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二人开口,那男孩便急匆匆地奔了上来,满脸通红,气喘吁吁。
男孩对着爹娘开心地喊道:“爹,娘,我连我自己的法号都想好了。”
男子听到自家儿子说这话,微微有些吃惊,颇有几分好奇地问道:“广孝,你起的是什么法号?”
只听小男孩开心地举起一张纸,纸上面写着两个大字,字迹虽然稚嫩,却十分有力,显然写的时候极为认真。
道衍。
就在一家人都因此争论时,谁都没有注意到,那窗外上金芒闪耀的一小片金鳞。
......
而在李霄龙爪最后挥到的湖广行省的洪湖之处,亦有金鳞随着微风轻拂,落入洪湖之上。
而此刻在浩渺湖边,三个二十来岁的身影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三人衣服紧紧地黏在身上,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衣服上散发着一阵泥腥味。
方才见到那龙爪后,三人慌不择路,落得一身狼藉,但现在见到那龙爪重塑山河后,三人尽皆神色呆愣,痴痴看着覆盖半边天穹的云门渐渐消散。
其中两人是渔夫打扮,两渔夫皆身形高大挺拔,肌肉紧实。
一人面容刚毅,气宇轩昂,美髯浓密且修长,另一人则面庞方正,面部轮廓犹如刀削一般分明,虽说是渔夫,却怎么看也不是渔夫的命。
而为首之人却是胥吏打扮,他身着一袭青色长衫,头戴一顶官帽,面容白净,眉毛细长,一对三角眼透着精明。
胥吏身形较为瘦弱,却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两名渔夫目光呆滞地看着那龙爪挥过后的奇异景象,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而那位胥吏却最先镇定下来,他沿着龙爪消失的方向看去,发现那天门之后的龙瞳似乎看了自己一眼。
仅仅是一眼,胥吏只觉浑身惊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双腿一软,连忙下跪磕头,不敢发出半点言语。
过了片刻,待那龙瞳消失,云门散去,胥吏这才如梦初醒。
此时,胥吏额头已满是冷汗,脸色也略显苍白。
而后他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带着泥沙掺杂水草猛然拍在脸上,待传来阵阵痛楚后,他才肯定方才不是在做梦。
万万没想到,自己今晚不过是来一趟兄弟家,居然有幸得见如此神迹!
看着还呆愣在原地的两位兄弟,胥吏连忙伸手拍了拍他们脑袋,“你们怎么还愣作甚?仙神大人已然退去,你们也不赶紧跪拜行礼?不怕仙神降罪?”
两位船夫听了胥吏的话才神情恍惚,从震撼中收敛了心神,随即连忙朝着方才龙爪出现的方向下跪。
“大哥我跟你们说件事,你们千万别不信!”胥吏笑看着两兄弟,白净的脸庞上满是兴奋激动之色。
其中那个年龄稍小的渔夫连忙说道:“陈大哥从未骗过兄弟一分一毫,你说的话我们怎么可能不信?”
“哈哈哈,不愧是好兄弟,定边果然深知我心。”
胥吏闻言开怀大笑,随即整理了番仪态,对着兄弟二人神秘兮兮地说道,“方才你们发愣时,我居然发现那天上的龙瞳瞥了我一眼!”
“算卦的一直说我命中不凡,但没有想到连天上仙神都把我看进了眼,我这是有天命在身啊!未来必定能封侯拜相,哪怕再不济,那也是一方富家。”
两兄弟闻言,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连忙恭贺。
他们都知晓自己这大哥的性子,身在官府里任职,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性子,但三人乃是结拜兄弟,十几年来,这胥吏还未骗过自己兄弟二人。
两兄弟闻言,脸上堆满笑容,那年龄稍大地赶忙说道:“大哥今日有此奇遇,日后必定能成大事,我们兄弟二人以后可就全仰仗大哥了。”
三人中最小的那位也附和道:“是啊,大哥以你的才能,岂是久居人下之辈?如今再加上神仙开眼,大哥定能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我们跟着你也是沾了大光啦!”
“诶,必先,定边,一家人莫说两家话,我若飞黄腾达,怎么可能会少兄弟的份?”
胥吏摆了摆手,似乎对自己身负天命深信不疑,脸上满是憧憬得意,“到时候我陈友谅为一方豪杰时,肯定要给这尊仙神建一座湖广省内最大的道观!也许仙神见我与众不凡,还能赏赐我个皇帝当当。”
“陈大哥如此重情重义,现在就知道孝敬仙神祂老人家,他日必定会亲自下凡赐福给大哥啊。 ”
那被叫做定边的渔夫还想继续说时,便见那胥吏突然抬手止住了他的话。
“嘘,你们看那洪湖边上......是不是有一道金光?”胥吏双眼微眯,话音刚落,便开始轻手轻脚地往那洪湖边上走。
而兄弟两人闻言向着洪湖看去,随后则是一脸的茫然。
他们其实没有看到龙瞳朝向自家大哥,也没有看到什么金光,但自家大哥说有,那就有。
待三人走去,那胥吏俯身扒开水草一看,只见一小块金色鳞片躺在了洪湖岸边,在泥沙中散发着璀璨的金光。
三人心中惊骇,尽皆咽了口水,这定然是方才仙神降世遗留下的宝贝啊!
胥吏颤抖地拿起那金鳞,只见金鳞在胥吏手中发出阵阵金光,金鳞如同流水缓缓蔓延,最后凝聚成一个三人从未见过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