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府道路复杂,花木掩映,游廊接着水榭,阁楼连着套院。
秦叙迅速锁定了一片竹林茂密的院子,慢慢摸过去,他不知道这府里有多少打手,他不敢也不能硬来,于是铤而走险扮作小厮混了进去。
刚走进院子就听到裴弃的咳嗽声,秦叙脚步加快,可他刚走两步,身后的院门就关上了。
院墙上冒出一排整齐的脑袋,眼睛都闪着精光。
“有人来了。”
“秦世子哎,能打吗?”
“看看呗,闲了这么久,拿例银都不好意思了。”
松墨从屋里出来,“秦世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想骂人,但裴弃不让。
“我来请罪。”秦叙盯着圆形镂空雕花的木门。
松墨嗤笑,“行,我请示郡王。”
裴弃靠在美人榻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面上还有些病态,“让他进来。”
松墨还没开口就被堵住了,顿时更加厌恶秦叙。
秦叙规规矩矩的跪在塌下,“师父,我来请罪。”
“你想认错,是不是?”裴弃没搁下手里的书卷,仍旧在翻页。
秦叙颔首,“是……”
裴弃快刀斩乱麻,依旧是那个问题,“错哪里了?”
“不该用谎言搪塞师父,不该流连在外不回家,也不该在师父给我留脸的时候乱折腾。”秦叙把早已想好的措辞说出来。
裴弃笑了起来,风华灼灼,这才是名满上京城,无人敢惹的逍遥郡王。
“你还是在搪塞我。”裴弃拢了下身上的外袍,起身下榻。
秦叙摇头,“我没有,我当真知道错了。”
裴弃似乎已经听倦了这话,“理由呢,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说谎,为什么流连在外,这些你怎么不说?既然不是在外吃花酒,那有什么说不得的?”
秦叙心脏缩成一团,他怎么敢说。
他哪里敢把那些肮脏的妄念拿出来,摆在裴弃面前。
如果他敢,那一定是疯了。
裴弃抬手解下腰带,那是他最爱的一条,用黄金绞成小指般细,菱格的样式上坠着金线流苏,在腰上绕两圈,然后随意落下,最是勾勒腰线。
秦叙看到落下的腰带,眼皮跳了下,很快挺直了脊背,“师父,请师父责罚!”
裴弃漫不经心地挽着腰带,在手掌上缠绕了两圈之后说,“宁可被打也不说?”
“不能说,师父不能听这样脏的东西。”秦叙咬牙,他宁可被抽,“但求师父消气,别赶我走。”
他离不开裴弃,他只能回来,他舍不下。
他要做裴弃身边最特别的人,一直陪着他,春秋过去,直到裴弃垂怜他。
裴弃没手软,金腰带直接甩在秦叙背上。
君子有六艺,他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一下,裴弃用了十足十的力道。
秦叙被抽得向前晃了下,闷哼在喉咙上翻滚,又咽下去。
“还是不说?”裴弃垂眸看他,心底的烦躁越来越重,泡了几天的安神汤浴在此刻又失去了作用。
秦叙摇头,“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