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真是见鬼的不和平。
我说真的。
区区一个礼拜后,我就在爆炒牛河外卖中收到带味道的新单。
本该装有牛河的外卖袋中只有一本相簿,里头大概有一百来张大大小小的照片,都是一些家庭间相处的无聊画面,有切蛋糕有野营钓鱼纪念有毕业典礼有大合照和不知所云的生活日常。
女主人穿着围裙端出烧焦的烤鸭。
满脸摸着油彩彼此迫害的兄妹。
结婚纪念日,造型便当,小孩子拙劣的手工。
彼时摄影技术刚刚被用于民用,能有那么多闲情雅致收集相片的家庭不是开照相馆的就是不缺钱的中产以上。
——从那些照片上能看出他们属于后者。
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幸福的家庭却大多相似。
总之就是一家毫无特色四口之家。
“这个男的,看仔细了。”
陆桐哥用常年吸烟被熏黄的指头点了点照片中平平无奇的乌萨斯男人,大概是一家之主。
“嗯啊,除了杀掉他之外,雇主还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我用筷子撩了一点辣椒酱,拌进粉糯的牛河中。
生蒜与辣椒末增添了新的口感,带来一丝微小的刺痛,与浓郁的河粉和牛肉形成鲜明的对比。
陆桐哥似笑非笑,将相簿一口气合起来丢进自家灶台,添了一把旺火。
“不,不是要杀他,而是要把相簿里除他之外的人都杀了。”
他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