丝怒意划过眼底,这种女人跟她客气不得。
他猛地抬头想狠狠的教训她两句。
一对上黄晓彤的眼睛却愣住了,只见她虽然脸上气得鼓鼓的,可是瞪着他的双眼里含满了泪光,泪水盈盈欲坠却极力压抑着强忍着没掉出来,那满眼的焦灼和担忧展露无遗。
韦天的怒气一点点消散,最终说出的话令他自己都大吃一惊:
“你先别急,文小姐的手术很成功,何况并没有大伤,应该很快就会醒了!”声音里有了自己也未曾觉察的温柔。
手迟疑的伸过去想安慰她。
晓彤微微一怔,刚才的话没经大脑就脱口而出自己也吓了一跳,已经暗暗后悔,冲他那张整天板的跟二五八万的脸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一对上那双充满怒气的眼睛心里不禁一寒,但一想到他方才说的话,倔劲儿上来了,豁了出去,露出一幅不管不顾的神情。
可是,他说什么?
不是听错了吧!他的声音怎么仿佛……这么怪怪的,还好,没冲她发飚,还是闪为妙计!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呆了呆,慌忙躲开他的手转身出去了。
韦天倒愣了,不明白的盯着自己伸出的手:我这是干什么?她跑什么呀?那隐忍着泪光的双眼……嗯,好美,自己只是想帮她擦掉泪水而已。
韦天自嘲的一笑,韦天啊韦天,第一次有了同情心受到的却是这种待遇!
护士报告518病房的病人醒过来了。
韦天刚走到518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黄晓彤清脆的声音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像小鸟一样欢快的语调一改前两日焦虑的心情。
不期然唇角勾出一抹微笑,刚想推门进去,就听到她说:“那个姓韦的医生笨死了!”
手下一顿,身形立刻僵化,心情也跟着逆转,一眼瞥到站在一旁的小护士脸上隐隐的笑,脸色一暗带了丝丝怒气:死丫头,背后说人也不看时候,居然连门都不关严。
拉下一张俊脸,悄无声的走进去,那丫头还在眉飞色舞的说着,根本没想到背后的目光已然变成一把杀人的利刃,冰冷的落在她身上。
晓彤见文菁睡下,这才轻手轻脚的退出病房,心情愉快的向着电梯走去,想想又掏出手机给她妈打电话:
“喂,妈,是我,晓彤!嗯,对,文菁已经醒了,没什么事儿,都挺好的,啊?您要来呀,我现在准备回去,也不忌讳什么,您炖个鸡汤吧……”
刚好电梯下来,晓彤忙冲过去按住向下的箭头,“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晓彤一步跨进去,又匆忙地说:“妈,我进电梯了,先不说了啊!好,就这样!”
电梯里已经有一个人,晓彤放好手机才发现是韦天站在对面,因前两天的冲突,晓彤有点不自然,忙咧咧嘴就算笑了一下,招呼道:“啊,是韦医生啊,也下去?”
话一出口,晓彤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不是废话吗,不下去他干嘛在电梯上啊?要上楼也不用乘这部电梯了!可是想想中国人讲话可不净是废话嘛,比如说两个人见面就问:你好!是废话,不好你也管不了啊!
还问:你吃了吗?废话,没吃你请啊!
再见,您走好!更是废话,不走好我能飞吗?我倒是想来着。
总之是废话连篇,可是人与人交往还少不了这些废话,少了就透着生硬,有就让人觉得熟络。
但是现在晓彤可并不想和他套近乎,她看看韦天那张拽成二五八万的脸暗自后悔打这种没智商的招呼,瞧人家根本就没想理人,傲啊!真没绅士风度,哎,白瞎了这张英俊的脸,浪费啊!
晓彤暗自腹诽,也转过脸去不看他。
“我的手术水平怎么样?为什么喊我笨蛋?”
