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周灵素并不喜人贴身伺候,故而府中自然不会像这京中的权贵似的,夜里房中是有人守夜的。
二则凭他什么时候,却也不见周灵素会了那半分的精气神,没得叫人瞧出甚端倪来。
况,如今君家上上下下当是谨言慎行的时候,周灵素虽不是什么世家大族的千金,到底却也不痴傻,这节骨眼上寻了人来,谁又知道是谁的钉子,平白的多了些没必要的麻烦事。
莫不是家中只这几个人便是了,一时之间君家的仆人们却是一人当几人使,只周灵素素来待人宽厚,君家也没甚捧高踩低的事儿。只需本本分分的做自个儿的事,虽则是累了些,却也叫人舒心,自是没甚不满的。
至于织儿缘何知晓,周灵素素来未曾将她当做仆人,平日里多是宠着她,当做妹子来养却也不差什么。
只周灵素云中那一趟,到底却也叫她挂了心,未曾同行,尤其是云中归来之后隐隐的周灵素越发的看重碧梨,她心下更是难过的紧。
却也不顾什么主仆不主仆的,径直闹了周灵素非要搬来与周灵素同睡。
只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也不是与周灵素同眠一处,只是夜间歇在外间的小榻上。
瞧了几回,周灵素见她固执如初,到底心疼她,径直唤她自个儿铺了铺成与耳房里,免得夜夜折腾。
织儿自是欢喜无比,只瞧了几夜,心下便心疼得自家小姐紧,只她却也明白自家小姐与姑爷的情谊,况还有一堆儿瞧着便头疼的事儿,除去絮叨些待自个儿好些,却也只是越发的照顾好周灵素的衣食。
织儿瞧着椅子上睡得正好的周灵素却是有些难为,这冬日里,这般的睡觉最是容易着凉。
只是周灵素这些个时日越发的浅眠,只怕欢醒了,便也没了睡意。
只她却也无天生神力,自也不可能轻手轻脚不讲周灵素弄醒的将人抱去床上。
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织儿径直抱了床被子,小心翼翼的将周灵素给围了起来,径直又将炭盆端直周灵素身旁,尤觉着不够,复又烧了几个炭盆,将周灵素围在中间,自己在房中何处皆觉着暖暖的,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只她却也不去那里,深怕周灵素醒来见不着她愣神,瞧了眼天色,寻了个小丫鬟,嘱咐碧桃若是无甚大事,便无需让人来寻周灵素,且将晚间的家事打理了。
点了盏灯,将灯挑得暗暗的,搬了个矮小的绣凳径直坐在周灵素的对面,手中则是拿着周灵素教她识字的书,总想着自个儿若是聪明些,便在不脱自家小姐的后腿。
只那平日里便是妖娆的叫人分不清谁是谁的字儿,今儿个越发的难认,织儿却是半个字也看不进去。
将书置于膝上,就着一旁的矮几托着脑袋,便定定的瞧着自家小姐去了,瞧着瞧着便越发的觉得眼睛酸得厉害。
只她却也做不了甚,这一看便是许久,周灵素醒来之时已然是万籁俱寂的深夜,只觉着浑身酸疼得紧,却也觉身子松乏的紧,却也尚好,不舒服的揉了揉酸麻的脖子。
就着豆大的灯光,便是瞧着自家小丫鬟趴在矮几上睡得正香,只是眉头皱得紧紧的,叫人心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