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铃声响起，门后老师指挥考生进入考场。李翠花攥着保温瓶，像个送娃的老母鸡似的杵在原地不肯走。

李翠花忍不住压低声音嘟囔着，“这都是关键时候了，也不知道孩子能不能发挥好。”她忍不住急得跺了一下脚，心里很是着急。

陆国民却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急什么？坐那儿等着吧。”他顺手指了指一旁的长椅，示意过去坐着等。

说是等，可阳光很毒，陆国民不时抬手擦几把头汗，椅子上的李翠花也没闲着，一会儿揉揉裙摆，一会儿瞄瞄远处的人群。

“你们家稳得住吗？”王大婶突然凑过来，一手叉腰，眼角余光不停地往考场方向飘，语调里夹杂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可别真出啥岔子。”

陆国民瞅了她一眼，没吭声。倒是李翠花眼神扫到王大婶手里的把扇子，冷着腔调回了一句，“您家那俩，也进考场了？”

“那可不，我逼他们，费了多大劲。今年不说别的，保底也能上个大学。”王大婶抿嘴，愈发得意，“不像你们陆家，杠死也就个陪跑的命……”

话没说完，李翠花一扭头不搭理她。王大婶自觉无聊，只好悻悻地多喘了两口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考场外总算等来了铃声。陆浩宁和楚江玥第一个走出来，将两人眼前的安静渐渐打破。李翠花见状一把站起，张口就问，“考得好不？”

“见啥做啥呗。”陆浩宁浅笑着，眼底闪过一抹自信的光芒，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题还挺简单的。”楚江玥转头补充，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从容，眉眼间透着些散漫的神情，“挺稳。”

两人的云淡风轻给李翠花心里添了些底气，而不远处涎着脸的王大婶的鼻音却打得特别响：“哼，真是能吹。”

王大婶脚上一双磨旧的布鞋发出轻微的“嗒嗒”声，她一步跨到儿子和儿媳身边，“说说看，你们今儿考试感觉咋样？”

“还行吧……”王大婶的儿子皱了皱眉，眼神东飘西瞟，不太自在地搪塞道，似乎不太愿意多谈。

王大婶的儿媳则低下头抿了抿嘴，轻声附和了一句，“嗯，还好啦。”语调平平，透着一股敷衍的味道。

其实他们根本就不会做，那些日子里总是打着学习的旗号关在房间里，表面上埋头备考，实际上却谁也没翻过书页。天天白日里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连桌子上的台灯都落了薄薄一层灰。

王大婶听了之后却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挺直了腰板，表情显得颇为得意，甚至连说话间都透着股子自信劲儿。她认定自家儿子和儿媳这回考上大学简直是板上钉钉，没有任何悬念。

王大婶带着儿子和儿媳趾高气扬地离开了，脚下的老布鞋踩在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像是要昭告天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