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家后,继续过关上门专心织布的日子,直到三天后也就是十二月十六日的午后被背着包袱的陈显敲开了院门。
李安容领着李无疾把他迎进院子中,然后对从西厢房北间出来的宋云珠、李安君开玩笑说:“嫂嫂、阿姊,陈显可能被他阿翁、阿母给赶出来了,准备在咱们家借宿呢。”
“安容不要胡说,我没有被赶出家门,这里面是我阿母做的一件曲裾,算是送给安君的生辰贺礼。”陈显解释着取下了包袱,随后把它塞进李安君的手中。
半是惊讶半是惊喜的李安君随即笑着把它拿进堂屋放到长案上,随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解开,拿出那件针脚整齐、里面填充着蚕丝的淡灰色曲裾。
“安君,喜欢吗?”内心忐忑的陈显揉着手指问。
开心笑着的李安君把曲裾贴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回答:“喜欢,你回去后一定要告诉婶母,我很喜欢这件曲裾,这可要比我自己做的精致多了。”
“安君,你去换上给陈显看一下,不然,要是赵婶母问他袖子、腰身、下摆这些地方得不得体,他可能回答不出来,说不定还要挨顿骂。”摸了摸曲裾袖子的宋云珠笑着向李安君提议,被戳中了心思的陈显赶忙跟着附和。
低头看着针脚的李安君听到后笑着应下,她边思索着自己得再做多少女红才能赶上这个水平边蹦跳着进了西夹间。
伴着“吱呀”的关门声响起,对李安君心生羡慕的李安容颓丧的垮下肩膀坐到了芦苇席上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被跑过来的李无疾揉着脸颊问:“四叔父,你怎么了?”
“没事儿,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累,想坐下来歇一歇。”双颊上的皮肉被揉到一起的李安容低声说完后,掰开李无疾的手让他坐在一旁,一起等李安君出来。
循声望过去的宋云珠一眼看到了少年眼底的落寞,想安慰他几句,却又不知该从何处张口,只好转身走到门口处,望向悬在西天的太阳。
顷刻间,又是一声“吱呀”响起。
把手扶在门框上半眯着眼睛的宋云珠转身看向转着圈从西夹间推门而出的李安君,燕尾状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而不停转动,腰身也合适,只是袖子好像有些长。
扬着嘴角一直在笑的李安君绕着长案转了一圈,随后后倾着腰身停在陈显面前,收回抬与肩齐的右臂站好笑着讲:“陈显,你看正合适,等天气暖和一些后,我会亲自上门去谢婶母的。”
“合适就好,谢就不用了,谢来谢去的话,反而会让我阿母觉得你和她不亲近。”陈显压着嘴角低声说完后,指着盖过指尖的袖子问是不是太长。
起了玩心的李安君再次转着身子甩了甩袖子笑着讲:“不长,现在天冷,正好不冻手。”
“陈显,安君说的在理。我们明天会办个简单的生辰宴,你也过来热闹一些吧。要是愿意的话,你得提前跟叔父、婶母说好要留宿在这里,免得让他们担心。”宋云珠走过来帮李安君整了整被甩散的头发讲。
求之不得的陈显赶忙笑着应下,随后在调侃了几句李安容后离开了五井里。
陈显离开后,宋云珠和李安君又回到了西厢房北间继续织布,俩人一边干活一边商议着等下个月初就给李安容做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