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一堂课还记得吗?(2 / 2)

裴弃点头,拎着腰带指着门道,“那就滚出去,这一鞭子,算是了断我们之间的情分。”

秦叙不敢置信地抬头,“师父?”

裴弃,“你该叫我,裴郡王。”

秦叙疯了似的摇头,伸手抓着裴弃的袍角,“师父!师父!我,你别赶我走,我只想侍奉在师父身边,我给你做面!”

秦叙现在提这个无异于火上浇油,裴弃想到自己写在红封里的话,后脖颈因为愤怒而红了一片。

他当时想着看人磕头拿红封走,很难为情,两人关系又不错,师徒不过是个名头。

他更想要一个朋友。

于是欢欢喜喜又别别扭扭地放到了秦叙的枕头下。

可现在提起来,裴弃只觉得丢人。

方辞礼那一句“他哪里像一个徒弟的样子啊?”又在裴弃的心里回荡。

“本郡王府上多的是厨子。”裴弃收回杂乱的思绪。

秦叙摇摇欲坠,像是要抓住什么救命稻草,“师父……你打我吧,打烂这身皮肉,打碎这身筋骨,打到你消气为止!”

“只求师父留我一命,来日我还要马踏阴山,还……还求师父别不要我……”

从前他觉得叫师父别扭,后来觉得叫裴弃是亲密,现在他只想借着师父这个称呼,让裴弃别弃了他。

裴弃的好是铺天盖地的,像是附着古树的藤蔓,一寸一厘地缠过去,遮风避雨的同时又给足了生长的空间,叫人舒适又依赖,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沉溺其中,乍然想脱身是不可能的。

若是裴弃不好,太子怎么可能日日念想,时时争着要他的宠爱。

秦叙从未受过这样的好,好到他愿意忽略自己的本性,装出一副可怜模样,只为多享受这好。

他刻意靠近裴弃,学着裴弃的样子,如愿以偿地看着面冷心热的裴郡王怜爱他,原本以为自己想抽身轻而易举。

但现在他却半分离不开。

裴弃往后退一步,把袍角从他手里扯出来,“秦叙,你以为你是谁?你尝到的甜头,得到的好,都是我给的,只要我不高兴,我随时都能收回。”

“我知道,我知道,师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但是我……真的不能说。”秦叙紧紧攥着他的衣角,指骨泛白。

裴弃忍无可忍,又甩了他一腰带。

这一下抽在他颈侧,皮肉一下绽开,鲜血顺着流下,在月白的衣衫上留下重重的痕迹。

腰带的流苏上带着猩红的血迹。

裴弃心底狂跳,可是他到底没上前护着秦叙。

“你当真想在我身边侍奉?”

秦叙本来以为今天没有指望了,结果峰回路转,裴弃语气软了!

“想!”

裴弃拎着带血的腰带坐下,双腿分开,手肘支在大腿上,身子向前微倾,“还记得我给你上的第一堂课吗?”

秦叙双眼混沌,什么第一课?

他细细回想,终于记了起来——

“听到了不好的话,要及时问清楚,不要堆积在心底,日后两人吵起架来,对方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回忆和现实的声音重合,只是这一次,裴弃的嗓音明显带着沙哑。

裴弃说,“同理,发生了事情,处理不了,就该告诉长辈,我替你处理,而不是迂回,跑去外面藏着。”

秦叙低着头,他咬着开裂的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