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丢鸟脸了。
简直没眼看!
要看不下去左卫门这没骨气的撒娇劲儿,扑腾着翅膀就飞到了别处。
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月则抱着左卫门在檐廊又坐了下来,手指不停地抚摸着那油光毛亮的羽毛。
左卫门放在鸦群里,这外貌也是一等一的,等求偶期一到,不知要迷了多少漂亮母鸦的眼。
蛊族向来同山间生灵有血契牵绊,鸟话兽语虫呓,若是有心,都是能听懂,是以跟着她之后,她时常喂左卫门一些有年份的药果,如今左卫门羽毛也隐隐长出些凤相来。
虽然外表与寻常乌鸦没什么区别,但展翅飞翔时,就能看出左卫门的翅羽同尾翎皆是比寻常乌鸦长了不少。
加上左卫门本身鸟相就很周正,翎羽一长,倒也确实锦上添花。
耀哉大人当初送左卫门来做她的乌鸦,真的是巧合吗?
白嫩的手指在黑亮的羽毛间一阵拨弄,好一阵才从油光的胸前翎里翻出个细细的银链子出来。
月把手指塞进链子中间的空隙试了试,察觉这银链子是有点小了,指甲一个用力下掐,便把这细细的链子掐断取了下来。
左卫门不依,眼疾嘴快地叼住银链子断掉的另一头。
月知道它不舍,低声哄它。
“好了…这个确实细了些,再留在脖子上就该勒着了,过几日我再挑一条长一些的给你,好不好?”
她声音清脆,娇柔下来的嗓音尾调就是个铁骨钢筋,也能给他化成个绕指柔。
更遑论左卫门一只鸟了。
左卫门晕晕乎乎地就松了嘴,又十分放松地整只鸟瘫软成了一坨黑泥在月柔软的掌心中。
它这没骨气的样子着实是没眼看。
月则是还是宠溺着它,并没有觉得左卫门这样不好。
原本她的心绪还算平和,左卫门陪着她,她也就没有什么胡思乱想的时候。
今天的天气也算好,刚入初秋的这个时节,不冷不热,阳光不烈。
月知道四下无人,只有个不知道在哪里鹌鹑着的杏寿郎,这偌大的宅邸这处,四下无人,也算安静。
她大了胆子,解开了上面衣衫的银扣,脱下藏青色的上衣后,里面是一件领口用纹饰繁复的藏青色布料滚了衣边的纯白亵衣。
把上衣放在一旁。
纤细的手指又解开了亵衣侧边的细绳……
左卫门在看着月宽衣解带的动作的时候整只鸟就僵住了。
躺在月双腿之上的它已经完全废了,只睁大了个鸦眼愣愣看着。
亵衣里面那挂脖的月白色肚兜露出来一角的时候左卫门一番热气上头,羽毛之下的身体红了个彻底。
这…这样的美景……
少女衣衫半解,露出莹润玉白的肩头臂膀,身体仿佛每一处都精雕玉琢,纤秾有度。
她的身体曲线极美,虽身量纤细,该有肉的地方却一点不见少,寸寸冰肌玉骨……
月把手臂从亵衣里面抽出后便没再继续,她面色淡淡,美眸半阖,薄唇微启,不多时,白玉似的右臂上便浮现出斑驳的黑痕。
一条栩栩如生的黑色刺青浮现在那玉臂之上。
不多时,那刺青便活了过来,在白嫩的肌肤上游移起来。
左卫门看到这种场景就嫉妒得不行。
哼!要不是没那么早遇到月,它也能在月的身体里待着的!
黑出来了,其余的三个自然也不会落下。
月脱衣服也是让它们出来得轻松一些,不然每次都要被她身上的衣物压束一番,黑还好,若是换了枝和楔,那八条肢体的在衣服里奋力往前爬的感觉她不好受,蛊兽也不好受。
叁就更不用说了,那四条小短腿儿托着那鼓鼓囊囊的身体根本扒拉不动!