突然,身后响起韦天的声音,不夹杂丝毫的温度,语气平稳,仿佛说的事不关已,只是在说到笨蛋俩个字时语气仿佛有点怪,似乎是强挤出来的一样。
晓彤吓了一跳,慢慢的转过身,他,他,他,哪个八婆告诉他的,刚想否认又想不对,自己只是和文菁俩人说来着,当时没别的人啊!难道昨天他听到了我说的话,难怪一进门就对我阴阳怪气,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敢情他是偷听。
一想到偷听,登时瞪圆了双眼:“你,哈,韦大医生,你堂堂大院长男人大丈夫居然偷听两个女孩子讲闺房话,你还好意思问我!”
韦天老脸一红,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你够胆量,背后说人也不关门,还用得着偷听!整个医院都知道了笨蛋韦医生。你给我造成的不良影响怎么说?”
背后诽议别人,还好意思说那是闺房话?
“啊!”晓彤的神经一向大条,这倒是没想到,想想好像背后说人的是自己,是有些不对,还给人家造成了不良影响,男人好面子,叫人还怎么在医院混!
想到这,晓彤泄气了,抓抓头发,偷眼看看韦天,后者明亮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盯着她,幽黑的眼眸如大海一样深邃无边,看似平静无波又似有暗潮涌动,让人不由自主被卷了进去。
晓彤一迷糊小心翼翼地说:“算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好了!”
韦天并不说话,仍是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心里却再次惊讶,这个女孩坦白而真诚,竟令他心里莫明悸动。
晓彤被他盯的发毛,暗叹一声:果然冷面男不能惹,还是离远点为妙。
心里纠结着无奈道:“好了,我歉也道过了,你还想怎么样啊!”难不成还要求赔精神损失费?她可忴的薪水啊!千万别这么黑啊!
一秒钟的静默仿佛过了很久才听到冷面超侠韦医生缓缓吐出:“等我想到再说。”
晓彤无语。
套牢迷糊丫头
今天这电梯速度却出奇的慢,好不容易挨到了一楼,晓彤心里一松暗暗瞪他一眼忙往外走,手蓦然被人拉住:“你等等,一起走。”
晓彤讶然回头,盯着拉住自己的那只手,没明白过味来,再不解的看向韦天,韦天若无其事般三下两下迅速脱掉白大褂顺手搭在电梯的扶杆上,这才拉了晓彤的手走出来。
晓彤傻了般呆呆的被某人拉到停车场又塞进车子里。
韦天见她发愣也不说话,俯身帮她扣安全带,热切的气息扑过来,晓彤吓了一跳,忙说:“自己来!”
却又很白痴的补了一句:“你想干什么?”
韦天看她一眼,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仍面无表情的说:“你去哪?顺路送你一程。”
晓彤这才如梦方醒,顺路?送我?你都不知道我去哪,怎么会顺路?是不是哪根线路没接对?
不过有顺风车坐总是不错的。
晓彤眼珠一转:“我回家,韦医生也顺路?”
韦天并不说话,起动车子,飞快的驶上大路。
晓彤看着快速向后移动的景物,吃惊的大叫:“环城大道、玉石路、联华大楼、关羽道,天啊!你怎么知道我住哪?”难道真的是顺路?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我也住这边?
韦天稳稳的开着车子,唇角却微微上扬,听着身边这个女孩大呼小叫心情竟出奇的愉快,不觉察的闪过一丝微笑,她当然不知道,韦天可是管理着江氏的整个情报部门,江氏的情报组可不是吃闲饭的,连晓彤姥姥家的地址都安稳的锁在韦天办公室的抽屉里,至于晓彤家里的地址早已经清清楚楚印在了韦天的脑子里!
车子走到一个路口没有径直下去却拐了个弯,晓彤忙叫道:“不对,一直走才行!哦,对了,我们该不同路了吧!麻烦韦医生把我放在这吧!”
车子并没减速,韦天甩过来一句:“先吃饭!”
也没问一声就吃饭,你知道我想不想吃啊!懂不懂尊重女姓啊!晓彤有点不满,本能的拒绝道:“不,我不想吃,就在这里下车吧!”
韦天奇怪的看她一眼不明白她别扭什么,干脆说道:“那就陪我吃!”
