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着,还边将自己舀了一口的的酪樱桃沿着桌子向他推去。
风情摇曳,寸寸逼人。
楚径这人……此生便只能活在她偶时的回忆里了。
谁叫他死了呢。
不怪她,只怪这生途漫长孤寂,同行之人又数不胜数。
就如眼前人,不就正合心意。
项柯并未去看愈发靠近自己的酪樱桃,只拧眉看她,“殿下若当真这般豁达……”
听个开头,云微升就不大耐烦了,以为他也和姜乌坎一般,指责她行为混账,推碗的手都顿住了,指节磕在桌上,表现出主人呼之欲出的烦躁。
“便好了。”
项柯从未将她的行事与世俗约规挂钩过。
任凭朝中议论纷繁,又哪怕坊间传闻亦是不断,他也不觉有何不妥。
她是怎样的人,干别人何事。
她是怎样的人,又与他对她的看法有何影响。
他只在乎她可舒心,她可安好。
“项大人此言何意?”
这下,又轮到云微升不解。
摊开双手,半是笃定半是玩笑地问道,“本宫看着,难道是个外强中干的?”
“殿下脸色不大好。”
项柯仔细端详着她。
太阳早已落山,天色已至昏黑,楼上也在方才点起了灯笼,借着微光打在她面上的瓷光,鬓角发根处的细汗若隐若现。
鸿胪寺的赏荷楼上,他就注意到了她的热气,只当苦夏之因,即便是凉爽的荷塘边,也还浮着几丝暑气,仍是不舒快的。
但此时,雅阁之中的角落里都搁着冰块儿,还有阵阵晚风袭来,不说多凉,也不该热了。
偏她还不耐受。
“今个儿午憩被搅了个干净,精神困倦也是有的……”
“比上次见到时,还清减了些许。”
项柯眉间的轻褶越发明显,不显严肃老成却更显温柔缠绻。
即便只有三分担忧都能被这双眉眼衬得痴情难解。
云微升觉得,此时此刻本是不该如此遐想连篇的,但面对一个满眼盛着自己,连皱眉都比别人好看的男人时,颇有些反过来的心疼。
竟不忍他这样为她担忧,张口便胡诌来,“苦夏而已,京城今年格外热些,不止我,多的是人难捱这炎炎夏——”
“殿下近日可请过平安脉?”
项柯再问。
云微升已不是曾经的皇后娘娘,不用住在宫里,也就不用遵从宫里的规矩,三五日便要被太医们围着诊一次脉。
以前就不喜这破规矩,现在自己在宫外做一府之主,更是依她心意。
问不问诊的,她说了算!
“诊了啊,本宫的身体可太康健了,活到百八十岁不成问——”
信口开河随便就来的功夫,她本是很拿捏的,奈何项大人的眼神也在近十年的官场生涯里炼就出了真章,如有实质一般,生生勒住她不断泉涌出的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