四只至毒出来后就在她身体周围爬过去爬过来地散步。
像是巡视自己领地般。
恐怖的毒物在美艳的少女身边,场面颇具诡异感,却又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力……
月重新穿好衣衫,扭了扭脖子,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
因着吃了人肉,四只蛊兽的体重又有点上升,近来已经有点感觉到重了。
再胖下去就要影响到她走路……
月朝着枝伸出手掌,通体漆黑,腹部上有着红色沙漏图案的蜘蛛心领神会地爬动着螯足站到了少女的掌心之上。
她轻抚了一下枝的背部。
蜘蛛条件反射般地一缩。
“下次就换枝去。贡它在耀哉大人那里一直很努力,该让它回来休息了……”
这几只吃了好几次肉,贡可一次都还没吃过,下次九条家把从穷人那里买来的尸体送过来之前,找个机会把贡从耀哉大人的诅咒那里接出来……
换枝顶上去。
她用着神州的语言轻轻说着。
四只蛊兽并未有太大反应,也不曾反对。
不过就是去站岗……
四虫一人一鸟继续在没人的空间里享受惬意的下午。
不过很快这份宁静就被其中的一只打破。
左卫门原本是瘫软在月的腿上享受的,黑亮油光的羽毛上还趴着一只同样懒洋洋放松的红色蝎子。
它知道月通常是有别的法子同它们那四个说话的。
所以月发出声音的时候它还没怎么在意。
有着奇异三只眼睛的蟾蜍在月的腿侧趴着,似乎和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月回应的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回答。
通过那些回答,左卫门倒是大概能猜出月和那个叫叁的在说些什么……
左卫门懒洋洋地冒着瞌睡泡泡,半梦半醒地光明正大听墙角。
“嗯?你说杏寿郎?他怎么了,怎地突然提他?”
……
“确定啊,他人很好不是吗?而且他好像不讨厌动物和昆虫。叁是怎么看他的?”
……
“什…什么啊!才没有!怎么突然说……啊!真是的,我没那么想过!!”
……
“……!!!才不是!我怎么可能主动去……我和其他蛊女不一样!我不需要那个提升力量!闭嘴!!”
……
左卫门听见月的声音带上了气急败坏,哪怕睡意铺天盖地,眼睛却还是睁开了一条缝抬头看月的表情。
月的神情已经不可以用羞涩来形容了……
左卫门睡过去的一瞬间还在想——
那三眼的老蛤蟆和月到底在说什么啊……
呼——
.
月把睡着的左卫门和楔捧起放到一旁,抓起三只眼睛的蟾蜍就往房间里跑。
关上门后月又羞又气,抓着手里的蟾蜍就是一顿报复性的摇晃。
“这种话不准在我面前乱说!我哪里有期待那种事!!!”
在素白的双手中被摇晃得天地都翻了个跟头的叁不说话,只懒懒地抬起那三只看破一切的死鱼蛤蟆眼,然后给了月一个“你爱咋想咋想,我反正是这样想的”不顾月死活的眼神。
“唔——!”
月十分气结,恨不能掐死手里老不正经的蛤蟆。
叁是五只蛊兽里年纪最大的,记性一等一的好,很多她记不清楚的蛊术细节,叁都会及时提醒她……
可就是这样也改变不了它很讨厌的事实!
原本聊得好好的。
叁这个老家伙,竟…竟然……!!!
绝对不放它出来了!
绝对——!!!
月脸颊发烫,一双清冷的墨瞳是前所未有的潋滟羞怯。
她把几只蛊兽留在原地,自己跑到厨房后面的井边打了一桶水,洗了好几把冷水脸才把脸上的热度降下去。
“呼——!”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刚从裙子的兜袋里掏出手帕把脸上残留的水珠擦干,她刚准备回院子里,枝和楔那里就传来了想要攻击的信号。
?!!!
怎么回事?!
难不成被人发现了?是谁?隐部队的?
在脑海里严令枝和楔不准攻击人的同时,月也朝着它们所处的地方跑去。
真是的!一天到晚的这都什么事啊!
等到了蛊兽所处的檐廊院落,月才看见在和自己那几只大到吓人的蛊兽对上的人是谁。
脸上刚下去的热度又有上升的趋势。
同时她心里又有点打鼓……
这是杏寿郎第一次……见到它们。
他会怎么看?它们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