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裴弃会脸红,会觉得很羞耻,直接把门关上,要缓上半天才肯开口说话,哪怕有外人在,他的话依旧很少。
但今天的裴弃却没有半点这样的神色。
秦叙心头一紧,不会是酒太烈了把裴弃给喝忘了吧?!
“裴弃,你还记得昨晚吗?”秦叙跟在他身后走出笃行院。
裴弃蹙眉,看来是真的做了什么,但他并不想回忆,这种事情通常见不得人,于是他果断道,“记得。”
裴弃在心底默默哼了声,他才不会给秦叙机会说出来。
秦叙呆了,直到裴弃走到前面好远了,他才反应过来追上去。
“那……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秦叙百折不挠地追问。
裴弃闭眼,怎么这么多的问题?
而且!你为什么不先问这个?
现在我只能被迫认下!
裴小郡王咬牙,“对,再正常不过,我喝多了都一样。”
秦叙失魂落魄地跟在他身边,心头那点欢喜散了个一干二净。
到了门口,裴弃微微挑眉,这阵仗实在挺大啊。
阿达木一见是裴弃走出来,脸都绿了,他回头盯着鳖三。
鳖三也是有苦难言,他怎么知道裴弃住这里?
传言不是说裴弃已经搬回去了吗?怎么这么不靠谱!
裴弃站在台阶上,下面的百姓按捺不住,“郡王,这些匈奴人想去给定国公夫妇上香,您快让他们去!我们要看他们磕头。”
裴弃笑,“要磕头?”
阿达木盯着他的脸,视死如归道,“是。”
他发誓,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东西出现了,比阴森森的蛇更讨厌,烦死了!
裴弃的嘴里不可能有好话出现,尤其是对着敌人,“真的有诚意吗?”
阿达木举起手里的香烛和贡品,“不够吗?”
“你为什么觉得这就够了?”
阿达木不知道裴弃够不够,反正他是够了,他宣布,裴弃成功变成他要暗杀的第一名。
阿达木翻了个白眼,现在有边军压境,他底气都足了不少,“够不够也不是你说了算,秦世子,你说我这有没有诚意?”
秦叙掀起眼皮,眼皮单薄,他站在高处看人时,总会让人生出一种被盯上的错觉。
普天之下,只会有两个人觉得秦叙可爱,一个是顺德帝,一个是裴弃。
前者不认为他有威胁,后者疼爱他。
“诚意?”秦叙咀嚼着这两个字,他今早的怨气堪比奈何桥的亡魂,而且,裴弃没吃他做的面就出来了,他现在只想杀了阿达木下酒!
“你的军队杀了我的父母,然后提着点香烛就来问我有没有诚意?你这诚意足不足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进去之后秦家列祖列宗都会被气活。”
下面围着的百姓突然反应过来,对啊,他表面上说着我有诚意,可是没有他们,人家怎么会死?
阿达木听着身边辱骂的声音越来越高,心里彻底失去了耐心,他抽出新的弯刀,随手把香烛扔在脚边,伸脚踩得稀巴烂。
“看清楚了,这他娘的才叫没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