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吗?我母亲骨血炖成的汤?”辰星站起身居高临下地问道。
向冉冉听了这句话都毛骨悚然,更别说柳姨娘了。
“是你,杀死了大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将我和我母亲的生辰八字给了她,更是你告知天师我母亲是七月十七生人,异世而来,能未卜先知。”辰星步步逼近,将她逼在了门前的角落里,然后缓缓蹲下身,一字一句地问道。
声声泣血。
“该说你是大夫人那个蠢货的军师,还是老夫人跟前随时能丢掉的车?又或者.....”辰星说这话时笑中含泪,说完便站起身仰头大笑起来,眼泪却不停地大颗大颗落下,又哭又笑地像是迷了心智一样。
“夫人,夫人!奴婢错了奴婢真的错了!”柳姨娘突然不顾一切地趴在地上去够转身的辰星,嘴里不停地哀求着,说着说着又开始抱着头缩成一团,说话颠三倒四,模样也似失心疯一样。
“阿九,送柳姨娘回去,不必遮掩。”向冉冉知道辰星已经没有心力来处理这些事情了,打开门叫阿九进来。
阿九扶起柳姨娘便走了出去,柳姨娘的嗓门越来越大,保管整个府都能知道她疯了这件事。
再关了门,向冉冉连忙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辰星,他此时没什么气力了,说出的话像是含着口水一样,带着哭腔,听起来闷闷地:“是我父亲。”
他方才生生咽下的话宣之于口,向冉冉不敢想他用了多大的勇气将这个诛心的答案说出口的。
“还未可知呢,先睡一觉好吗?”向冉冉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手背为他顺气,也是安抚。
“一会儿我帮你去找那些人算账,你好好歇息。”向冉冉见他不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辰星鼻音浓重地回了声嗯,向冉冉便把他扶到了床上。
“睡吧,还有我呢。”向冉冉为他掖好被角,一如他每晚都会为自己做的那样,将手放在他胸口处轻轻地拍打着。嘴里随意哼唱起歌:“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听到辰星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后,向冉冉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遮光的帘子放下,带上门出了房间。
向冉冉看着送完人刚回来的阿九问道:“真疯了?”
“脉象摸着是受了惊吓,但疯却不至于。”
“果然是装疯卖傻的好手。”向冉冉想到她这些年的伪装就气的牙痒痒,居然还在自己房里立了个菩萨真人的香案,日日诵经念佛。
“去大夫人那吧。”她打牌一向喜欢先打小牌,所以算账也要从小喽啰走到将军。
向冉冉领着永平去了大夫人的院子。
似乎是料定会有人拜访一样,大夫人院子的门是敞开的,零星几个下人各自干这活,白色的纸片铺了满地,“缠绵病榻”的邱辰端坐在门前,面色被这些白色的纸照得更加灰白,看向冉冉来了便对着她说:“母亲去了祖母那里。”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来找你?”
“你与我,还有什么话能说呢?”他自嘲似的笑了,背过身去仰头望天。
向冉冉没回他,转了个弯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的院子不同方才的门户紧闭,现在敞开着大门,地板也是湿的,下人们正在忙着洒扫,将那些带着预言的纸片给清理了,还到处撒着艾草水,似乎是沾染了什么晦气一样。
向冉冉刚进庭院,下人们就停了手中的动作看向她,这被人齐齐注视的感觉可真不好。
向冉冉丝毫不怯与那些目光对视,下人们连忙低下头作揖。
直到通传的丫鬟出来喊她,她才挪动了步子慢慢走进去。
刚进老夫人的会客厅,就闻到浓重佛香味,往日来请安都没有这么重,想来今日是用了很大的量。
“做贼方心虚呢。”向冉冉自言自语道。
丫鬟为向冉冉上了茶水后就又让她等在位置上,向冉冉却也不急不躁,真的品起了茶。
“少奶奶不怕她们对口供吗?”永平小声问道。
“我心里已经有了成算,她们就算是对的天衣无缝也无用。”向冉冉吹了一口茶,慢慢地说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