槙寿郎微微松开了手,松开的一瞬间,月便迅速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抵到墙面。
警惕地看着他,充满了防备。
“你怎么进我家的,快滚!”
槙寿郎的一点也不客气地呵斥。
“炼狱杏寿郎先生…邀请我的。我只是暂时借贵处避雨。如果打扰到你,还请原谅。”
她尽可能地平稳自己的语气。
槙寿郎动作一顿。
神色莫名地看了月一眼,而后槙寿郎什么也没说地绕过她,转身离开……
月捧着左卫门看着高大男人晃晃悠悠离开的身影,不自觉松了口气。
“奇怪的人……”月忍不住吐槽。
左卫门在经历长久的沉默过后终于开口说话。
“炼狱槙寿郎大人,是鬼杀队前任炎柱。现在已经,隐退。”
月看向走廊另一头槙寿郎离开的方向,心中了然。
“柱吗……”
怪不得力气那么大,刚刚都没能挣脱。
前任炎柱。
看起来比炼狱杏寿郎强啊,只不过为何那般颓废?
整个人都透着那种浑噩的气息。
俨然是半个废人了。
.
月把左卫门放在肩头,走去厨房。
看着里面忙碌的小小身影,她选择对刚刚的事闭口不言。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她走进厨房。
千寿郎闻声转过头来,看见一身紫色和服的月,脸颊微红。
“不用的,我一个人可以,毗蓝大人去休息吧。”
毗蓝大人……
噗嗤——
奇奇怪怪的称呼。
只不过一个名字,都能被这里的人都喊出个花儿来。
什么大人,什么小姐的。
月嘴角上扬,走到了千寿郎身边。
她笑了两下,单手做拳在唇边轻咳一声,肃了神色。
“不用称呼我为大人,我年岁比你大,千寿郎若是不介意,可以叫我一声姐姐。”
小小的猫头鹰仰起头,眨巴着那精神的大眼睛,双手在胸前摩挲,害羞又局促地试探着开口。
“那…月,月姐姐。”
月学着杏寿郎的模样,伸手在那小小的脑瓜上轻轻摸了摸。
像是抚摸受惊的小动物一般的力度。
毛茸茸的。
和他兄长一样的温度。
月未曾察觉自己嘴角又再次上扬。
.
晚饭时,月又再一次见识了炎柱那不像正常人的饭量。
吃饭时没看见前任炎柱出现。
算了,人家家里的事,还是不要过问太多。
月端起面前案桌上的汤,缓缓喝着。
好喝……
看着碗里的味增汤,月垂眸,薄唇微启。
这样想起来,她来到这个国家也有好一阵子了啊……
感觉已经习惯了这边清淡的饮食。
有时候虽然会想念从前的味道,哪怕那些味道带着让人不愉快的过去……
她仰头将剩下的汤喝完,她正准备放下筷子宣告自己已经吃饱,但面前又被人递上了满满的一碗白米饭。
她沿着递碗的那只手看去。
杏寿郎笑眯眯地义正言辞。
“毗蓝少女不是答应了要多吃一点的吗?”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月:“……”
哦豁,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她如此想到。
果不其然,月来到这个国家后,在炎柱炼狱杏寿郎家里,第一次,吃撑了。
硬着头皮把杏寿郎递过来的一碗饭全吃光的她,感觉吃下去的饭已经堵到嗓子眼儿,一不小心就会吐出来。
胃部也撑得难受。
炎柱这厮,肚子到底是个什么构造?
真的是人吗?
