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年心中大恸,他的莺莺走了,
他按照之前答应她的把她葬在这树下,想着也许她会和这树一起生长,
就好像她还在一样,在这相府中陪着自己,
而今,这棵树竟然也死了,
跟莺莺一样,也离他而去。
陆景年伤极大怒,指着那树歇斯底里地喊道:
“你也这般对待莺莺?对待我吗?”
“莺莺都不在了,你为什么不好好长着,为什么不替她好好活着。”
“好,你要死是吧,我就砍了你!”
说着,陆景年抽出流云的佩刀在那树上胡乱砍了起来。
流云大惊,跪地道:
“大人息怒,此树乃圣上所赐御树,不能砍啊。”
陆景年闻言,突然停了下来,
眼神空洞,语音不复往昔,淡淡对流云说道
“流云,等我砍了这树,便自裁向皇上谢罪。”
“谢罪书中会请皇上恩准将我与莺莺合葬。”
“我平日待你不薄,这件事,就当你替我办的最后一件事了。”
“大人,不要啊!”
“夫人……夫人肯定不想看到您这样。”
“您,您要好好保重,夫人,夫人在信中交待过。”
“大人,大人……”
流云一边磕着头,一边不住说道,
但陆景年像没听见一样,仍旧疯狂挥着剑。
突然,一柄拂尘将陆景年的剑猛地卷住抽走,
流云一惊,立即飞身护在陆景年身前,
顺着拂尘收回的方向,见是一道士模样的人,
正气定神闲地站在院中看着他俩。
流云厉声喝道
“哪里来的贼人?竟敢擅闯相府。”
却听那道人淡淡道:
“无量寿福,贫道并非擅闯,贫道是来救你家大人的。”
陆景年手中无剑,发泄半天已然累了,颓然道:
“我不需要你救,这都是我自作自受。”
“你走吧,不治你擅闯之罪。”
随后,他看着那棵树柔声道
“莺莺,你别怕。”
“虽然这棵树死了,但我很快就会来陪你。”
“施主此言差矣,就算你自裁,也见不到尊夫人。”
“你什么意思?”
陆景年两眼射出逼人的寒光,
莺莺都已经不在了,她已经和自己生死两隔了,
自己,自己不过想去找她,
这人,还要这般诅咒自己和她吗?
“施主不妨打开夫人的棺木,一看便知。”
那道人丝毫不理会他杀人的眼神。
陆景年步步向前,语音比冰还冷
“莺莺已经入土为安,你让我再把她挖出来,究竟是何居心?”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派人把你抓起,下狱问罪!”
那道人却一点不惧,淡淡道
“难道你不想再见到她吗?”
“自裁与见她相比,你选哪个?”
“见……见莺莺,是什么意思?”
陆景年此时稍稍恢复了一些神智上的清明,颤声问道。
“你挖开看看便知。”
道人仍旧不卑不亢地答道。
“流云,叫人拿工具来。”
“我若挖开看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打扰了莺莺,你定讨不了好。”
陆景年盯着那道人,语气森寒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