陪你?让人陪你吃饭还这么臭拽,谁稀罕?
晓彤抗议道:“凭什么你说让我陪你吃饭我就得去?你听清楚了,本姑娘说了,我_不_想_去。我要下车!”真气人,也奇了怪了,怎么每次遇到他就惹一肚子气,快赶上大气包了。
韦天的脸黑了黑,陪我吃个饭有这么困难吗?心思一转,不紧不慢的说:“陪我吃饭就当你向我道歉!”
你?!!!真是个黑心男,敢情在这等我呢!晓彤恨的牙痒痒,不甘心去可是转念一想,去吧,正好把事情了断省他以后算帐,吃顿饭就当道歉听起来还是自己占便宜,哼,谁愿意占这个笨蛋的便宜,大不了本姑娘请客!撑死你!
刚想豪迈地说:我请客,你陪本姑娘吃饭!
车子蓦然停下,晓彤定睛一看,张张嘴将就要说出口的话又狠狠的咽回去了。
这时有门童过来打开车门,晓彤见韦天已经下车把钥匙交给车童无奈也只好下车,抬头看看装修豪华的大门,心里无声痛哭,带星级别的酒楼啊!莫不是这个笨蛋真想宰我一顿,那我可就吃了上顿没下顿了,这上顿的银子还不知带的够不够呢!悄悄摸摸瘪瘪的荷包,欲哭无泪!
一向开朗爱笑的小脸皱巴起来,磨磨蹭蹭的不想进去。
韦天瞥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黄小姐,请进!”
“这,吃顿饭而已,不用来这吧!这种地方很宰人的!”晓彤小声说。
看韦天不置可否,也不说话干脆毫不客气地说道:“先声明啊,道歉可以,我不能在这请你啊!”
韦天不欲在大门口和她纠缠,直接拉起晓彤的手往里走:“好,道歉就可以,我请你!”
怎么又拉手?还拉上瘾了,我们很熟吗?晓彤刚想甩开,忽然听到后面一句“我请你”立刻笑弯了眉:
“你说的,好,那我就勉为其难陪你吃饭当道歉好了!”哼,狠吃你丫的!让你心不疼肉疼!
跟着韦天乘观光电梯来到旋转餐厅,有服务员给两人安排好餐位,点菜小姐过来请二位点菜,韦天客气的请晓彤女士优先,晓彤也不客气,含笑接过点菜单,算计着怎么狠狠宰他一顿才好。
盯着一串串含蓄文雅的菜名,晓彤一阵阵眼晕,哎,敢情这极品酒楼也不过如此,怎么传说中的鲍鱼、海参、几斤重的大龙虾一个也没看见啊?这什么鬼菜单,是吃饭还是考诗词啊至于嘛!名字倒是好名字:碧玉落卷云、双龙栖云台、万丛点云红……还都是云字辈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
晓彤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看到头,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当了韦天的面又不愿意说自己看不明白,晓彤一狠心干脆指了几个价钱偏高的胡乱点了两个,这还是临时手软没好意思点最贵的。
韦天也不计较又接着点了三个菜一个汤,要饮品时,大概是看出晓彤的窘态,也没问她的意思就替她点了。
菜一样样上来,倒是色味具全,就是红的、绿的、白的……交相辉映仍然看不出来是什么,韦天迟疑了一下,动作有些生硬的帮晓彤布菜,晓彤还沉浸在刚刚考试没过关的失败感中并没有理会。
等到那道“双龙栖云台”上来时,晓彤瞪大了眼睛,差点泪花狂飙,妈呀,终于见到龙虾了,这个我认识!
