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什么至交好友,周灵素却是只能道一句天意弄人,到底这天下终究不是两颗心长在一起,能想彼此所想,最后却也是落得个各自安好,唯愿此生再不相见。
至于家中的仆从,便是织儿,纵然彼此却也是情义深厚,许多话,周灵素终究却也开不了口,唯独死死的压在心头。
人便像那案几上的梅瓶或是其他,终极却也有个尽头,在这心里儿能装下的,到底有限,时日长了,旁人不知,自个儿却是清楚这其中难处之处。
自是要有个可以深谈一二的人,不提其他,只自个儿却也活得舒服。
许是天缘,又许是旁的其他,恰巧君言于而今的周灵素而言,便是这般一个可以畅所欲言的人,
究其原因,周灵素偶尔也有午夜梦回之事,思其那些个旧事,到底却也释怀了许多。
不提旁的,只一点,既是要过一辈子的人,旁的不论,首要的便是一个舒心,能畅所欲言,而不是一句话儿要在心里曲曲绕绕的绕了个遍,方才不急不缓的吐出来。
周灵素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与前一任夫家方才落得了个这般的境地,只而今想来,周灵素却也不后悔便是,或是只那份儿和离书到了她手中之后,
她便在不可能有丝毫的后悔,纵然她于夫妻一道上却也有些许错处,只这天底下哪有那等美事,凭得叫人巴心巴肺的待你,你却想那好处一个儿人全占了去?
如今虽是聚少离多,周灵素这心底却是欢喜的,毕竟是自个儿放在心底的人。
偶尔想来,周灵素却也不得不到一句缘分,年幼时那丁点子朦胧的情谊,早在这漫漫的时间里消磨的不剩什么,
若不是在见,想来在过几年,许是连个印子也在不剩,而今这般,却是这世间最牵挂的人之一。
这般想来,周灵素心下却也甜的紧,只觉着这漫漫的寒夜,似也多了几许温情,这觉着累而无甚趣味的日子,竟也多了几分的味道。
这般想来,这京城,却也不似瞧着的这般令人心生胆怯。
周灵素心下繁杂,一时之间竟也无甚睡意,只这天寒地冻的,着实却也没旁的心思,却也只唯床榻之上可辗转反侧罢了。
京城的景像,周灵素虽未曾问过,想来君言却也有自个儿的一些手段,自是清楚的。
而打心底里,周灵素自不愿意那薄薄的书信上,在印些旁的事儿来分君言的心,只有些个事儿终究是隐秘了些,却也不是旁人能轻易落笔的,
若是她在似往日里那般,他日事到临头,君言且又如何自处?
周灵素终究还是心疼君言的紧,纵然便是他日落了君言的埋怨,她却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