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事败,或是惨胜,便是她有承平帝护着,莫说储君之位,便是性命只怕且也危矣。
历朝历代,被废弃的储君,便没有一个得善终的,她虽无储君之名,却是早有储君之实,登上那个高高儿的位子的人,不论是她的那个兄弟姐妹,只怕幽禁是最好的结局。
她尚且这般儿的年轻,未曾瞧够这大好的河山,哪里又愿意被束缚在四角的院子里。
况且,这条路,且也不是她想退便能退下,身后的人且也早已经儿将她的退路堵得死死的,半点儿后悔的机会且也从未留与她过。
便是除却这些个,武龄安且也不能眼睁睁儿的瞧着大周被这么一场战事儿给拖垮,她不能做罪人,且也不会做千古罪人。
“尽人事听天命,不能快,且也不敢快,狼群尚有一战之力,此时儿步步紧逼,不智之举。”,
君言何尝不明白武龄安话里的意思,大周的国库便是在充盈,家底儿在厚,且也经不起这般儿的折腾,况且大周之大,用钱的地儿且也多得多,
自北境之事儿起,承平帝的陵寝便停了下来,不为旁的,不过是事有轻重缓急,大周的国库经不起这般儿大的消耗,除去北境之事儿,旁的事儿皆是一拖再拖。
“将军,江南的运河该修葺了,各地儿的官道同样如此,运河有碍,漕运不兴。
只怕长安米贵,人心惶惶,文治武功,开疆拓土,千古留名的大事儿,且也有谁人拒绝得了?
然穷兵默武的昏君、庸君且也同样儿会遗臭万年,事死如事生,谁人又愿意担这般儿的污名?
有些人往往比表兄想象中的更在乎脸面,若不然京城那里会有什么名满京城的不弃公子?
时不我待,若是不快些,只怕是到头来白欢喜一场。”。
武龄安面上的神色淡淡儿的,眼中一片儿幽静,叫人心下生惧。
君言却是默了下来,什么儿功劳成名就,流芳千古他却是没那般儿的上心,不过是身外之物,身后之事罢了,且又有什么而好在意的?
他所求不过是夫妻恩爱和睦,相携到老罢了。至于荣华富贵之流虽不至于嗤之以鼻,却也是淡然处之。
至于当初儿,为何他愿意与拖拖儿联盟,且也不过是因着见不得黄沙掩白骨,荒坟枯草深罢了。
故而,这些个世人在乎儿的名利,于君言眼中却是抵不过那守城的小兵家中的一盏灯。
因而朝廷欲要将整个北境之地吞下,君言虽觉着血腥了些,却也觉着是好事儿。马放南山的事儿不敢想,然北境的狼群皆是屠杀殆尽,草原之上不过是剩下一群儿牛羊,于北境,于大周且也不过是些许家事儿而已,且又会填进去一条条儿的人命?
他不过是一个将军罢了,顾不了这天下这诸多的事儿,不过是视同生同死的这些个袍泽为手足罢了。
至于旁的,且有帝王,朝堂上的诸公去操心,折腾,天下哪有事事儿皆容易的道理?