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格明白这正应了纳彦福晋的话了,先要拜祭壵王府的各位先祖,李醒仁的先祖和他的先祖就是不可调停的死敌,几百年的世仇。让他跪拜她的满清先祖他不至于和溥绪打起来,也要拂袖而去。
她趁着院内蝉鸣的噪声小声附在李醒仁的耳畔说:“你要想和我定亲就要尊敬我的祖先。”说完红着脸主动地亲吻了他的脸庞一下。为了以后的幸福她只得不顾及大清格格的形象了,主动一些也无所谓反正要在一起结婚生子的以后也有肌肤之亲,当然她小动作溥绪走在前边是没发觉,可是该死的李醒仁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这后院坐北朝南的大殿就是壵王府的宗祠,溥绪推开大殿的大门让他们进去,只见供桌上放着一排香碗并点着三盏长明灯,向上望去摆满了大小不一的棕漆金字牌位有九排之多。
只见溥绪神情变得无比严肃说:“这就是我们壵亲王府列代先祖的牌位你是汉人,想要娶我的妹妹就要表示对我们家族人的尊敬,我们壵王府世代地位显赫官居高位,头一位先祖是太宗第五子硕塞,请你跪下焚香扣头。”
海兰格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她紧张地用手捂住心口,先一步跪在李醒仁身侧的蒲团上。只见李醒仁接过溥绪点燃的三根香拜了三拜也跪在蒲团上,海兰格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溥绪接过李醒仁的香又递给他三个说:“敬第二代壵亲王博果泽。”李醒仁只得接着又跟着跪拜,就这样一连跪拜了十一次。当溥绪说道:“第十二代壵亲王载勋。”
李醒仁接过香竟然哭了他流着泪说:“载勋王爷敬上,你我身处不同时代,但你的报国赤城之心令晚辈汗颜,庚子之年本来你怀着驱逐敌寇的壮志雄心想拯救国家于危难,怎奈朝堂上天子治国无方朝堂下魑魅横行,北京城外八国列强逼近,就算你有于谦之能看天下谁知你有于谦之才,结果‘天不佑中华’使得北京沦陷,你也成了他们的替罪之羊,愿你在九泉之下安息。”也许载勋王爷没有他想象的那样高尚,至少他和刚毅徐桐等人是有血性的,是有民族危机感的人是敢和入侵中华大地的侵略者拼命的。至于他和主战派为何失败我想说原因太多了,但是主要原因还是满清统治阶级封建制度的腐朽,他们在戊戌变法中失去唯一一次中兴的机会。
李醒仁说完溥绪和海兰格竟被感动哭了,庚子之变后壵王府因为抗击洋人,破城后遭到毁灭性的报复,全府一千多人全被屠杀殆尽大部分房屋被烧毁,死难者中也包括海兰格年轻的母亲,载勋被赐死后慈禧为了笼络人心,把溥绪的父亲载功继续加封为壵亲王,但是没有得到重用。原来的壵亲王府被战火摧残破败,载功无力修缮只得以二十万大洋的价格卖给大军阀李存兄弟。那日海兰格领着李醒仁的部队从壵王府路过,还可以见到当年王府经历战火摧残的痕迹。这些年来朝中众臣对壵王府褒贬不一避而远之,没想到能为载勋说句公道话的要等到十八年后还是一位北洋军的团长。
溥绪给李醒仁又敬了载功最后一柱香说:“没想到李团长对当年的庚子之变还有所了解。”
李醒仁说:“不但是了解还是切肤之痛,作为中华民族的一份子蒙、满、汉、藏、回五族还有维吾尔族更多的民族都是中国人,当外国列强枪杀我国民欺辱我同袍霸占我中华之土地,作为有良知的中国人都应当觉醒和列强抗争,我只是觉得载勋王爷兵败的太冤枉了。”
溥绪听了他的话拍拍他的肩头说:“冲着你说的话我这妹子就许配给你了。”
海兰格用手指擦着眼角的泪花转犹为喜,她没想到李醒仁如此敬佩她枉死的大伯父,而且还敬重她的祖先,先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溥绪把李醒仁扶起来说:“走吧去大厅和我细谈。”于是带着二人出了宗祠对着海兰格说:“你送的礼物我收下了,该送到厨房送去做饭该给你嫂子的让她收起来。”而后领着李醒仁去大厅就坐,海兰格招呼小猴子和刘世流把拿来的礼物处置好,溥绪的内人也和海兰格的母亲同一个蒙古姓氏博尔济吉特,而其还一同成长在科尔沁草原上,据说还是他父亲和母亲的媒人,是以对海兰格也是是爱护有佳没有隔阂,见到李醒仁送的两匹绸缎皆是上品,就把一千大洋和两匹绸缎收下了,随后也带着他俩去了大厅陪着溥绪谈话
