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一瞬间提升到极致,她朝着童磨面门冲去。
结晶御子也跳起来,挡在了童磨身前。
【血鬼术.枯园垂雪】
明显是抵挡近身攻击的招式使出。
然而月却没有要躲避的趋势。
冰冷的扇很轻松地就切开了面前少女的躯体。
和以往切开其他人类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温热的血洒在脸上的触感…甜美的血液带着一股奇异的香味,柔软的双手被切开,却在落地之前抚摸到了他的颈侧。
一股寒意从颈侧传来。
没入神经的细丝在这时候也被他分解掉,他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
童磨重获自由的一刻,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摸上刚刚被月的断臂摸到的脖子。
什么都没有……
望着地上少女撒了一地的残肢断臂,童磨心里并没有什么多的触动。
左不过又是一个有点意思的人不在了而已。
但是……明明知道冲过来会死,却还是这样做了,为什么?
也没有抵挡的动作。
就像是……自己在寻死一般。
还有冲过来的时候嘴里念念叨叨的音调……
童磨冷静地分析着眼前的情况。
他也很清楚,被分解成这样,小月月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虽然有点可惜,但不能浪费呢……
童磨握着自己的扇,轻轻一挥便将脚边站立和他膝盖一样高的结晶御子抹去。
低头弯腰想要将地上残肢器官捡起来吃掉……
.
“天快亮了啊……”
即将大亮的天色让童磨感到可惜。
天边亮起的光芒让他顾不得地上的尸块,他需要赶快找地方躲起来!
阳光马上就要出现了。
会死在这里的。
童磨低头看着地上月的头,心头明明是麻木的,但却不知为何,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盯着月的尸体看了半晌,感到很可惜,但现在实在是没办法全部带走,只能留在原地等着野兽吃完吧。
一不小心就被拖到天亮了呢……
童磨笑容依旧,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离开。
身影消失的瞬间,太阳的光芒也透过树叶枝杈照耀到地上铺陈一地的血肉,地上的断手手指不知为何抽动了一下。
而后就是诡异的一幕再现。
如同有意识一样,被整齐切开的身体肉块像是时间在倒退,一块一块地开始自动拼接,血液从土壤中分离,倒流回身体之内,破碎的衣裙下,完美的女体渐渐恢复原貌……
美丽双眸睁开的瞬间,月曲起五指抓住掌下的土壤,难以掩饰心中的愤怒……
“好痛……”
生生被切开肉体的疼,比之千刀万剐之痛,二者也差不多了。
.
左卫门是在中午的时候找到的月,彼时月正在一条小溪边清洗身上残留的血迹。
沾了血的精致衣裙被丢弃在一边,凛冬的时节,少女好像经历过非人的折磨,却平静得可怕。
白皙的双足放进流淌的冰冷溪水中,带走了皮肤上面的血迹,不一会儿就被冻得红了起来。
在无人的森林里,少女肩头披着一件单薄的异族服饰,内里却浑身赤裸着,仿佛察觉不到四周过低的气温。
只垂着眼低头伸手,将冰凉的溪水往身上捧起浇下……
血污渐渐被洗干净了。
在蛊袋里摸索出衣服穿好时,头顶传来黑色乌鸦并不淡定的鸣叫。
怀里冲进一个毛茸茸的物件,她下意识地抬手抱住。
“月!月!月——!!!”
左卫门只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她的名字。
乌鸦开口人言已是不易,话语中带着情绪更是少见,很多时候,左卫门复述任务时,话语里都是没有情绪起伏的。
如今她却能从那一声声呼唤里听见厚重的担忧和委屈。
双眸无神地看着某一处,月略略收紧手臂,抱紧怀里的左卫门。
“抱歉……左卫门,带我回去吧……”
我们,回鬼杀队。
.
在左卫门的带领下她还回了一趟珠世小姐的住处,月在那没有血鬼术遮掩了的房屋前曲起手指轻轻敲响房门。
寂静的房子里没有任何回应,仿佛从未住过人。
月叹了口气。
果然……珠世小姐已经走了。
不过她也能明白,对方的谨慎并不是空穴来风,毕竟要是被透露了行踪,就此被找到而被鬼舞辻无惨或者他的手下杀死的话。
苟延残喘至今就没有了意义。
左卫门牵引着她的手找到了珠世小姐留在门前的,她遗落的……日轮刀。
以后出门都要好好带着武器。
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吃人的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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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磨回到极乐教之后,躺坐在柔软的蒲垫上,手里拿着一支精致的流苏发簪,整体以白银为主要材料的簪,簪头用银片组成的花、叶、蝴蝶,半月形的垫片下,是瀑布一般的银片流苏。
在手中轻轻晃动,银片碰撞,发出细碎的响动。
骨节分明的手指像掀起面纱一般掀起流苏,却再也不能透过精致的首饰看见那令人疯狂的容貌和冷漠的神情。
可惜当时天亮了…不然一定不会让她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森林里……
童磨冰冷的双眸里浮现一抹憾色。
那个女孩一直看起来很好吃……早知道当时就吃掉了。
他将那只精致得不像样的发簪放到了他的房间里…在一众排列整齐的骷髅头骨之间,选了个最显眼的地方,将发簪摆了上去。
正准备离开,童磨突然觉得脖颈间有点痒……
下意识地伸手去挠,却在触碰到脖颈上的东西时,被强烈到深入骨髓的痛给刺激到双目瞳孔失去焦点。
是什么?
为何对疼痛早就没有太大感觉的他会……
脖子上…有什么东西!
童磨在疼痛稍缓后用光洁如镜的扇面看清了脖子上疼痛的来源。
那是如同刺青一般的印记。
狰狞到栩栩如生的蜈蚣印记在他脖子上嚣张地盘根着。
四周的皮肤因为蜈蚣的存在而鼓起了数条丑陋的青筋。
深入骨髓的疼痛正是来源于图案之下。
童磨试着将那奇怪的刺青一样的图案削去。
对鬼来说,削掉一块肉并不会有什么影响,很快就会复原。
但削掉脖子上的肉也会连带着脖子下的动脉血管也跟着破裂。
鲜血洒了一地。
痛苦稍有缓解。
落在茶绿色榻榻米上的肉很快就被那黑色的刺青蔓延包围,最后发出嘶拉嘶拉的…仿佛被强酸腐蚀一般的声音。
最后那团肉变成了如焦炭一般的东西。
童磨嘴角笑容浅浅,还在思考突然出现在脖子上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深入骨髓的痛楚再次从复原的脖颈间传来……
在扇子上,童磨再次看见了那嚣张盘桓在他脖子上的蜈蚣刺青!
向来冷静的上弦这会儿也坐不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我并不害怕你,童磨先生。】
耳边乍然回响起少女过于冷漠淡定的声音。
“哈啊…哈啊……”俊美的男子趴在榻榻米上,脸上被那强烈到不能忽视的痛楚折磨到不停喘气。
虹眸中映出少女过于美艳也过于冷漠的面容。
青紫色的尖锐指甲因为过于用力而陷入榻榻米中,在榻榻米上留下破坏的痕迹。
他当时忘记问了。
为什么不害怕?
.
黑暗中,衣着异族华丽服饰的神秘少女露出精致的下巴和嫣红的樱唇,嘴角轻勾起嘲讽的弧度,纤细手指立于唇前。
因为……我有办法杀死你啊。
我为什么会对自己能杀死的东西而感到害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