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只觉其人惺惺作态,好生夸张,亦假意怒道:“此番莫要说是我,若是我麾下爱将受得丝毫损伤,我定要你曹孟德十倍偿还!”
刘辩这一番话说的是极为恳切,神情严肃不容戏谑,曹操只道其人当真动了怒,亦觉极其尴尬,过得半晌,方才赔笑道:“殿下爱将,可受了损伤?”
刘辩微微一笑,转而朝着郭嘉、徐福使了个颜色。
郭嘉瞧在眼中,当即上前,拱手言道:“劳骑都尉记挂,小子郭嘉,未受损伤。”
徐福见机学样,亦上前道:“小子徐福,亦未有损。”
曹操闻言,又是长出了一口气,上前拍了拍郭、徐二人肩头,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或是见曹操过于尴尬,其人身后一短髯大汉上前言道:“殿下与蛾贼战后之感悟,在下亦想一闻。”
刘辩见其人面目俊逸,衣着不凡,似是个豪富之人,不由问道:“你是何人?”
曹操道:“此人乃我从弟,曹洪,曹子廉。”
刘辩微微颔首,道:“既是骑都尉从弟,我之感悟,汝当听得。”
旋即握着曹操手腕,到得帐中沙盘处,指着黄巾营寨之所在,言道:“今日我部与蛾贼一战,乃是我麾下军侯唐麒携九原骑士所为,以三十人敌蛾贼一营,竟有大胜!”
吕布听闻今日这这战之大胜,乃是唐麒与众九原骑士所为,心中大喜,神情颜色自不必说。
其余众人听得,亦是朝着吕布看了一眼,这才转而问于刘辩道:“竟是如何大胜?”
刘辩笑道:“子丰携众骑士杀敌三百有余,溃散者亦有二百之数。”
复又指了指徐福,道:“后我麾下队率亲率十余骑掩杀,又得杀敌百余人,如此算来,今日一战,合计杀敌四百,可谓大胜!”
曹洪闻言,惊疑不定,问道:“当真?以四十余众杀敌四百,如此我军三千于众,自也可为杀敌三万之事了?”
刘辩闻言,微微一笑,道:“子廉家中可是行得商贾事?竟是这般精于算数。”
见其脸色涨红,这才正色于曹操言道:“至于死者四百,死于刀剑搏杀之下的或不及半数。”
曹操听闻,更觉讶异,道:“其余半数,又是如何死的?”
刘辩道:“乃是溃散途中,亦或是纷乱之时,死于奔跑践踏之下。”
曹操极其聪慧,虽说在这个时候,其人尚未打过一场仗,亦未在战场上杀过一个人,然自太平道人初现造反苗头之时,其人便就开始研读兵书,自是与兵事有所了解,眼下又得刘辩实战有感,当即恍然大悟道:“依殿下之意,我等自是无需强行制造杀伤,只需击溃贼众,亦可达杀贼之效!”
刘辩笑着点头道:“骑都尉果然为大智之人,此间关窍,竟是为你一眼看破。”
二人互相吹捧一番,帐中气氛好不融洽,忽闻吕布出声言道:“此事莫不是常理?”
众人皆为之一愣,闻其人继续说道:“昔日间,我为县君征为乡勇,与鲜卑杂胡交战,只需制贼三成杀伤,便可击溃贼兵,若是溃兵之数量极多,践踏死伤者自然不计其数,此不过常理而已,何来大智一说?”
吕布身为边地游侠,遭逢战事之多自非此间众人可比,故而其人领兵作战之能,放之于后世史时当中,亦是汉末一绝。
刘辩本想着借此战事,于郭嘉、徐福、曹操诸人之前炫耀卖弄一番,自是未有想到此事若在吕布眼前,却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
既闻吕布言及于此,刘辩亦只好硬着头皮,笑着说道:“诚如奉先所言,若得击溃贼兵,溃散死伤者众乃为常事,然想要击溃贼众,将官之选,尤为紧要,故而我之计策想要得其之效,此将乃为关键所在。”
曹操亦是点头,继而推荐道:“唐子丰以三十人突营,杀敌十倍,全身而退,可为大将之选。”
刘辩摇了摇头,笑道:“子丰固然勇武,然其行事犹豫,今日虽致贼军溃败,然却未行掩杀之举,或难当得此任。”
话音未落,忽闻一声急至。
“殿下,此事我可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