月默默想着。
眼见着天已经黑下来,但是这场雨就跟她卯上了劲儿一般,磅礴的雨势一点不见小。
本来想着雨势小一点,跟炼狱家借把伞,她运上气和呼吸法,也能快一点回后山。
看着雨势只大不小,月心想自己的药草地大概是要重新种一遍了。
她为了消食降低肚子的饱腹感,在炼狱家的走廊上散着步,看着倾盆大雨将地上全数浸湿,扑打在脸上的水汽没一会儿便凝聚成小水珠,她不由得往走廊内侧移动了些许。
“毗蓝少女!你在这里啊。”
杏寿郎穿着白色的上衣和黑色的下袴走了过来。
这样家常随意的装扮,变得和千寿郎更像……啊对,还有那个前任炎柱。
“炎柱先……嗝。”
少女没忍住饱腹感,打了个响亮的嗝。
月急忙捂住嘴。
要死要死!就说不该吃那么多的,竟然在人前打嗝,实在是太丢脸了!
她心里一阵尴尬和臊意。
杏寿郎走到她身边,双手叉腰,扬着那热情的笑容,“唔姆!看来毗蓝少女确实胃口很小,不过没关系,以后就会好很多了。”
“是……”下次绝不吃那么多!
月在心里默默决定。
“炎柱先生,有什么事吗?”她及时转移话题。
“唔嗯!我是来告诉毗蓝少女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这场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毗蓝少女也不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雨回去后山吧?山路这个时候会很难走,更何况雨还那么大。”
杏寿郎直言直语。
“今天晚上就住在我家吧,家中也有空房间,把这里当成藤花之家就好。”
月看着对方,没有拒绝他的一番好意。
如他所说,这么大的雨,确实不方便赶回后山。
“谢谢你,炎柱先生。”
“不用客气,毗蓝少女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杏寿郎转身往前走。
她随即跟上。
还没走两步,面前的杏寿郎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望着她,笑意不减。
“毗蓝少女以后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炎柱之名,只是职责,少女可以不用生分,既然都是鬼杀队的同伴,那么毗蓝少女把我当做同伴即可。”
她抬眸看着他,面上还是一副冰冷淡漠的模样,眼眸中划过思索。
同伴……
那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不认可我吗?怎么就把我当同伴了?这句话……就那么轻易能说出口?
“那……杏寿郎。”
疑问满满,但她不会直言,有着好看樱粉色的嘴唇微启,月语气认真地喊出他的名字。
杏寿郎身体微不可查地一僵。
“怎么了?”
“啊…没什么,少女请跟我来。”
杏寿郎神色微滞,而后恢复正常转身继续走。
“杏寿郎也请叫我的名字吧。”月跟在他身后缓缓说道。
“就像你说的。【毗蓝】这个姓,对于我来说,也只是个职责而已。”
一个,讨厌的职责。
“……好,那以后我就和蝴蝶一样称呼你了!”
“嗯。”她点头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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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狱家不仅表面上看着大,里面的空间也划分得并不少,整个家里目测就能住很多人,只不过因为只有两人常住,整个宅邸都透着几分清冷寂然。
杏寿郎给月准备的房间并不大却也不算小。看着就是专门为留宿的客人准备的客房,房间中的墙上挂着不知谁人的墨宝,上书【静忍】两个墨字。
墨宝下方是一个素雅的白色瓷瓶,里面插着一根颇有风骨的枯枝。
因为是汉字,所以月能够很清楚地认得。
月走进房间,看着房间里的陈设,而后跪坐下来。
杏寿郎站在屋外并没有跟着进去。
大雨还在不停地下,少年身后的屋檐上不停地滴落着水流。
“厕所就在出门右拐的走廊里,点灯还请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和我或者千寿郎说,那么,月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杏寿郎……”她叫住他。
他转身过来用眼神询问她是不是还有事。
她本想跟他问一问炼狱槙寿郎的事,但还是选择闭口不言。
说到底人家的家事,她为什么会突然想要知道啊……
家中虽然整洁,但却没有女主人的痕迹。这个家里,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女性存在了……
但有些地方还保留着一些女子会用到的物件……
这里曾经也是有女主人的。
心中思绪流转,她终究是改了口,朝着杏寿郎淡淡点头致意。
“谢谢。”
平静的美丽面庞说出客气的感激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