虽然不知道点的什么菜,入口味道却是极其鲜美,这一顿晓彤吃得酣畅淋漓,吃痛快了,心里这一高兴,又想起来这事好像透着古怪,本来韦天是很生气她背后说他的不是,没冲她发火就不错了,怎么反倒请她吃大餐呢?他又不是真的笨蛋,莫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想到这不由瞥了一眼韦天,这一看不要紧,倒吓了一跳,只见韦天面前的菜基本没动,却眼睛明亮的看着她吃,大概是看出了神,脸上居然带了丝丝笑意,仿佛还有那么点温柔,使整个面部线条都柔和下来,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晓彤一呆,慌忙低头喝汤。
有一些东西正悄悄发生着变化,韦天的唇角常常不由自主的闪过一抹笑意,心底总是泛起莫明的愉悦,连医院里的小护士们都在偷偷说韦医生变得亲切了。
韦天意识到了这种变化和那个疯丫头有关,既然和她有关,自然没有理由让她置身事外。
事实证明,韦天医生的执行力是非常强的。
他去江氏大厦的频律开始节节增高,“无意”遇到那个疯丫头的次数多了起来。
只是让他感到郁闷的是黄晓彤大多都是和一帮同事在一起说说笑笑,要不就是匆匆忙忙打着电话擦肩而过,鸟都不鸟他。
可是韦天是谁?认准了的从来也不曾退缩过。
韦天刚走进大厅就见黄晓彤的背影正进入电梯,不假思索跑过去,刚刚来得及将脚捌入即将关上的电梯门,门又打开了,韦天忙闪身进去,惊喜的发现电梯里只有黄晓彤一个人,而后者正用奇怪地眼神看着他:“韦大医生,您是不是走错电梯了?”
这笨蛋不是现在连方向都认不清了吧!自己刚刚从那边过来,总裁专用梯明明停在一楼嘛!
“怎么,我不能乘这部吗?这是江氏员工专用,我不是江氏员工吗?”
翻翻眼,呼一口气,嘿,还员工,那以前也没见你们来过这边,早就分出阶级等级了!
虚伪的家伙!转过头不理他。
“怎么不说话了?”韦天见她不说话问道,凉凉的语气抑止了暗波涌动。
哼!有什么好说的,那样一张扑克脸!想是这么想的,也只是腹诽一下下,脸上却笑嘻嘻道:“韦医生不常来这边啊?今天公司里有什么事吗?”
不常来?韦天一下子无语,这些天他几乎是天天来报到啊,连医院都不去了,江海却是大大高兴表扬他准备给他发全勤奖。
只是每次远远看到黄晓彤时她总是和别人在一起,有时打个招呼也是一闪而过,哎!正眼看看我好不好?
看来这个方法她把我忘得更快,干脆找个借口约她吧!不然这个傻丫头肯定是迷糊到底!
晓彤不知道他在自怨自艾作妇人之叹,又闪了那么多的心思,忽然想起了什么,睁圆了眼睛问:“江总裁是什么意思啊?他对文菁是什么心思?天天送花,人却一次也没露过面。”
“天天送花?”韦天奇怪地反问一句,这倒是奇了,我这个情报部长怎么当的,总裁有这么大手笔,自己竟然不知道。
“可不是,自从文菁上班,江总就每天一束红玫瑰,我们都以为是江总准备追求文菁,还期待着二人有约会呢!可谁知道一点声响都没有。他知不知道这样让文菁很难堪啊,要没想追求人家送什么破花啊?还送玫瑰,这不是明摆着给人留口舌嘛!大伙都议论纷纷,文菁没法干脆天天给大伙发玫瑰花儿!”晓彤越说越有些气了:“你转告他,就算是总裁我们也不怕,敢拿文菁找乐,我也不饶她。”
大不了姑奶奶不干了。
韦天目中精光一闪,没想到还有这场戏,照江海的性格玩的可能性不大,真是机会难得,这时五楼到了,黄晓彤迈步出去,韦天悠然说道:“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江总的态度!”
黄晓彤在电梯门关上之前只来得及冲他做了个OK的手势。
终于约到了那丫头,没想到江海和文菁还挺配合,居然一前一后的走了,黄晓彤也想追出去,韦天忙拦住她,想走,来了就由不得你了。
那一张一合红艳艳的唇晃在眼前,不管了,立即拥紧了她,霸道的气息侵入,浓浓地包裹住那片柔软,忘情的汲取里面的芬芳。
迷糊的丫头,看你还跑到哪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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