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鹏看着这一伙人的形象,不禁有些好奇,问道:“听说你们以前是乡兵,为何如此狼狈?”
那人一脸茫然,抬头道:“县老爷,其实小人等也是不知道何故啊!”
他将自己等人的经历讲来,原来这群乡兵在钦州城本是有田地的,虽然说不多,但勉强能够供一家人活命。不料一年前被征调往钦西七峒地区运粮,数月后回来,有几十人田地竟然就被莫名地占了,家小被赶流落街头,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州里不管县里不闻,只能是变卖了一些微薄家资勉强度日。
陆鹏听得有些匪夷所思,但想到这是钦州却又释然,叹道:“难怪我看你们使兵器无力,想是没吃饱饭?”
那人哽咽道:“老爷明鉴,家里的娃娃饿得终日哭叫,小人等又如何能吃饱。”
他们没有办法之下,只听说新来了一个知县老爷,便来此演练,只盼能被知县看中赏口饭吃。但又过于老实胆怯,几次见陆鹏路过也不敢出声,直到今天才被叫上前。
陆鹏听了便将顾潭秋唤来,让他去将这伙乡兵集齐点卯,分些粮食,再登个记。
一群人感激涕零,为首这人名唤王固,跪在地上磕头道:“老爷如此仁善,必会当大官,得老天庇佑。”
陆鹏挥了挥手,顾潭秋过来忙了一阵,却是有些发愁,悄悄向陆鹏说道:“相公,这帮人怕是没什么用。”
他之前忧心县衙里无人可用,现在多出这么一群人,却又更感忧心。这乡兵有二三十个人,有一半拖家携口,家里不是妇人就是小孩。而这二三十个人也都不是精壮,不是身体有毛病就是年纪偏大,均是社会底层。
顾潭秋虽然知道县库里有一笔粮食,但陡然多了这么多人,又能支撑多久?
他将这顾虑告诉陆鹏后,后者沉吟了一下,说道:“别想这么多,总不能看着人饿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