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大人,许久不见,愈发标致了。上次在春宴上匆匆一面,景明可是惦记许久。”
时晚夏强压下心中的厌恶,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周公子谬赞,不过是寻常妆容罢了。”
实则在心里暗自思忖,周景明向来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今日这般主动凑上来,绝非偶然,难道与漕运之事有关?
此时,说书人的故事正讲到关键处,“那三个血字,无人能解,直至三日后,衙门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上所言,竟牵扯出朝堂之上位高权重之人……”
众人皆屏气敛息,沉浸在故事里,唯有时晚夏几人,各怀心思。
崔知浩压低声音,对时晚夏道:“时姑娘,不能让他搅乱我们的计划,必须尽快弄清楚他的目的。”
时晚夏微微点头,目光流转间,瞥见周景明腰间的金丝香囊,那熟悉的迦南香气味若有若无地飘来。
她心中一动,想起失踪漕船上装载的贡品香料,据说也是这迦南香,难道周景明与此事有直接关联?
为了试探,时晚夏佯装不经意地说道:“周公子这香囊,倒是别致,这香料,闻着像极了西域进贡的迦南香,听说这香珍贵无比,寻常人可难得一闻。”
周景明神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模样,笑道:“时姑娘好见识,这正是西域贡品,家父与西域往来密切,得了些,便赏给我把玩。”
可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慌乱,却没逃过时晚夏的眼睛。
这时,二楼东南角屏风后的三弦琴音突然变了节奏,原本舒缓的曲调变得急促起来。
时晚夏心中一凛,她知道这是暗桩在传递紧急消息。
还没等她细想,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似是有人在争吵。
一个身着劲装的男子冲上楼来,在周景明耳边低语几句。
周景明脸色骤变,起身道:“抱歉,家中突然有事,改日再与诸位叙旧。”说罢,匆匆离去。
崔知浩看着周景明离去的背影,皱眉道:“这小子肯定有问题,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时晚夏沉思片刻,道:“先别急,他这一去,必定会露出更多马脚。我们先弄清楚琴音传递的消息。” 说着,她起身走向屏风后的三弦琴师。
琴师见她走近,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时晚夏轻声道:“不必紧张,我是自己人。方才琴音急促,所为何事?”
琴师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大人,刚刚收到消息,有一批神秘货物,今夜将在城郊码头交接,疑似与失踪的漕船有关。”
时晚夏心中一震,看来这背后的阴谋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她回到座位,将此事告知崔知浩。
崔知浩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太好了,终于有了实质性的线索,今晚我们去城郊码头,定要将这背后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时晚夏点头,却又隐隐觉得不安,总觉得一切太过顺利,似乎有人故意引他们入局。
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轻抚着鬓边的发丝,暗自思量对策。
心中却又不禁想起周景明离去时那慌乱的神色,他究竟在害怕什么?又为何如此急切地想要离开?
随着夕阳西下,鹤鸣轩里的客人渐渐散去,可时晚夏几人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他们即将踏入的,是一场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局。
崔知浩看着时晚夏专注的侧脸,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情愫,他暗暗发誓,无论今夜城郊码头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他都会护她周全。
而时晚夏,虽满心忧虑着案件,却也在不经意间,捕捉到了崔知浩看向她时那温柔的目光,脸颊微微泛起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