只见溥绪把李醒仁家里的祖上三代里里外外都询问各便,李醒仁也不隐瞒把生平知道的事情和家世一一向他解答,溥绪见他说话有分寸见识广博越发赏识这个年轻的军官。
海兰格带着小猴子和刘世流来见溥绪,并把他二人引荐个大哥,只是溥绪只是沉迷于古籍戏曲,很少关心外面的事情是以没听过刘世流的大名。不多时王府的厨子已经把筵席做好,请他们到到宴客厅用饭。这时海红三姐妹也回到庄王府,整个王府马上变得更加热闹。
因为小猴子说明刘世流是穆斯林,是以就让王府的厨师用那个小公羊作了一桌全羊宴,此时的王府也没有那么些讲究,还破例让海兰格她们一同入席吃饭。到底是王府的厨子把那全羊宴作的色香味俱全,满屋子飘着羊肉原味的香气。
席间喝的酒当然是北京的二锅头,刘世流不喝酒只得喝羊汤,弄得大热天浑身是汗还不好意思脱衣服。溥绪见了说:“刘兄弟不要拘谨往后都是一家人,你天热了就敞开衣服也不算失了礼数,当年许褚赤臂战马超被世人颂为一段传奇,都说江湖人豪爽你是斯文的一位。”溥绪这样一说刘世流都不好意思伸筷子夹羊肉了。至于小猴子拿着羊肉串再吃,眼睛却盯着海红三姐妹,可那三姐妹取小声说着私密的话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李醒仁听到溥绪知道三国志的一些典故,是以就和溥绪大谈三国轶事。结果两人越谈越投机是以畅饮甚欢。溥绪问道:“醒仁老弟你说黄忠厉害还是黄盖厉害?”
李醒仁说:“三国中这两名老将好像没有交过战,刘备率军攻取西川时收服黄忠时,黄盖也许归隐也许病逝了。”
溥绪说:“咱们在酒桌上闲谈,可以推测一下嘛。”
李醒仁说:“当然是老将黄忠厉害,他虽然是五虎上将之末却有勇有谋,一张神弓百发百中,智取定军山时官拜讨虏将军,只一战斩杀了曹操的连襟号称‘横行关右’的大将夏侯渊,真可谓老当益壮。要知道建安十九年夏侯渊驻守西凉在那里逐马超、破韩遂、灭宋建,为曹操解除西凉边塞之忧,也可谓名门上将可就是不敌黄忠老将军神勇。相比黄盖也是相当忠勇历经江东三主还是忠心不二,名列江表十二虎臣第二位,尤其是在赤壁之战中,以苦肉计麻痹曹操最终火烧连营八百里,奠定了东吴在三国对峙的基础,后来官拜武锋中郎将武陵太守,但比起黄忠来没有指挥过大兵团作战,也没有斩杀过三国名将是以还是略逊色一些。”
溥绪对于李醒仁的见解还是比较认同,是以两人初次见面就谈得比较投机席间连举杯数次,让桌上的男女把七钱一杯的二锅头一饮而尽,而后又让海红给大家伙重新满上。连干了五杯小猴子就有些舌头轻微地摇晃,而海红三姐妹只是脸蛋通红显得越发青春动人。
桌前的溥绪多贪了几杯,舌头发短说话口齿不清,溥绪的大夫人不好劝阻丈夫只得对海兰格说:“你大哥喝醉了我扶他回去休息了。”说着又拉又劝把溥绪推回房中,溥绪临走时对着李醒仁还说:“今晚就别走了和我妹住庄王府。”
海兰格对着李醒仁说:“我大哥酒量不好,喝多了就胡说请你们不要笑话。”
李醒仁说:“你大哥也是耿直的汉子,喝多了他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海兰格又端起一杯酒说:“咱们认识了十多天还是第一次在一起喝酒,我也不知你有多少酒量在干一杯吧。”说着和李醒仁碰了一杯把一杯酒喝干了,李醒仁也接着把一杯酒也干了。
小猴子见到溥绪夫妇走了也变得活跃,端起酒杯就敬海红三姐妹,那海红对着海清和海陆眨眼浅浅一笑,海清和海陆已经明白海红的意思。于是海红先和小猴子喝了一杯接着海清又和小猴子喝了一杯,而后海陆又和小猴子喝了一杯。两轮酒过后小猴子就摸不到北了,李醒仁也看出三女的小把戏也不制止他,只是和海兰格坐在一旁看热闹刘世流更是不做声。
小猴子还不知自己有多大酒量还想在与三女接着喝,没想到酒劲往上涌他张口要吐李醒仁怕他现眼,忙和刘世流把他架到门外任他大吐特吐,三女见了小猴子的醉像都在门外看热闹。海兰格对一脸幸灾乐祸的海红说:“你家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你把他扶到你的房里伺候好。”
海红一脸不情愿说:“小姐我可不喜欢他。”接着海清和海陆也露出嫌弃的表情,海兰格见了很是生气她刚要发火刘世流说:“还是我伺候他吧,不知道把小猴子抬到那里?”
