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买院子的事就好似从未发生一样,缇萦定时去给陈氏请安,之后便正常去医苑,一段日子下来,淳于意肉眼可见的气色好了不少,肚子都出来了些。
周正更是兢兢业业,天不亮上班,下班回家吃饭,偶尔加班,但绝不会夜不归宿。
又过了三日,这日下午,周正忽地回来了,脱下朝服,沐浴过后,身着常服坐在炕上,惬意地端着茶碗:“……按了几个闹事的,杀鸡给猴看,也算是给皇上交差了。”
缇萦端了盘果子过来,闻言轻笑道:“今日沈姑娘过来了,问那院子,我叫她且等几日,有了信自会叫人去寻她。”边说边给他剥橘子。
周正吃着酸甜的橘子,见缇萦纤长手指在金黄清香的橘子瓣间领会翻飞,似手指也香喷喷的好吃一般。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姓巩的麻烦事不少。”
缇萦抬眼看着周正,低声道:“小龙小虎寻着了?”
“嗯。”周正拧拧她的脸蛋,温言道:“还寻着了不少。”
缇萦直盯着周正,满眼期盼,周正将小龙小虎查到的事情一件不漏的全说了,说着说着,自个都恼怒了,不受控制的重重一拳捶在炕几上,上头的橘子齐齐跳了跳。
缇萦赶紧敞开胳膊接住往下掉的果子,“这姓巩的竟这般混蛋,佃农们本就辛苦,他居然还要多收三成田租,简直太可恶了。”
“那人贪恋美色,小虎传回信来,说是先到了姓巩的庄子,结果庄子上正办丧事,一打听,才知道凌辱佃户妻子,简直禽兽不如,那妇人也是个有志气的,当下就撞了墙,一命呜呼了。”周正面色难看,紧咬牙关。
“他们也真是可怜,租钱那么沉重,死人是必然的,你想想,数九寒冬的,家里都没个柴火,只靠几件单衣御寒,小孩子不是冻死就是饿死,还别说老人了,唉,真是生生将人困死了,”缇萦哀叹一声,虽没亲眼见过,但光想想都觉得可恨。
“他就是仗着有通了气的长安令,庄子里还安排了几个眼线,但凡发现有谁不轨,就会被关起来打,一来二去,佃农们再也不敢了,我,真想叫他死的悄无声音。”周正面上阴沉戾气。
缇萦油然而生怒火。来古代这么多年,除了柳姨娘她从来没有厌恶痛恨过什么人,内宅女人的幺蛾子都是有心理准备的,她也不计较那些,可像姓巩的如此丧心病狂的,她真想给按着喂些毒药,毒死得了。
周正对缇萦道:“若不是要拔出萝卜带出泥,小虎早就一刀解决了!现下,小龙找了几个被害死嫁人的佃农,只要把他们带出庄子,他们就是最好的人证,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
周正深深吐息了几次,冷笑道:“你可知道姓巩的为何要害沈家?”
缇萦看着周正,缓缓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