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年抱起南莺莺,疯了一般往房间跑去,
一路上,他不住呼喊着南莺莺的名字,
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他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
他想起这几天南莺莺的反常表现,想起南莺莺说的话,
他感到,自己正在失去她,
当日那种痛苦,立即如潮水般涌来,
淹没了他的心,让他濒临窒息。
终于,在陆景年绝望的崩塌中,穆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而来,
他只搭了一下脉,便收回了手,哆哆嗦嗦地道
“夫……夫人,她,她去了。”
陆景年猛然抬起头,死死盯着他道
“什么叫去了?”
那老大夫心中一个寒颤,磕磕巴巴道
“夫人……夫人先前忧思郁结,心中长久郁郁,已经,已经走了……”
说罢,浑身颤抖着不敢看陆景年的眼睛。
“胡说!”
陆景年突然厉声喝道。
“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还说什么京城第一名医。”
“竟敢对人妄下断论,流云,送客。”
“重新去请大夫,京城中,所有的大夫。”
“药铺、医馆,所有的,都给我请来。”
“谁能治好莺莺,重重有赏。”
“是……”
流云迟疑着答道。
待他带着穆大夫出门,穆大夫突然低声说道
“李大人,您……您还是请个大夫给相爷好好看看吧。”
“夫人,夫人真的……已经没气了。”
“我们做大夫的,不一定能治好病人。”
“但……这人死人活,那是错不了的。”
流云脸露难色,顿了顿,道
“穆大夫这边请。”
随后,流云派人将京城有所的大夫,
无论有名的没名的,全部都请到了相府,
那些人一听是去相府看病,个个激动不己,
都想着好好表现一下,若得相爷青眼有加,
说不定能攀得高枝,日后好处不断。
谁知进去一看,那丞相竟抱着个断气多时的死人他们让给看,
一个一个都是搓着手跃跃欲试地进去,然后哆哆嗦嗦脸色难看地出来。
陆景年听到的,大抵都是
“夫人,她已经香消玉殒了。”
“夫人已经走了,相爷节哀。”
“夫人她,已经仙去了。”
……
待到最后一人离开,陆景年木然地问道
“人呢?流云,怎么不进来。”
“回大人,大夫们……都已经看过了。”
流云低声答道。
“庸医!都是一群庸医!”
“叫他们滚出去,都滚出去!”
“你们也出去。”
“莺莺说她有些累了,想在我怀里睡会。”
“待她睡醒,她就醒来了。”
“我就这样抱着她睡,她睡醒了就醒来了……”
“大人……”
流云语音有些哽咽。
“出去。”
陆景年的声音又硬又冷。
“是……”
流云低声应道,然后对着早已哭红了眼睛的浣月和冰绡使了个眼色,
带着她们一起离开了房间。
陆景年就那样将南莺莺抱在怀中,紧紧贴着她的脸,喃喃道
“莺莺,你想睡就睡会,我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