海兰格说:“把他送到海紫的房里他的房中正好是一个人。”小猴子在迷醉之事听到海紫这个美女的名字不由精神一震,就前几日海兰格亲自许诺要把海紫介绍给他认识。小猴子大吐了一口挣扎着摇晃着站起来说:“不用扶我我自己会走。”只走了一步就腿软瘫在地上睡去了。
刘世流无奈的摇着头在海红的带领下,把小猴子抱进海紫的房间休息。李醒仁因为昨晚恶斗又照看小苟子一夜没睡,又喝了不少烈酒是以也困得睁不开眼睛。
海兰格看出他犯困于是牵着他的手,把李醒仁领进她的院子。小院不大就像标准的北京四合院里面也种植着一些花木,她和海红原来住正房,海紫和海陆海清分别住两边偏房。
李醒仁也醉的不行任由海兰格牵引,进了她的房间在海兰格的搀扶下倒在炕上睡去,海兰格找来枕头让他枕着又脱去他的鞋子,看了一眼快一个月没有入住的屋子被海紫打扫的还算干净,她喝些酒犯困于是点燃了一根艾草也挨着李醒仁睡下。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就听到外面有人嚎啕大哭,李醒仁被吵醒觉得头有些微痛,听着声音像是小猴子在哭,作为王府的客人谁会欺负他那?他不解的爬起来才发觉海兰格正安详的睡在他的身侧,一只手臂还搭在他的胳膊上,李醒仁一动身把海兰格给惊醒了。
她也听到外面的哭声爬起身来穿上鞋子,并把李醒仁的鞋子递给他而后两人慌忙跑到门外。只见小猴子衣衫松散跪在地上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哭得不行,在他身前跪着一个侍从模样的年轻小伙子,而海红三姐妹聚在绒花树下茫然的看着小猴子,刘世流也靠着门框没有任何表示。
海兰格生气的指着海红说:”你这个鬼丫头又欺负小猴子着吧。”
海红不幸的摆着手上:“小姐我们三个在屋里睡觉着,不知道他咋哭的。”
海兰格和众人好生奇怪都望着一脸不幸的小猴子,只见小猴子指着地上跪着的少年对海兰格说:“他就是你的妹子海紫怎是个小太监。”说完又哭得不行。海兰格猛然想起来,那日在她的酒店里小猴子看到小苟子和海陆在一起醋性大发,再加上海红又不喜欢他是以吵着要回家,他为了挽留小猴子是以许诺把她的另一个好姐妹海紫介绍给小猴子。
没想到小猴子醒来时发现他的梦中情人竟然是一个小太监,他接受不了这残酷的现实是以大哭特哭,那海紫以为那里伺候小猴子这个贵客不周到,是以跪在小猴子面前请罪。
李醒仁看到这令人超级尴尬的场面背过脸,对着海兰格苦涩的笑了下意思说看你怎样解决这事情。海兰格摆手让海紫退到一旁蹲在地上对小猴子说:“对于海紫的事情是姐姐不对骗你了,海紫被净了身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是一个苦命的人,当初我把海紫只是说介绍给你们认识,只是缓和你和小苟子之间的矛盾省的你生气回老家去,要知道兄弟的情义也是很贵重的,小苟子受伤了你就不惦记他吗,你们都是一起长大的生死兄弟不能因为他喜欢海陆就回老家,以后还有合适的姑娘我还会介绍给你认识的,海红和海清都没有嫁人那尤其是海红就是嘴硬对你也有些意思的,这次我不会骗你的。”海兰格这样一解释小猴子也就不哭了,于是她让海紫重新扶小猴子回房休息。
这时溥绪的夫人听到小猴子的哭声也从旁院过来,见到小猴子已经被海兰格劝好了说:“你大哥还睡着,他让我传话让你们晚上住下来。”
李醒仁因为惦记着受伤的小苟子,而小猴子被海兰格耍弄了一回伤了心是以二人都想回去。大夫人和海兰格挽留了一番李醒仁答应改日再来拜会,于是三人出了庄王府直奔会友镖局。一路上刘世流紧张的盯着路上每一个行人,恐怕昨晚的老者突袭他们,而李醒仁神情自若的欣赏着街景,完全不把昨晚的事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